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远郊,一处坐落于山谷间的僻静村庄,此时家家户户开着大门。
“二月二,龙抬头,风调雨顺好年头,打好囤,备好梯,丰衣足食无忧愁!”
村民们脸上洋溢笑脸,进进出出,往村里唯一的祠堂供上点心,水果,有几个手艺好的屠户还特意宰了牛羊,将其头部割下来摆到供台上。
村长摸着花白的胡子,近乎虔诚,“老天爷会保佑我们仓河村的。”
“咱们仓河村有福气,年年好丰收啊!”
“那肯定是老天爷感受到了咱们大家伙的诚意,才会降下这福泽!咱们以后可是更不能怠慢了!”
“那是那是!”
村民们笑着附和,一片融洽祥和的氛围。
站在人群里的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眼底的茫然之色一闪而过。
等祠堂祭祀祈福仪式结束,人群散去之后,她才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关上门,她简单打量了一眼屋里的情况,很简陋,但该有的也都有,床铺是两个人睡得通铺,只不过现在屋里只有她一个人。
时瑶在屋里走了一圈,能摸索的都摸索了个遍。
“小六,为什么这次的记忆到现在还没有传送过来,要不是刚才你给我导航指路,我都找不到自己住哪。”
没发现什么异常,时瑶身体放松了些,坐到床榻上,和小六闲聊起来。
小六向她解释:“宿主,这次不是没有及时传送,是因为根本就没有记忆可以传送。”
时瑶愣住:“没有记忆?”
小六:“是的,我们这次接到的是一个委托任务,原主和很多女子都不知道被什么人以什么方式带到了这个叫作仓河村的村子。凡是被送到这座山村的姑娘们全部都失去了之前的记忆,她们如同一张白纸被村民们忽悠,以为自己就是仓河村的女子,然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女子离奇失踪,不知去向。”
“而这次你的任务是活下来,弄清楚自己失忆前的身份,并且查出主导这一切的真凶。”
时瑶沉吟片刻:“找到背后的真凶……然后呢?”
小六一愣,也觉得有些奇怪,一般来说,原主都会交代应该怎么处置真凶,毕竟能向系统委托的人,都怀有巨大的怨念。
“没有然后了,我收到的就是这些信息,不过即使原主没有说完,我们也能猜到,那肯定是报仇,将那人绳之以法。”
时瑶点头,身子往后仰,躺到了床榻上。
“把这些女子都带到这山里,算是拐卖人口的勾当,那些隔段时间就失踪的女子,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偷偷跑下山,二就是已经凶多吉少了,这幕后之人能用一个村子来关住哄骗这么多女子,怕是来头不小。”
她抬起手,窗外透进的阳光,映得手指更加纤细白嫩,指尖还泛着淡淡粉色,一看就是没有干过重活的手。
说明原主的身份,最起码是个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时瑶又摸摸自己的脸,那小脸蛋也是能掐出水来,自己摸着都上瘾。
小六:“……宿主,再自恋,脸就被你摸秃噜皮了。”
时瑶眨眨眼睛,“这手感也太好了,就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很难保养成这样,小六,我心里大概有准了。”
小六不可思议:“这么快就有准了?”
“没错,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和这具身体的娇养程度来看,我这次的身份大概是某个皇亲国戚的嫡女或者公主,你放心,等我认爹成功,直接动用势力把这个人贩子组织连根拔起。”
小六:“……等你认爹成功的好消息。”
……
接下来的几天,时瑶假装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没事就在村里逛一逛,实则在暗中观察情况。
这个村子很古怪,男女老少都有,比起专门看管人口的人贩子组织,倒更像是一个真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僻远山村。
当然,其中也有很多不同年龄段的女子,小到七八岁,大到二十多岁,共同点是都具有几分姿色,且无父无母。
仓河村村长说她们都是遗孤,父母在早年的饥荒中饿死,她们是被外出的仓河村村民捡到,送回村子,后来吃百家饭长大的。
有了小六的提醒,时瑶知道村长这些说辞都是骗人的。
仓河村十分古老迷信,每到什么节日,村民都要去村里唯一的祠堂,向山神祭祀祈福,保佑他们继续在这里安居乐业。
村子建在山谷,位置比较隐蔽,土壤肥沃,水源干净充足,确实是个难得的世外桃源。
然而这个世外桃源,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女子离奇失踪,村民们说她们是因为贪玩想要下山,而下山要经过山林,这些女子定是被产狼野兽给吃掉了。
村长也总会在这时候站出来,一脸慈祥地安慰这些惶恐不安的姑娘们,“你们现在都是我仓河村的姑娘,吃仓河村的饭,受仓河村的庇佑,所以要尊敬这片土地,在这里好好生活。”
之后他又摸着胡子话音一转,陡然严肃起来,“离开就代表着对山神的不敬,山神会生气,后果就会像这些失踪的女子一样,连骨头都要被吞进野兽肚子里,不留一具全尸。”
这话一出,姑娘们都不敢离开村子下山去了。
可即使是这样,仍旧会有女子隔段时间消失,然后村长就会站出来重新再说一遍,带着长辈的严厉和惋惜,还有警告之意。
仿佛总有几个女子不听劝,非要下山,落得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境遇。
……
时瑶今天又在村子里溜达了一圈,倒是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隔壁柳大娘见时瑶最近总在村子里转悠,笑吟吟地冲她招手,问最近是不是无聊,要不要和她一起学养蚕。
时瑶点点头,“最近是闷得慌。”
柳大娘是养蚕的好手,她讲了很多有意思的知识,见时瑶听的认真,她倒是多说了几句。
“你这样丫头倒是聪明啊,只是可惜……”柳大娘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没有往下说。
时瑶不经意地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姜还是老的辣,有些光是听可不行,得像我一样动手试才行。”柳大娘笑着打了幌子,不过在时瑶离开时,她特意叮嘱。
“这几日无聊了就来我这,我教你养蚕,可千万不要为了贪玩,偷偷下山,你这一小身板的肉还不够老虎塞牙缝的呢。”
时瑶假装害怕地抖了抖身体,像是被吓到了,小跑着离开,还不忘回头道:“我才不会偷偷下山呢,我又不是武松。”
身后传来柳大娘被她逗笑的声音。
少女回到房间,蹙眉思考。
村子里找不到什么异常的地方,而且人多眼杂。
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村民们就要将主意打到她身上。m.χIùmЬ.CǒM
她一个身无寸铁的人,现在最好是先离开仓河村,报官用官府的力量来清剿,如果能查到自己的身世,动用自己家族的力量来深度处理,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该怎么离开呢?
这时,屋子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进来的是和她住在一个屋的年纪相仿的姑娘,叫桑渔,也是和时瑶一样被人送到了这个村子,且没有之前的记忆。
桑渔关上房门,脸色苍白,她抿着唇,看见时瑶在屋子里,直接跑过来抱住时瑶,浑身颤抖得不像话。
“我……我好害怕……我,我看到……”她牙床都在打颤。
时瑶知道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耐心安慰着怀里吓得不轻的小姑娘,“你别怕,慢慢说,看到了什么?”
“我看见好多……好多皮。”
“皮?”
桑渔直接哭出来:“人皮,是人的皮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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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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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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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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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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