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寿臣有五个孩子,第一任太太为他生了三女一子,而现任太太陆小曼,为他生了个小儿子,也就是杨震龙。与不着调的大儿子杨其龙不同,小儿子杨震龙十分优秀,从美国波士顿大学毕业后进入鹰皇担任高层,被杨寿臣视为接班人。
杨寿臣非常重视内地市场,也非常看好方致远他们未来的发展。他觉得跟方致远他们建立合作关系,对鹰皇未来的发展大有裨益。只是他已经快72岁了,蹦跶不了几年。在跟方致远鹰皇证券谈判的过程中,他叫上了杨震龙,希望儿子跟方致远他们搞好关系。
方致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杨震龙,笑着解释道:“刚才我跟咏珊买衣服,结果有几个脑子有病的家伙在旁边呱噪,一口一个内地土包子,一口一个强国人,让人心烦,我就让经理把他们请出去了。”
杨震龙听到这话安慰道:“有些香江人很没素质,不要跟他们计较。”他赶忙对身边的女孩道:“Christy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方致远方先生,是金融领域的奇才,就连我父亲,还有彤叔都对他赞口不绝,说是他是金融天才。”
女子听到杨寿臣和郑裕彤都对方致远赞口不绝,不禁吃了一惊,杨寿臣是香江娱乐圈的大老,而郑裕彤更是跟李家诚齐名的超级富豪,能让他们都赞口不绝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这样的人只能交好,不能得罪。
她当即将笑容堆满整张脸,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向方致远问好:“方先生好,我是黎纪君,是个模特,你可以叫我Christy。”
方致远不知道黎纪君是谁,但还是微笑着道:“很高兴认识你。”
黎纪君是模特,自然认识闻咏珊,见闻咏珊拉着方致远的手,脸颊微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便笑着道:“JM,没想到你找了个这么厉害的男朋友。”
“你误会了,我跟方先生是好朋友,不是男女朋友啦。”闻咏珊捋了下秀发,以此掩饰内心的尴尬。她跟方致远是交易关系,被认识的人看到让她有一种偷情被抓的尴尬感。
“方先生,我正好有件事要找你,本来说晚上给你打电话。既然遇上了,那一起去吃饭吧,我们边吃边聊。”杨震龙不知道方致远跟闻咏珊是怎么回事,也不关心,但父亲让他跟方致远搞好关系的话他牢牢记在心里,主动发出邀请。
“我跟咏珊正准备去吉地士吃饭,那就一起去吧。”方致远不知道杨震龙找自己干嘛,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否则杨寿臣会给自己打电话。不过杨震龙毕竟是杨寿臣的儿子,是鹰皇未来的接班人,有必要搞好关系。
….吉地士餐厅是香江最古老的法国餐厅,在九十年代以前是香江乃至亚洲,地位最高的法国餐厅,一直是香江的达官贵人首选的法国餐厅。现在餐饮行业今天竞争日益激烈,但吉地士餐厅仍被视作美食地标,风范不减当年。
餐厅的装修非常华丽,风格比较香江,屋顶垂挂的水晶灯散发着的浪漫黄光,映照着墙上的鎏金藤图桉,以及餐厅内乌木漆器屏风,仿佛让人置身在古老的历史中。餐厅几乎座无虚席,客人穿戴整齐,举止或雍容华贵,或优雅大方,显然都是精英人士。
路过摆放名酒的陈列柜时,方致远发现上面摆放着各种名酒,包括柏图斯、拉图、拉菲等顶级酒庄的名酒,最中间的是一瓶罗曼尼康帝。
在方致远他们落座后,餐厅经理将菜单递给他们,请他们点菜。方致远让杨震龙和黎纪君先点,等他们点完又让闻咏珊点。闻咏珊不知道点什么,让方致帮她点。方致远便点了鱼子酱、果木烟熏叉烧、火焰醉翁虾、黑鱼籽脆皮烧鹅……
菜点好后,侍酒师走过来很有礼貌地问道:“吉地士珍藏着超过七百家世界各地顶级酒庄的佳酿,不知道有兴趣品尝我们珍藏的佳酿吗?”
方致远看了看杨震龙,又看了看闻咏珊,微笑着道:“我们本来是要庆祝咏珊拿下电影女主角,又遇到了政龙和纪君,肯定要用好酒来庆祝。我刚才路过陈列柜的时候看到陈列着罗曼尼康帝,不知道是哪一年的?”
侍酒师听到方致远对罗曼尼康帝感兴趣,赶忙道:“我们收藏有不同年份的罗曼尼康帝,陈列柜中陈列的是1990年的。去年3月在苏富比拍卖会上拍卖3瓶1990年的罗曼尼康帝,最终被我们拍了下来,你们想看看吗?”
方致远点头道:“拿过来吧。”
杨震龙有些惊讶地道:“没想到方先生竟然知道罗曼尼-康帝。”
方致远听到这话不禁微微皱眉:“可能在你们眼中内地人都是狂喝五粮液和茅台的,只有香江人或者高等华人才品红酒,事实并非……”
杨震龙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道:“方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方致远知道杨震龙不是故意的,不是真的认为自己喝不起罗曼尼康帝,只是本能的觉得这种顶级红酒跟内地人无关,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傲慢。
在面对内地的时候,香江从上到下都有优越感,骨子里都透着傲慢;只是底层人士可能会表现出来,态度比较恶劣,甚至会攻击和辱骂内地游客;上层伪装得很好,不会轻易显露,但在不经意的地方还是会流露出来。
比如香江导演郭子健在谈到《流浪地球》时就说,这样的电影本来应该是香江人才能拍出来的,香江电影人无论视野和节奏把握,都胜过内地;再比如很多香江明星在内地发展多年,依然不会说普通话……
….方致远不是那种被人打了左脸还把右脸伸过去的类型,澹澹地道:“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受香江社会刻板印象的影响。八九十年代,内地人在香江影视剧中女的基本上都妓女,男的都是悍匪。最近十来年,随着内地经济崛起,内地人在香江影视剧中形象有了一些变化,女的基本是没素质、不讲理、贪便宜、声大音尖、爱慕虚荣的拜金女;男的以土豪为多,形象基本就是戴着大金链子的秃头大叔,穿着西装裤,穿着POLO衫,提着公文包,大腹便便的土大款,而且他们最爱干的一件事是仗着自己有钱骄横霸道地‘欺负’港人。要是到内地谈生意,就要狂喝茅台、五粮液,跟香江人品尝红酒形成鲜明对比。很多香江人特别喜欢说内地人被洗脑,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洗脑!”
杨震龙讪讪笑了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感觉方致远好像是在为自己开脱,但又好像把自己和香江人狠狠地嘲讽了一番,说自己和香江人没什么脑子。
就在这时,侍酒师拿着罗曼尼康帝走过来,化解了现场的尴尬气氛。他简单介绍了一下罗曼尼康帝的历史,以及1990年款罗曼尼康帝的不同之处。紧接着,他又简单讲了讲餐厅是如何在苏富比拍下3瓶1990年款罗曼尼康帝的。
闻咏珊听到3瓶罗曼尼康帝拍卖价格竟然高达54万,大为震惊。
在香江的影视剧中,1982年拉菲里有钱人的标配,从赌神到古惑仔,从马来西亚拿督到上市公司高管,只要一开口必点这瓶酒。
在闻咏珊印象中,82年拉菲是最好最贵的红酒,现在听到罗曼尼康帝这个完全没有听过的酒竟然这么贵,忍不住道:“这也太贵了吧,比82年拉菲还要贵。”
方致远知道闻咏珊不懂红酒,笑着解释道:“罗曼尼康帝被称为法国酒王,相当于中国白酒中的茅台,价格是大拉菲的好几倍。罗曼尼康帝除了酒本身非常好,历史非常悠久外,产量也特别少,拉菲每年产量是30万瓶,而罗曼尼康帝旗舰款只有4000瓶。
由于产量太少,因此他们采用配额销售。酒庄名录上登记在册的只有200余位,其中有个人、有注册酒窖管理师,以及着名餐厅,他们可以下单订购罗曼尼康帝,其他人想买都买不到,只能到拍卖会上拍卖,刘銮雄在罗曼尼康帝的名录上,他每年会买不少。”
杨震龙微微点了点头,他听父亲讲过,刘銮雄年轻时候喜欢玩,每周都要开几次派对,而每次邀请朋友都要消耗几十支红酒,于是出手阔绰的他开始疯狂买酒;慢慢地,刘銮雄成为香江最大的红酒买家之一,也成为世界有名的酒藏家。据说刘銮雄收藏的红酒已经价值几十亿,其中包括大量的罗曼尼康帝。
方致远拿着罗曼尼康帝酒瓶看了看,问侍酒师:“我记得好像有个品酒大师说过,1990年的罗曼尼康帝适饮年份是2015到2030年,对吧?”
侍酒师有些惊讶地道:“是的,这是英国女王的酒窖顾问杰西斯-罗宾逊先生在2007年时品鉴1990年的罗曼尼康帝说的,他认为2007年不应该开来喝,最佳品尝时间是2015年到2030年。没想到先生你连这个都知道,看来你是精通红酒的行家。”
方致远摆摆手,谦虚地道:“我是学金融的,经常跟有钱人打交道,什么东西都要知道一点,这样才能应对不同的客户。我对红酒只是略知一二,算不上精通。”他冲侍酒师笑了笑:“今年正好是2015年,我们又需要一瓶好酒为咏珊庆祝,那麻烦你把酒打开。”wWW.ΧìǔΜЬ.CǒΜ
闻咏珊见方致远用这么贵的酒为自己庆祝,眼眶有点湿湿的,也顾不得又其他人在场,转过头在方致远脸上啪的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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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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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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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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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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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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