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哭鼻子抹泪,努力往旁边缩,想远离这个危险吓人的家伙,殊不知,最危险的人并不是眼前的刀疤男。
时瑶往南迟礼身边靠了靠,呈现防备姿态将他护在身后。
“你才来中原不久,有很多事情还不懂,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不是什么好人,但并不代表所有中原人都是这样,希望你不要对中原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我们大部分中原人还是十分友好的。”
尽管知道身后的少年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但时瑶还是努力假装自己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姑娘。
身后的南迟礼晃动着手里的银饰,姿态慵懒,漆黑的瞳孔如墨色般深沉,却又总是盈着或浅或深的笑意。
他闻声嘴角上翘,话语里带着玩味,“哦?”
说着站起了身,紫色衣衫随着他的动作舒展下垂,织锦腰带勾勒出他的腰身。
少年身形修长,肩宽腰窄,虽然还没有长成成年男子那般健硕挺拔,但已经有了不容忽视的侵略气息,可偏偏他又时常含笑,模样和善,让人下意识忽略他似乎并不弱的事实。
他越过时瑶往前走着,时瑶一眼便被他的细腰和挺翘的屁股吸引了目光。
似乎觉得这样不太好,时瑶皱眉,暗骂自己色兮兮的没出息,随后便转移了视线,盯着他修长匀匀称,不紧不慢迈着步子的腿看。
刀疤男见少年走了过来,他慌忙后退,“不,不要过来……”
屋里其他人见此情形,十分诧异,明明是土匪将少年绑来,可这个土匪头子又为何怕成这样?
既然这样的话,那他们是不是有机会逃出去了,众人心怀侥幸,却又忌惮地看着少年。
即使这样,他们也不能对他放下戒心,毕竟这苗疆来的少年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也不是什么善茬。
而集聚满屋视线的少年,姿态悠闲地走到刀疤男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对上少年的目光,刀疤男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一般,他努力抑制住想要尖叫逃跑的念头。
因为光头男知道,他根本无法在少年面前活着跑出去。
少年神情温柔且怜悯,“有人说,你不是好人,你说,是真的么?”
“我糊涂啊,求您放过我……”
刀疤男绷不住了,直接跪下,他已经听不清少年在说什么了,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住攥紧,脸色苍白,额头青筋暴起。
他竟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蛊,少年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光头男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阎王殿。
光头男把少年当作庙堂里的佛像一般,疯狂磕头膜拜,只为求得佛神的怜悯与原谅。
模样看起来滑稽又可怜,看呆了屋里的众人。
这是什么情况?!www.xiumb.com
时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少年挺立的背影,她神色复杂。
其实在这之前,她就有过这种猜测,南迟礼可能就是这山寨幕后的人。
所以她刚才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逃跑计划告诉他。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如今看到这一幕,时瑶还是忍不住心间一跳。
如果南迟礼是这座匪寨背后的主人,那他让这些匪徒抓那么多人是为什么呢?
用来练蛊,还是喂蛊?
反正绝对不是抓上来做慈善的。
在她微微出神的时候,刀疤男已经晕了过去,不知死活。
南迟礼转身,高垂的马尾以及发端的银饰随着他歪头的动作轻轻晃荡,浓黑茂密的发丝顺滑似泼墨,他手指随意的卷起散落于胸前的小辫子。
看着时瑶,他含笑的话语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清晰又带着些邪恶。
“今天晚上,就你吧。”
……
时瑶蹲在墙角,想起少年离开时的话语,她无奈地叹气。
小六安慰道:“这不挺好嘛,宿主你现在已经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可是他想弄死我。”
“……”
时瑶想到什么,猛拍大腿,“不能坐以待毙了,还是得按原计划行事,我相信,没有什么是比自己的猎物逃跑更吸引人的,倘若我这次老老实实让他在我身上种蛊,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时瑶越想越觉得很有道理。
今晚,得跑。
至于怎么跑,时瑶笑了笑,小六莫名觉得阴森,它觉得时瑶和南迟礼呆久了像被传染了一样,笑得不怀好意。
小六抖了抖,“宿主,你笑啥?”
时瑶微笑着,“小六啊,我记得你是可以对外界使用一点点迷香的。”
不等小六拒绝,时瑶继续幽幽道:“作为我的好伙伴,兼得力小助手,一定不会藏着掖着不肯帮我的,你说是吧,小六?”
“……”
外面天色渐晚,山边晚霞悄悄褪去了艳丽的颜色,披上一层暗色的轻纱,像极了那位苗疆少年紫色衣袍织锦上挂着的几缕细纱。
时瑶在迷昏屋里屋外的人后,顺利离开了关人的柴房。
时瑶一脸轻松,有了小六的导航系统,她可以轻松找到离开匪寨的路线。
正当她绕过一个又一个巡逻的土匪,准备拍屁股走人的时候,好巧不巧,在一处转角时,因为跑的太快,她直接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但是他身上的银饰却磕的时瑶脑门生疼。
“嘶~”时瑶冷吸一口气,生理泪水都流出来了。
银饰是真的很结实,她的脑门用不着想,肯定已经被磕红了。
但现在她最关注的地方却不在这。
整座山寨里,身上戴着银饰的可不就一个人嘛。
南迟礼。
时瑶心里一哽,这次怕是做不成迪士尼在逃公主了。
感觉到脑门被一双微凉的手轻轻揉弄着,有效的缓解了她额头的疼痛感。
时瑶愣了愣。
一阵风吹起,树上几片叶子离了根,缓缓旋转飘落在少年肩膀上,少年静静地看着眼前少女,见她流泪,他有些新奇的盯着她眼角的泪看了许久。
久到时瑶再也保持不住我见犹怜的样子,马上就要绷不住的时候,南迟礼轻笑一声,他十分耐心地拭去她眼角的泪,他的手指修长,像一块玉,又带了些凉意,按到皮肤上格外舒服。
“乖,再哭一会儿。”
他那副恬淡模样下正翻涌着什么奇怪的狂流,内里的丧病感忽然就暴露了出来。
“……”
哭你大爷!
一点也不会怜香惜玉!
时瑶推开他,让小六对他使用一些迷香,然后快速后退,准备往另一条小路走。
然而,迷香对于少年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没等时瑶迈出几步,一枚暗器擦着时瑶的脸快速插到了她前面那棵大树树干上。
暗器刚才已经近到贴着她脸上的绒毛。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南迟礼差点就在她毁容事业上再添一笔浓重色彩。
时瑶一个急刹车停下脚步,怒气冲冲地回头,便看见少年侧倚着墙壁,一柄暗箭在他手里翻转把玩。
暗箭的利刃闪着锋利的寒光,翻转速度快时,只能看见一道道流影在少年手里不断跳跃。
他满含笑意地看着她,似乎在问她怎么不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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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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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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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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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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