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过了两日。

  距离陈盼月和徐冬冬成亲的日子,剩下三天了。

  最后在陈盼月的强硬态度下,陈大拿放弃了,让她把外面藏的那位一起娶进门的想法。

  “客官,你打的几件金饰都在这里了,你看对不对?”

  炉火熊熊燃烧的土窑里,扑面而来的高温快要把人融化了。

  头发花白的李师傅,用黑黝黝的粗糙大手,把筑好的几样金灿灿的首饰一起放在布里,交到了陈盼月手上。

  陈盼月分别拿起来,对着锅炉里跳跃的火光看了看。

  又起身走到外面院子里,高举起来对着阳光检查成色和模样。

  师父的手艺还不错,是她要的形状。

  她小心地把东西收起来,装进兜里。

  付钱离开后,陈盼月握着扇子,踱步来到了热闹的大街上。

  窑里的滚滚火热和外面气候的冰冷形成了鲜明对比,呼进口鼻的都是凉飕飕的风,睫毛也染上了冷风。

  她望着路边树叶凋落的桐树,突然意识到,原来已经步入十一月了。

  常年习武,她的身体阳气旺盛,已经变得十分耐寒。

  最冷的时候才会加上一件衣服。

  和她前几年待的南方不一样,北方的家里还是要稍微冷一些。

  突然,陈盼月想起前几天,大乔拿出一件厚布衣服让她换上。

  她一点都没感觉到冷,就没有穿。

  昨天上课教新的字时,听到九月小乔他们在咳嗽,桃桃伊伊两个小家伙已经中招感冒了。

  这要成亲的节骨眼,家里人突然生病了,这还得了?

  陈盼月立刻去药铺里抓了两副治风寒的药,又去肉铺里买了十斤新鲜的羊肉和一大把生姜。

  一路上,陈盼月开始回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她是七月底回到家里的,短短几个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她二姐成亲了,她也马上要成亲了,还是第二次……xiumb.com

  她已经二婚了?

  !

  啊,一点感觉没有……

  第一次什么都没有准备,她真的一点成亲的感觉都没有。

  总感觉和冬冬才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

  这种大事一点仪式都没有,真不符合她这种注重仪式感的人。

  所以,她无比期待这次和冬冬的婚礼。

  陈盼月拎着肉、生姜和药走进大门,看见大乔和小乔抱着劈好的柴火背对着自己,往厨房里走。

  不远处,姐夫杨雪蚕高高举起斧头在劈柴。

  墙根角堆放的是干枯的圆木头,旁边是劈好的短根柴火,横七竖八地堆在一起。

  他们从四天前就在劈柴,一方面是为成亲当天准备柴火,二是准备过冬用的柴火。

  劈柴的声音“梆梆”响,杨雪蚕也是咳嗽几声,劈一下地上的木头,不时有木屑飞过来。

  “妻主!”

  “妻主!”

  大乔小乔从厨房出来,看见陈盼月,立刻高兴地跑到了她面前。

  陈盼月把手里的羊肉和生姜往大乔手里一递。

  “今天中午吃羊肉,你现在就让吉叔去做吧。”

  大乔接过肉,笑道:“好,妻主。”

  小乔拿过了陈盼月手里的几包药和生姜,问:“妻主,这姜要怎么用?”

  “这药又是给谁的?”

  “这姜,做个红糖姜水吧,全家人都喝一碗暖暖身子,药给桃桃伊伊他们。”

  “好,妻主。”

  小乔看着陈盼月又道:“妻主,今天下午要挂红绸和灯笼了,大姑娘不在家,要麻烦你。”

  陈盼月爽快地应下了:“没问题。”

  接着,陈盼月先去厨房交待小水小山的爹吉叔炖羊肉。

  然后去白松屋里看了桃桃伊伊。

  两个小家伙受凉严重,一直咳嗽,还想出去玩,被白松狠狠打了一顿。

  陈盼月进去的时候,他们两个就趴在床上哭。

  像两只小企鹅一样,把自己脑袋埋在被子里,一边哭,一边和他爹哼哧哼哧的赌气。

  “三月,真是麻烦你了。”

  白松看着陈盼月抱歉地说。

  “你娘是不会管家里这些事的。”

  陈盼月笑道:“没事,爹,你看着让他们把药喝下就行。”

  “这风寒会传染,要是家里大人也染上就麻烦了。”

  “好。”

  白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几年你没有在家。”

  “每到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得风寒,一时半会还好不了。”

  和白松聊了两句,陈盼月去看了二姐,没想到二姐也受凉了,捂着嘴一直咳嗽。

  看见陈盼月来了,硬是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

  “三月,你要多穿一些衣服。”

  “天气突然一下子冷了,今年要更冷一些。”

  陈盼月点头:“知道了,二姐。”

  “对了,往年家里冬天是怎么过冬的?烧木炭吗?”

  二姐垂着头,脸色不是很好。

  “现在是不会烧炭的,等到月底了,才会烧一些炭。”

  陈盼月伸手摸了摸二姐的额头,发现她发烧了,立刻叫来小水,让去请大夫。

  陈盼月回到了自己屋里,不一会,陈大拿从外面掀帘进来了。

  她走过来,一张大圆脸喜气洋洋地对陈盼月说:“我们月儿终于要成亲了,变成大人了。”

  “娘等这一天好久了。”

  聊了几句后,陈大拿拍拍陈盼月的腿:“月儿,你苏叔叔有话和你说。”

  “现在就过去吧。”

  “好,娘。”

  陈盼月和陈大拿进了隔壁房间。

  苏如意坐在桌前,依旧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清瘦,旁边坐着的是苏樱和苏青。

  苏樱和苏青两个人都很怕冷,缩着脖子,也不愿意多说话。

  陈盼月进去向众人问完好,坐在了旁边空闲的位置上。

  寒暄了几句后,苏如意看着陈盼月,笑得很是开心。

  “三月,你回家后,你娘一直忧心你的婚事,第一件事就想把你和你二姐的婚事办了。”

  “如今成了,你娘也放下了心。”

  “不知过了年,你有什么打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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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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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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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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