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全给到了时瑶身上。
时瑶知道壮姑娘突然倒在地上和南迟礼逃不开关系,她叹了口气,假装不知。
“我们已经成亲了,难道你要横插一脚,当三吗?”时瑶看着壮姑娘道。
壮姑娘愣住,“我不信。”
街上人很多,如今这么一闹,很多人都看了过来,议论纷纷。
壮姑娘的爹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让她爹知道她在街上强抢别人家的夫君,败坏家族门风,纵使她爹再宠她,在家族颜面这种事情上也不会放纵她。
但是她不甘心,不相信那少年会这么快就成亲,心里仍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直到看到少女抱住身后的少年,与他十指相扣,少年眼神微怔,随后笑着摸了摸少女的头,神情温柔宠溺。
壮姑娘脸色变得苍白。
时瑶回头看她,“难道你不信,就能否定你强抢调戏别人家夫君的行径了吗,你想怎么着,用不用我俩当着你的面,亲一个给你证明?”
周围人们顿时笑了起来,纷纷看向壮姑娘,“人家小两口都成亲了,怎么还敢这么嚣张,京城民风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
“这是谁家的闺女,怎的还干这种缺德事情?”
“看着面熟,我记得是城东那家……”
壮姑娘脸色羞愤,受不了街上这么多人的指指点点,她捂着脸,被丫鬟们费力扶着,灰溜溜走了。
其他姑娘们见此,即使再不甘,也不敢再继续纠缠南迟礼了。
恢复了清静,时瑶连忙拉着南迟礼离开那是非之地,去和阿奇桑渔汇合。
南迟礼却不老实。
“我们什么时候成亲了,我怎么不知道?”
见时瑶不说话,他笑着,“娘子?”
听到那声娘子,时瑶小心肝颤了下,“这套说辞是刚才用来应付那女子,你别放心上。”
南迟礼仍旧不依不饶,“可我怎么觉得,你刚才说得那般自然?”
时瑶:“说得不自然点,那姑娘又怎么会相信。”
南迟礼:“这么看来,你很会骗人。”
“……”
时瑶选择闭嘴。
和阿奇桑渔汇合后,几人中午找了一个酒楼,点了一桌子好菜,一方面是给南迟礼不远万里从苗疆赶来中原接风洗尘,另一方面,这段时日他们一直调查,浑身紧绷,现在难得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时瑶光是闻着桌上的菜香就饿了,习惯性地往南迟礼碗里先夹了一个鸡腿。
在场三人都愣住,包括南迟礼。
面对三人的齐齐注视,时瑶心里卧槽一声,她忘了,还以为是之前呢,以前吃饭的时候,总是习惯吃饭的时候往南迟礼碗里夹点饭菜,让他好好吃饭。
刚才也是觉得南迟礼瘦了,所以给他夹了一个超大鸡腿。
时瑶心里万匹曹尼玛奔过,面上却是保持平静,又往桑渔和阿奇碗里挨个夹了菜。
一只鸡只有两条腿,将第二根鸡腿放到桑渔碗里后,时瑶将唯一的鸡头夹到阿奇碗里。www.xiumb.com
“鸡头也挺好吃的,补脑。”
阿奇看着自己碗里怒目圆睁,已经熟透的鸡头,陷入沉默,再次看向时瑶。
时瑶干笑,“大家看我干嘛,吃啊。”
南迟礼弯着眉眼,凳子靠近时瑶一些,声音意味深长:“谢谢……娘子。”
时瑶老脸一红,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小声道:“你别胡闹。”
南迟礼声音很小,桑渔没有听到,但是阿奇听力很好,听得清清楚楚,南迟礼的那句娘子让他瞳孔地震,差点没把嘴里的饭喷出来。
人呛得厉害,桑渔给他倒了杯水,“没出息,又没人跟你抢,吃那么急干嘛?”
阿奇脸都被呛红了,他看向南迟礼,对方微微一笑,拿出苗疆族长的姿态,“阿奇,别丢了苗人的脸,好好吃饭。”
“……”
这顿饭,只有桑渔在好好吃饭,其他三人都心不在焉,各怀心思。
……
下午几人回了客栈,暂时无事,便早早休息了。
半夜时瑶感觉口渴,迷迷糊糊从梦里醒过来。
然后就被床边的黑影吓了一跳。
对方视线过于灼热,时瑶借着屋里的月光看清对方的样子,她惊愣。
“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还不人不鬼地站着。
外面黑蒙蒙的,微弱浅淡的月光落在对方身上。
南迟礼静静站在她床边,紫衣与黑夜和谐的融在一起,半张脸都隐匿在暗色里,神秘又危险。
即使被时瑶发现,他也没有丝毫紧张与羞愧,他问:“中午吃饭的时候,为什么给我夹菜?”
时瑶两眼一翻,他在她床前站了大半夜,就是在想这个?
她无奈道:“又不是只给你一个人夹菜。”
南迟礼:“你第一个先给我夹的。”
“……”
时瑶直接坐起身来,打了个哈切,事后下床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看你很瘦,就是想让你多吃点。”
南迟礼对于她的话并不全信,仍抱有怀疑审视态度,还有其他说不上来的感觉,可时瑶却是困得不行,眼皮在打架,不等南迟礼再问什么,喝完水就把他推出了房间。
“快回去睡觉,不然有黑眼圈了就不好看了。”
“不好看会怎样?”
“姑娘们都喜欢长得好看的。”
“那你呢?”
“我也喜欢长大好看的。”
南迟礼垂眸,最后乖乖被时瑶推了出去。
时瑶美美地躺回床上,继续睡觉。
可她苦口婆心的劝告并没有什么用,能感觉到每晚床边都有人,有时候站着看她,有时候倚在她床边眯一会儿,总之就是不好好待在他自己房间。
南迟礼这个人,是越不让他时干什么他就越偏要干什么,只要他不乱来,时瑶也就装睡觉,假装不知道了。
有天晚上,时瑶悄悄睁开眼睛,就又看见床边的紫衣少年埋在她床边,安静睡着,月下他的睫毛清晰可见,睡颜恬淡乖巧,少了白日的深不可测和诡异叛逆。
手指还勾着她的一缕头发。
时瑶有些失笑,想将头发拽出来,可最后头发不但没弄出来,手指却被睡梦中的人一并勾住了。
看着被勾住的手指,她微愣,不敢再动,担心把他弄醒,最后索性就被他勾着手指,睡了过去。
……
如今案子交给周子恒,时瑶变可以专心寻找身世了,阿奇桑渔都在帮她寻找身世,现在又多了个南迟礼。
在这个过程中,几人还顺带行侠仗义,毁贼窝,去贪污公款的贪官家里把银子偷出来,接济贫苦百姓,桑渔会医,世界女主这个身份也不是虚名的,她救治了不少得了病疫却没钱治病的村子。
百姓们对这几位横空出世的蒙面侠士十分感激,甚至磕头道谢。
桑渔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明明之前的记忆已经慢慢恢复了,但她更喜欢现在无忧无虑,不用学习遵守三从四德的日子,还实现了她儿时救世济人的梦。
虽身处京城,但心在江湖。
南迟礼和阿奇也是头一次被人夸什么菩萨心肠,好人有好报。
两个从小惹苗疆老族长生气,从来不省心的人默契对视一眼。
“新奇。”
“确实。”
……
这天,时瑶趁南迟礼和阿奇出门不知道干什么,她偷偷去了国师府上。
为什么是偷偷呢,南迟礼实在缠得太紧,她仔细想了想,南迟礼那诡谲性子,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
一个会玄学,一个会巫术,她很担心两人见面会发生什么蝴蝶效应。
国师的院子还如之前那样,孤寡老人风格铺面而来,各种绿植青葱翠绿,娴雅清幽,青年安静坐在轮椅上看书,神态淡雅。
看到她出现,沈怀渊停在书页上的手指,微微一顿。
“今天怎么来了?”声音清冷低沉,听不出喜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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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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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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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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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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