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顾巡抚不是已经收走账本了吗?!
为何还要杀人?!
难不成他言而无信,收账本不过缓兵之计,已经存了将他们全部灭杀的心思?!
他急急忙忙走到最前面,满眼不相信:“顾巡抚分明已经说正常开仓放粮就完成了任务!”
“为何还要治罪?!”
谁知那男子只是扬起下颌,露出肌理分明的肩颈,他眯眼笑的冷酷。
“想什么呢?顾巡抚岂会留下你们这等杂虫?哈哈哈哈!”
“拿命来!”
一声令下,一众闯入者竟是直接挽箭搭弓朝着正中央齐齐射出!
梭城城主眼瞳骤缩,眼看着那箭马上要穿透过来,却不成想耳畔传来清晰的金属撞击声,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东西乍然飞了来。
速度快到只能看到一息残影。
它流线灵活,竟是精准的从每根箭上穿过,时间也在这一刻仿若静止。
直到那东西再次翻折朝上,刮过为首之人的耳朵,才终于慢了下来。
是一把锋锐的飞刀,竟是六角。
刀片边缘有锯齿,极为细密。
本以为会就此落地,不曾想那飞刀竟是又转了一圈,朝着天上飞去。
而梭城城主则是见证了一生难忘的一幕,面前那些锐利的杀人箭矢,竟是全变成了两段纷纷落在了地上。
清亮的正太音骤然响了起来:“喂,小爷怎么不知公子有你这么丑的一个手下?”
为首男人终于意识到不对,他捂住自己的耳朵,却是被鲜红染遍。
刚才飞刀一擦而过,竟是削掉了他半只耳朵!
他循声望去,只见百米外的府内屋顶上,有一少年正屈膝坐着,他一条长腿耷拉在屋檐边随意的晃悠着。
高高束起来的马尾中,有一半编着小辫子,尾端缀着鲜红色的珠玉。
右耳垂着三个小小的银环,微微偏头时发出叮叮的响声。
面容精致,睫毛浓密卷翘,长相漂亮到甚至会让人误以为是女孩子。
他懒懒的把玩着手中的飞刀,旋即眯起眼眸猛地腾空翻身,又不掀尘埃的落于地上。
“你还没回答我。”
被切了耳朵的男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手指轻微的颤抖着。
他凭借多年的直觉,面前这个不大的少年,轻而易举就能把他们全杀了。
而且他刚说……公子?
这是顾棐南的人?
左冷见他不说话,手中的飞刀转的快了些。
“不说吗?那便只好把你们这些造谣者送下去了……”
男人被这话拉回了注意力:“阁下,我等无意冒犯顾大人,不过是受人指使……”
欻拉!
刀刃破空的声音极为明显,只见刚才还说着话的男人已经捂着脖子,鲜红自指缝中流出。
左冷翻身而起,随后抬脚用力,那男人被连人带马的踢出了府。
微风吹起他的衣诀,他背对着这一切,漂亮的琥珀瞳盈满了嘲冷。
“我最讨厌虚伪。”
言罢,那飞刀更快的转了出去,竟是在短短两息间飞过所有闯入者的脖子!
三十秒后,咚!咚!
梭城城主已经大脑彻底空白,看着一瞬死掉的众人。
却见左冷换了表情,笑着走前:“让城主受惊了,我家公子说了,劳烦城主自行收拾一下尸首,我要去下一个城截杀了。”
梭城城主愣愣地点了下头,口中吐字不清:“大人慢走……”
左冷也不多废话,飞身离开,很快就变成天际一抹墨色逐渐消失不见。
城主府外。
一浑身衣衫破烂,满脸脏污的男人站在城主府对面的街角,看到那个死透了的骑马男人,猛地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那个坑他的车夫吗?!
萧盛望了眼四周聚起来的人,悄无声息的挪了下脚步,逐渐靠近那人。
却发现他脸有点不对劲,似乎平整的过分了,他探手猛地扯了下,竟是发现男人眼眶处又空出来了一点深色的皮肤。
人皮面具!
萧盛心头剧烈的跳动起来,趁乱赶紧把面具撕了下来收进怀中,盯了一会儿城主府,还是决定暂时离开。
本是通过打听这里受房大人管辖,想要寻求依附,但眼下看来不是合适的时候,再等等便是。
*
两个时辰后,新越省郡府。
有一中年男人着浅金云纹素袍在门口急急地走来走去,面色很是难看。
就在这时,看到了下人疾步过来禀报。
“老爷,贵客来了。”
房数深吸一口气,赶紧走前朝着马车而去。
“叨扰神使,实是在下之过。”
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着月白圆领大氅,佩着帷帽的男人。
“看来,你这次计划并未推行顺利。”
房数把下人挥退,小心翼翼地引路,进屋后奉男人为上座。
“大人有所不知,这京派来的巡抚已经彻底控制了新林省,可谓手段雷霆。”
“他似乎毫无顾忌,竟是……”
“不必费口舌,这些,本座也知道。”神使淡淡打断他的话。
“他已开仓放粮,你必然无法正面与之对抗,论官品也无法占据上风。”
房数面上露出瑟缩:“正是如此,不知神使有何妙计能帮我度过这次危机?”
神使轻蔑的笑了声。
“早已料到,本座已派人继续灭口其他城主了。”
“他既然想以血开刃,那便助他一臂之力。”
房数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随后大喜。
“神使神机妙算!这法子甚妙!”
“嗯……便等着众官亲眷声讨……”
一道残影骤然闯入,黑衣人落在神使面前,满眼焦灼:“大人,出事了!”
神使心头一跳,但还是冷声问:“何事?”
黑衣人咬紧牙,“那个神秘杀手‘冷刀’出现了,已把我们的人全数斩杀!”
神使猛地直起身子:“什么?他一人?”
黑衣人艰难的点了点头。
房数脸色煞白,在逐渐逼仄的空气中,不敢多言。
“好一个顾棐南!”
盈满怒意的声音骤然而起,神使猛地拍了下桌面,竟是将半张桌面震的四分五裂。琇書蛧
“还真是小瞧他了。”
神使显然极为恼怒,半晌,平静下心情猛地望向房数。
“他妻子还在南城,去抓起来,另外,南城的那两个棋子可以用了。”
“切记,速度要快,等顾棐南回来,你们谁也跑不了。”
说完,他又沉声道:“带上杜尘。”
房数下意识的排斥:“神使,我一人足矣。”
不知为何,神使似是更生气了:“忤逆本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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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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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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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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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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