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散布关于谢湛的流言,分化谢湛和四皇子之间的关系,将谢湛推到四皇子的对立面去。只要四皇子起跳,谢湛必成其绊脚石。
接着,说到她利用自家老爹手中的遗诏和四皇子谈判,期间顺势揭露了谢赵两家豪富的实情,再扔出谢赵两家核心成员的罪证等。琇書蛧
让其露富,然后递刀。一举数得,四皇子很难拒绝的。
秦珩:……
他能说,他一开始只是让六弟妹试试看能不能让秦家尽快前往流放地,不想一直滞留在大牢里而已吗?谁知道她不仅解决了秦家的问题,还顺便解决了谢氏一族和赵家。这真不能怪他。
秦昭也听出来了,那场谈判,与其说她是为秦家去的,倒不如说她是去专门给四皇子解决问题的,他们秦家反倒像是她顺手挥的。
秦珩和秦昭都不由得赞道,“厉害!”
秦晟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吕颂梨笑笑道,“还好,其实和你们行军打仗一样的道理,在敌强我弱之下,我们需要尽可能地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山川地势,天气雨水等等第三方因素或者借势。”
“而我所利用的,不过是人心。人心是很幽暗的,同一阵营里,主将和副将之间,也有可能会有不同的诉求。”
一听到打仗,秦晟的眼睛一亮。
她这句话让秦家三兄弟都点了点头,这个确实是的。同一军中,主将和副将之间,有时都不一定是一条心。嗯,学到了,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
“在明确我要达到什么目的的前提下,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只要它有利于我达成目标。我是借了四皇子的势,我明白他的痛点,他的核心需求,我为他提供最优的解决之道。我为他做了这么多,难道他还会吝啬和我做一笔‘你好我也好’的买卖吗?”
听完她这一席话,秦家兄弟觉得吕家父女有点像春秋时期的纵横家……
秦昭点头,“确实,六弟妹一出手,就替四皇子解决了好几个问题。”她扔出了谢赵两家两只肥羊,并递上刀子。四皇子注意力被转移,自然就看不上已经瘦身一圈,只剩下骨架子的秦家了,自然愿意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来换吕德胜手中的遗诏。
秦珩沉思,他在思考她刚才的一席话,特别是那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突然觉得自己格局打开了。
秦昭叹息,“六弟妹,我现在终于明白谢湛为什么会被你扳倒了。”天知道他当时在大牢门口看到谢家倒台时整个人有多震惊。
“谢湛很厉害吗?被我扳倒不正常吗?”有可行的计划,执行又到位,达到目的,不是正常的吗?
她向来很明确自己的第一目的是什么,定好目标之后,就按计划去执行,不会被外物或者感情所干扰。
说起来,四皇子才是害死太子的幕后主谋,也可以说是间接害死了秦钺和秦明之人,秦家人对他肯定没有好感的。
吕颂梨喜欢四皇子吗?答案是不喜欢。不管是恨乌及乌还是一些别的原因,她确实不喜欢四皇子。但是,这不妨碍她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然后和他交易,帮他解决问题。咳,其实是利用他帮自己解决问题。
为什么她当时坚持自己去谈判,就是怕秦家人一时没绷住情绪,被四皇子看出来,那就麻烦了。
而她能对自己狠下心来,阉割掉自己的感知,不会被感情所扰。
“六弟妹,你别看谢家现在树倒猢狲散,但是谢湛很厉害。谢氏近些年的发展很快,你应该有所了解,谢湛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接触到谢氏的权柄,十五岁之后协助他爹带领谢氏一族一路跃进。他绝非泛泛之辈。”秦昭认真地说道,他说这些,主要还是想提醒吕颂梨不要小瞧了谢湛和谢家,毕竟人家没有被灭族。
吕颂梨同样很认真地说,“再厉害,他也只是个人。他只要是个人就会有问题,有了问题,我们就能解决他。”他们是武将,她不希望他们因为害怕而胆怯,她希望他们是无畏的,一往无前的。
她说话时,发现坐在她边上的秦晟系在上面的第二颗盘扣上竟然被发丝缠住了,她忍不住伸手去扯它。
秦晟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悄悄地瞪了她一眼,他也要认真听,他也要努力!她刚才的话,让他脑子灵光闪了好几下。
秦昭:“照你这么说,别人也能这么解决我们啊。我们也是人,也会有问题。”
“谢湛这次输在哪?他是步子迈得太大了。”扯着蛋了。
他一跃而进,登上了四皇子这艘船,还把原先占据c位的薛怀民干掉了,自己空降,周围有他的盟友吗?没有,全是敌人。他的盟友们,都还没跟上来。
吕颂梨把这个意思简单和他们说了下,然后总结道,“所以,我们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互为犄角,守望相助。”
吕颂梨不知道她这一番话教出了几个什么样的战略家和军事家,反正在以后的战役中,很是让敌人头疼。
此时的长安,大牢里,受过刑的谢湛,昏迷了,躺在一处干净的稻草上。
他的身边,有谢潜、谢渊等族老以及谢楠、谢栢等新生代核心成员,他们都担忧地看着他。
赵郁檀在隔壁默默垂泪。
其余谢氏族人缩在一旁,不敢吱声。他们刚被族老臭骂了一顿。说他们是猪脑子,相信外人挑拨离间的话。
他们进了大牢后,面对乌春玉的严刑逼供,家主谢湛扛起了一切。面对刑罚,他没有退缩。当然,族人里也有其他人受刑的。受刑者的亲人父母看着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孩子,都忍不住求家主从了乌春玉,救救孩子。
家主忍着疼痛和他们说对不起,说谢氏一族的财富都被抄了,真没有藏匿别的财产。
不管多少族人求他,也不管他自己受了几次刑罚,鞭子打在身上,甚至还被盐水浇身,他都咬死了谢家没有窝匿财物。
这回,是第三次受刑,他扛不住了,人昏迷过去了。
大部分的族人们都信了他们家主手上怕是真的啥也没有了。
族老们收集了族人们身上的银钱,花了一笔钱弄来了热水和热粥,还有汤药。
谢湛在他们的细心照料下,在半夜醒了过来。
谢湛喝下已经凉掉的汤药,低声地问了几个问题,得知他的安排都进行顺利之后,才松了口气。
新帝此刻一定正烦着辖制他的四位顾命大臣,他给他出了个主意,助他改变目前的局面。再加上他这招苦肉计,临死之前,他这位曾经的功臣还惦记着他这位主子,殚精竭虑地为他想办法,应该能让新帝心软,让他们谢赵两家从大牢出去,去流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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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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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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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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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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