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我恨呀!”翟有利浑身发抖,突然怨毒大叫,“我恨邹榕让我杀你的时候没有尽全力!我恨我那时候怎么早没看出来你这个杂种是个祸害!啊啊啊……”
他说着说着突然跳了起来,浑身绳索顿时“簌簌”落地,他举起手臂,右手赫然抓着一把一扎长的小刀,大叫着向苏乙冲了过来。
但他本身就无功夫傍身,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一身的膘子肉,行动起来也十分笨拙。
他绝决的拼死一搏,在苏乙眼中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不等他到跟前,苏乙一伸手就夺过了他手里的刀子,然后刷刷两刀,割断了他双腕上的手筋。
然后猛地下潜窜到其身后刀子往后一划,又割断了其双足的脚筋。
最后起立回身,一把将小刀插在其后腰脊椎处,手掌翻转,“啪”地一下将小刀齐根拍入其血肉之中。m.χIùmЬ.CǒM
噗通!
翟有利像是一只死猪般扑倒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无论手脚还是腰部,根本吃不上力气。
他惊恐惨叫着,用尽全身气力翻过身来,怨毒瞪着苏乙,发出绝望的惨嚎声。
苏乙走到他跟前,一脚踩住他的脑袋,慢条斯理地道:“翟老大,我假设你有三千万大洋的财产,如果你的财产比三千万还多,那恭喜你,你赚到了。”
“畜生,畜生……”翟有利用吃人的眼神死死瞪着苏乙,面目扭曲狰狞。
苏乙笑呵呵接着道:“你的三个儿子,各值五百万,我已经叫人去请他们了。待会儿你只要点一下头,那就说出五百万大洋财产的下落,换你其中一个儿子的一条命。你这个儿子,我保证会给他一万大洋的路费,让他离开津门,随便去哪儿。”
“但你要是摇一下头,那恭喜你,你带着五百万大洋,陪你的一个儿子一起下地狱。你要是摇三下头,那就算你狠,一千五百万大洋,你三个儿子,都跟你一起陪葬。”
“除了你三个儿子,我还给你准备了三种死法。呵呵,每个死法,都值五百万。到了你该死的时候,我会先问问你,想不想这么死?”
“只要你点头,恭喜你,你的钱保住了,我会尊重你的意见,如你所愿,让你直接下地狱。”
“但你要是不想这么死,不好意思,你得花五百万拒绝费才能换一种死法,明白吗?”
仿佛是死字刺激到了翟有利,这个恶贯满盈的黑老大满眼恐惧哀求起来:“耿良辰,饶了我,只要你饶了我,我什么都给你!我保证,我保证什么都给你!”
“呵呵,那你说说,你有多少钱?”苏乙似笑非笑。
“这么多年,我攒了三十多万的家底,我没骗你,我真的只有三十多万!我没有三千万啊耿良辰!津门首富都没那么多钱!我就是个在街面上混饭吃的小瘪三……”
翟有利痛哭流涕。
“死要钱的东西。”苏乙不屑地从他脸上抬起脚来。
有人咯噔噔上楼,苏乙以为是钱进到了,没想到来的是宽哥。
看了眼死狗般的翟有利,宽哥脸上露出振奋的笑容,对苏乙道:“耿爷,百家帮的地盘,全都拿下了!”
“耿良辰你不得好死,你个杂碎王八蛋,趁人之危……”宽哥的话似乎又刺激到了翟有利,这家伙破口大骂起来。
“尼玛码个大麻花,还敢骂耿爷?活腻歪了?”宽哥二话不说上前就是几脚,踹得翟有利满嘴鲜血,惨叫连连。
“行了,别弄死了。”苏乙阻止了宽哥,“弟兄们接手都顺利吗?”
“顺利,非常顺利。”宽哥答道,“耿爷你昨儿都安排好了,前面儿的砸店烧账本,后面儿的跟着就立牌子重新开张,现在所有脚行都已经换上咱们的门面了!”
所谓门面,就是在脚行的门口挂一个写有“耿”字的牌子,意味着这家店是属于耿良辰的。
也因此,苏乙的势力已经有人喊出“耿帮”的名头了,只是从未得到过苏乙本人的认可。
“对了,弟兄们接手的时候,不少店面都遇到了洪帮、青帮还有三同会的人。”宽哥突然又道,“不过他们看到我们接手了脚行,就都退走了。青帮洪帮的都没说什么,三同会的倒是嘴里不干不净的,但也没动手。”
“知道了。”苏乙点点头,他是不动如山,一动如风,突然出手覆灭掉了百家帮,只怕吓住了所有势力。
宽哥所说的情况,应该是这些势力听说自己捉了翟有利后,立刻去百家帮的地盘捡便宜,哪知道苏乙早就准备妥当,动作麻利,还早早挂起了牌子,让他们只好退走。
如果他们敢抢挂了“耿”字牌的脚行,那就是跟苏乙为敌。
这三方势力现在绝不敢跟苏乙为敌。
事实也的确如此。
吴赞彤和安玉峰正在带着数千小弟交战,突然安玉峰的手下成贵儿带人来支援,还吓了安玉峰一跳,以为百家帮把成贵儿给打退了。
结果一问才知道,是耿良辰出手了,一出手就活捉了翟有利。
安玉峰整个人都懵了。
耿良辰?
耿良辰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吗?他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对于洪帮来说是好事。他立刻指挥成贵儿加入战局,一起打三同会。
洪帮有了支援,三同会立刻开始不支,逐渐败退。
另一边的吴赞彤惊怒交加:“翟有利是干什么吃的?成贵儿怎么被他放回来啦?”
他正骂骂咧咧,心中各种阴谋论怀疑,有手下来禀告,说是耿良辰把翟有利活捉了。
吴赞彤大惊失色:“玛德,我就知道耿良辰是头饿狼!撤!快撤!”
“社长,那咱们刚占的地盘……”
“不要了!都不要了!撤!耿良辰和洪帮联手了!”
吴赞彤带着手下败退,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战果,全部毁于一旦,心里把扮演了搅屎棍子的苏乙恨得是牙痒痒。
“去百家帮的地盘,能抢几家是几家,快去!”吴赞彤很快想到弥补损失的办法,急忙吩咐手下。
“要是碰见耿良辰的人呢?”手下问道。
吴赞彤犹豫一下,不甘道:“如果耿良辰的人先接手了,那就不要争。除了耿良辰的人,谁的面子都不给,听明白了吗?”
在这争夺龙头的关键时刻,他还是心存侥幸,想看看能不能和耿良辰维持和平。
另一边的安玉峰同样也给手下下达了同样的命令:“去抢百家帮的脚行,但要是碰见耿良辰的人,不要争。”
下达同样命令的还有贾长青。
他虽然退出了龙头之争,但浑水摸鱼捞点便宜,还是可以的。
三方势力紧赶慢赶跑遍了翟有利所有的脚行,结果发现所有脚行门口都放着一堆熄灭的火,所有脚行的大门边上都挂上了写着“耿”字的木牌!
手下们回去后把这个情况往上一报,三位大佬各个目瞪口呆,只觉头皮发麻。
“特么的,上当了!”吴赞彤最是暴跳如雷,“耿良辰这个阴险小人,他也想争龙头!玛德,这个祸害已经起势了,拦不住了!”
“耿良辰?他有资格争龙头?”手下有些不信。
“原来没资格,但现在他已经有资格了!接手了百家帮的势力,他又有武行和忠义社的支持,他现在比我和安玉峰的机会都大!”吴赞彤悔恨不已,“玛德,当初就应该加把劲,搞死这个小王八蛋!”
“老大,那、那现在怎么办?”手下结结巴巴问道。
“回去,我要给贾长青打电话!”吴赞彤咬牙切齿道,“耿良辰这个祸害不除,我寝食难安!”
贾长青接到电话之前,正在给厉大森说耿良辰的事情。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青帮已经把耿良辰得罪死了。以前还觉得玩阴的玩不过就算了,反正明面上他也不敢惹青帮。
但现在,耿良辰已经开始有牌面了。
“百家帮一共有多少家脚行,翟有利自己只怕都不清楚,偏偏耿良辰门儿清,是一家都没砸错,一家也没放过!”贾长青森然道,“前脚砸了场子,后脚就挂招牌,要说他不是预谋已久,傻子都不相信!老头子,耿良辰绝对想争龙头!他之前摆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把咱们都骗了!”
“仇人出头,还有比这更让人恶心的事儿吗?”厉大森叹了口气,“长青啊,你觉得咱们和耿良辰之间,还有和解的可能吗?”
贾长青心里直骂娘,现在知道和解了?早特么干嘛去了?
“老头子,仇大不过害命,除非您宰了我给姓耿的消气,不然的话……他迟早要报复咱们的。”贾长青闷声道。
“是啊,要是换了我,我也不会那么大度。”厉大森又叹了口气,“这事儿吴赞彤应该比你还急,毕竟他要争龙头。沉住气,这回让他往前冲,他后面有哲彭人,姓耿的要真有能耐连哲彭人都斗得过,那咱们就麻溜儿认栽。”
贾长青想了想,一咬牙道:“成,老头子,那我就再听您一回!”
果不其然,刚挂了电话,吴赞彤就打过来了。
贾长青满心想着拿吴赞彤当枪使,巧了,吴赞彤也有同样的心思。
双方都认为对方是煞笔,可以为自己所用。
安玉峰在得知这个情况后愣了半响,然后给手下交代一声守住自己地盘不要轻举妄动,就直接去找姜般若了。
见了姜般若第一句话就是——“山主,司马老贼出山了!”
姜般若哭笑不得。
安玉峰一来就嚷嚷这没头没尾的话,也就他能懂是什么意思。
昨天他打了个比方,把百家帮和三同会比作了孙权和刘备,把安玉峰比作了曹操。
现在一直隐忍的耿良辰异军突起,安玉峰是把耿良辰比作鹰视狼顾的司马懿了。
姜般若已经知道耿良辰灭了百家帮的事情了,心中震撼之余,也不免有些得意。
他敢说,整个津门能提前猜到耿良辰有野心、有能力且还提前押中标的人,有且仅有他一个。
他有种“津门就我知道他牛逼”的爽感。
“慌什么?”他淡淡地说,一脸风轻云淡,“昨天不就告诉你了吗?草莽出英雄。”
安玉峰像是看神仙一样看着姜般若:“山主,您真是当代卧龙先生!不出门知天下事!您怎么就看出来耿良辰是个人物呢?”
不等姜般若说话,他就自问自答:“不过我也不差,我也一早觉得他是个人物,这么说,我也算是凤雏了?嘿嘿,山主,想不到津门洪帮,竟同时出了卧龙、凤雏两位人物!”
姜般若的脸皮抽了抽,看着眼前傻笑的这个傻大个儿,瞬间觉得这个比装着已经不香了。
“耿良辰打百家帮是早有预谋,”姜般若道,“可怕的是这个人太会煽动人心了,你知道他给下面的力巴们说什么了吗?”
“什么?”安玉峰疑惑问道。
“他告诉手下的力巴,这个月的租车费,他只收十五块大洋!”姜般若道,“除此之外,今天他手下几千个力巴,凡是参与争脚行的,去了就给五个大洋,只要立功,十个大洋起步!”
安玉峰瞪大眼睛:“乖乖,这得多少钱?几十万大洋就这么没了!这个败家子儿!”
“他败什么了?”姜般若冷笑,“他败谁的家了?巴延庆要是活着,这钱落不到他口袋里。他现在撒出去,也只当没有这笔钱。可他收获的呢?他收获的,是成为下一个巴延庆的机会!”
“不就是撒钱吗?”安玉峰酸溜溜地道,“这算什么本事?谁不会似的!”
“你以为是个人都能撒钱?”姜般若冷笑连连,“你让吴赞彤和翟有利也跟耿良辰一样去撒钱试试?你信不信,他们敢撒,下面的力巴都不敢收!就算是你去撒钱,下面的弟兄们心里不犯嘀咕吗?你们根本不是撒钱的料!”
“你以为耿良辰费心费力为自己养出个‘小孟尝’这个名号,是白养的吗?我告诉你,保不齐,他就是为了今天准备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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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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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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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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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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