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呆呆地看了陈盼月一眼,面皮发烫,耳朵尖立刻红了。

  “什么?”

  陈盼月再一次说:“圆房啊。”

  “成亲后,这是女人和男人之间很正常的事情。”

  二姐望着屋顶,双手放在了胸前。

  她有点生气:“你觉得我行?”

  “我双腿残疾,怎么圆?”

  陈盼月趴在二姐耳边悄悄说:“那让我姐夫在上面。”

  二姐当即恼羞成怒,抬起头道。

  “三月,你……”

  “你这是要气死我……”

  她躺回床上,静静思考了一会道:“你说的对,好像也只能这样。”

  陈十二怎么可能不想碰男人呢?

  她也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只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她也想享受享受男人。

  陈盼月说:“我让冬冬他们给姐夫说说。”

  然后,她抓起二姐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二姐,姐夫进了咱们家门,就成了咱们家的人。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动嘴就行,还动手,你不害怕把你的手打疼啊。”

  “冬天很冷,人的骨头是很脆的,不小心“咔嚓”就断了。”

  “像你这么瘦,很容易的。”xǐυmь.℃òm

  “而且你知道吗?人生气是很容易得病的。尤其是女人,胸部会痛,会不舒服,这个地方会长瘤子……”

  “你没事就过来听听我们读书,讲讲故事,开阔开阔心扉。”

  “姐夫也是能听进去的人,打人是不对……”

  二姐听到这里,睁大眼睛,激动地打断了陈盼月的话。

  “三月,我还跟着你学了几个字,你说的那首诗,我也背下了。”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还有你新教的字……我在手心里都会写了。”

  陈盼月听闻,顿时笑起来:“你还偷偷读书,学习啊?”

  “我哪里是偷偷学习。”

  “我只是不想跟着一群孩子一起。”

  “你上课的时候,我都听着。你的声音那么大,我在屋里也能听见。”

  “你讲的一些故事也很有意思。”

  听到二姐亲口说出这些事,陈盼月认为二姐还是能够改变的,她并非那么死板。

  陈十二的世界是孤独无趣的,寂寞的,荒凉的。

  在陈盼月没有回来之前,大多数时间是她一个人在屋里躺着。

  她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她娘很忙,她唯一亲近的大姐经常不在家,家里其他人因为她的性格阴沉,都不愿意靠近她。

  陈盼月回来后,她终于走出了那个屋子。

  她高兴,也失落。

  因为走出了屋子,她才看见了自己和其他健康的女人相差了太多,缺失了太多。

  和健康快乐的人相比,她简直像个丑陋的野鬼。

  她空白,贫瘠,无知的思想世界,是三月带她描一点一点绘的。

  她给孩子们讲课,带孩子们玩……这些也吸引了无聊的她。

  “那你很厉害啊,二姐。”

  “别人在我面前学了很久才背下来,你只是听着,就会背了。”

  “这说明你的脑筋很好。”

  被三月夸,二姐有些不好意思:“娘都没夸过我,已经把我放弃了。”

  “你竟然夸我……脑筋好……”

  话音未落,陈十二脸上又淌下来两行泪水。

  陈盼月继续道:“有些事情只有脑筋好的人才能做到。”

  “你放心,二姐,我不会让你一直待在屋里的。”

  “你千万不能死脑筋,打人是不对的。有矛盾先说出来,解决不了,找我,找家里其他人。”

  给二姐做了一个小时的思想工作,陈盼月回到屋里喝了一大碗热茶。

  她见到徐冬冬冷得搓手,便唤了人过来,捉住他两只手给他暖暖。

  陈大拿从外面进来,见到陈盼月抱着徐冬冬,也不避讳,直接道:“三月,之前给你说的那家公子,应该去见个面了。”

  “那家公子过了年,就15了,如今也没有选到合适的妻主。”

  “时间已经约好了,就在今天下午,永安茶馆,媒公也在那边。”

  “你过去见见就完了。”

  “娘有事,就先走了。”

  陈大拿交代完走了,屋里剩下徐冬冬和陈盼月。

  徐冬冬抿了抿唇,问:“月姐姐,娘这是又给你介绍一门亲事吗?”

  “对。”

  “我不想应下。”

  徐冬冬又说:“月姐姐这么好,肯定不止我一个人喜欢。”

  “在进门之前,我爹和娘就说,嫁了人就不能嫉妒,要和他人一起伺候好妻主。”

  陈盼月捏捏他纯真的小脸。

  “可是我嫌麻烦,家里人太多了,乌泱乌泱的,吵。”

  “简简单单的,几个人就好了。”

  “何况,人太多了,我也养不起。”

  说完,陈盼月把徐冬冬抱进怀里亲了亲他的小脸。

  她本来想说家里他和大乔就够了,一想到还有紫铩羽……

  这种事很难说。

  要是为了讨喜欢的人现在说了,后面因为一些事情改变了,那不是打自己的脸?顺便伤他的心吗?

  上午上完课之后,陈盼月就去瓷器店里买了一批装水粉的的圆形小瓷盒。

  这种瓷盒小小的,放在掌心里刚好,像个小小的钵。

  圆扁形,口略小一圈,人的手指刚好伸进去两指,能挖出来东西使用。

  一张大桌子前,几个人在忙碌。

  从左边开始,徐冬冬和大乔负责用木片挖出蛇油装进瓷盒里。

  九月盖盖子,小乔贴标签。

  陈盼月坐在一旁把“蛇油膏”三个字写在小纸片上,晾干后由小乔涂一下浆糊,贴在盖上面。

  看到这样分工明确,陈盼月不仅感叹道:这简直是流水线的雏形啊。

  再多几个人,就可以开一家小小的工厂了。

  给家里留够每人一盒之后,陈盼月就把这些蛇油膏装进盒子里,连同之前的蛇胆蛇皮拎着来到了外面,接下来,她要去销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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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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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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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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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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