秦家三兄弟、徐正、杨威以及张献等人准备围剿青龙寨了。

  被请到青溪村的薛诩问吕颂梨,“他们围剿青龙寨,你不去,不担心吗?”

  薛诩的观察力洞察力都很好,经过一夜,他对这些人的身份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另外就是,虽然只有一个晚上,但他还是看出吕颂梨在一众同样有决策权的男人中话语权不低,类似智囊一般的存在。

  这个发现,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女子,竟然有这等智慧?但是,那些男人对她的信服,足以证明她的能力和优秀。

  因为他知道男人都是很现实的,如果不是她拥有绝对的实力,所做的决策,是有利于整个团体的,绝不会让男人尊重她信服她。

  “不担心,我们既已经拟定了详细的计划了,即使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也相信他们的应变能力。”年轻,有试错的资本,犯错不怕,吕颂梨索性放任他们去成长。

  “薛先生,我挺好奇你这人的,你咋不说说自己的跟脚?”吕颂梨笑问。

  “呵呵。”薛诩打着哈哈。

  吕颂梨没去管围剿山寨的事,但她也没闲着。她这会正领人给陈村长家盘炕呢。

  对于薛诩,他们安排了两个镖局的小兄弟看着他,并不限制他的自由。但薛诩哪都不去,就跟着吕颂梨。

  流放这一路上,吕颂梨真的体会到何为人烟稀少,在经历过这片土地孕育过十四亿人口之后,现在的几万万人,人口密度是真的很稀疏。

  什么冬天冻死人,在新社会,很少了。但在这个时代,真的很常见。很可能,一夜过去就会有人冻死在自己的家里,或者流浪汉冻死在街道的某个角落里。

  所以,在发现衮州这一带还没有火炕这猫冬神器之后,吕颂梨决定把盘炕技术教给他们。唯一的想法就是,让他们冬天尽可能地活下来。

  陈村长家盘炕的时候,青溪村不少人家的人都来凑热闹。

  人多力量大,忙活将近一早上,这火炕总算是盘好了。现在陈家正在给它烧火烘干。

  吕颂梨趁着这个时候,帮忙检查一下烟雾有没有逸散,是否是顺着盘的管道流出的。

  这时,有人上手摸了摸,“诶,这大火炕热起来了,真暖和!”

  “真的管用吗?”晚上睡在上面不会受冷了吗?

  “我觉得不管用,冬天哪有不死人的?听这些外乡人瞎折腾干啥?”有些顽固的老人是这么认为的。

  有人不赞同了,“我觉得只要一直有火烧着,肯定管用,现在不就暖和着吗?”

  “对啊,人家外乡人免费教咱们,又没收咱们钱,为什么不试试?”

  “没收钱归没收钱,但是折腾多,不得饿得快?不得浪费粮食?”老人撇嘴。

  “老奶,你已经精打细算到这地步了吗?”

  “试试呗,要是不管用,拆掉就是,就算拆掉了,这些砖还是能用的。”

  “对啊,今晚睡一晚就知道了。”

  检查完后,面对这些怀疑,吕颂梨没多说什么,今晚过后他们就知道了。

  吕颂梨和陈老婆子以及陈村长打了声招呼后就回去了,陈昶安和薛诩自然跟上。

  陈家的人,在吕颂梨和他们谈过之后,已经决定让陈昶安跟他们走了。

  陈家的人并不难说服,要说陈家,最心疼陈昶安的估计就是陈婆子这个太婆和陈村长这个堂爷爷了,舍不得陈昶安的人也是他们俩。但是陈家不缺孩子,四五年后,陈昶安要娶妻生子,这些都是事,都要花钱……

  在吕颂梨愿意给陈家十两银子的养育费的前提下,陈家人自己内部就完成自我攻略了。

  可能是见陈昶安走的这条路挺好的,陈家还想让她再带走一个孩子,但是吕颂梨拒绝了。

  首先,这个机会是陈昶安自己争取来的。他做对了,做好了,应该得到褒奖。如果她随意答应再收一个孩子,那是对他不公平。再者,她又不是帮人带孩子的。

  吕颂梨回去的时候,陈老婆子也跟了上来,孩子快离开了,她也想多陪陪孩子。

  回到之后,陈阿婆再次忧心忡忡地劝他们折返,不要走通华县这条路了。

  薛诩也没走,坐在火堆旁烤着花生,听到这话,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了吕颂梨一眼。

  吕颂梨说道,“阿婆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要不了多久,青龙寨便会不复存在了。”

  青龙寨他们肯定要拔除的,远的不说,就说再过一段时间,她爹娘等人也要走这条路前往平州的。若他们不将青龙寨拔了,万一她爹娘哥嫂侄儿侄女等人折在了他们手上,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秦晟他们已经在行动了,即使她现在透露出这个消息,对他们也没妨碍了。

  陈老婆子根本不信,“女娃,这怎么可能嘛?咱们苍山的青龙寨很厉害的,连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你看青龙寨存在苍山也有十多年,就是铁证。”

  一旁抱着女儿的聂云娘好奇地问,“这青龙寨竟然存在了这么多年了吗?那通华县每一任县官,以及更上一层的父母官对此都不管的吗?”

  “管啊,谁让青龙寨的山贼太厉害了呢。而且自古以来,哪个地方没有山贼土匪啊?面对土匪和山贼,连朝廷也没有办法。他们就像地里的草,今年除去,明年年景不好,又有一堆人上赶着落草为寇,为祸乡里。”也有老百姓过不下去上了苍山的,或病或贫,家里的田地被迫卖了的,山贼管理下的农民有些过得都比老实本分的平头老百姓们要好哩。

  这不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

  从小到大,从出生到死亡,老百姓们的生活里,对山贼土匪存在他们的生活中一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陈老婆子这想法这一带绝大多数村民们的想法。

  吕颂梨知道,从古至今,匪患一直是社会顽疾。有些地方,地方官甚至和土匪山贼勾结,盘剥老百姓。情节轻微一点的,会接受他们的孝敬,但是这些孝敬,都是民膏民脂。

  即使换了县官,甚至换了皇帝,匪患会得到缓解,但从来不会得到根治。

  吕颂梨说,“你们就没想过,生活在一个没有山贼土匪的地方吗?”

  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来,陈老婆子、陈昶安、薛诩还有聂云娘等人。

  “会有这么一个地方吗?”

  “这位夫人你说笑的吧?”www.xiumb.com

  面对众人如同听到天方夜谭一般的表情,吕颂梨沉默了。

  后世伟人,在抗日战争之后国家成立之前,曾出动军队轰轰烈烈地剿灭匪患。伟人从决定革命开始,对于匪患这一类的社会顽疾,从来都是零容忍,以雷霆手段清除。

  所以吕颂梨觉得,没有不能解决的问题,只有不想解决问题的人。想解决问题,从一开始就已经全力以赴,不想解决问题,给一百年的时间,也是枉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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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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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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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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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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