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盼月侧耳听到后面这两个人对话,嘴唇忍不住上翘微笑。

  她也想看看娘亲说给自己的男子是什么样的人。

  没想到对方先一步,来暗中调查自己。

  真是有意思。

  她以为徐冬冬是个规规矩矩,待在大院里的古人。

  呆板无趣,任人摆布,听天由命,和这个世界的大多数男子一样。

  “站住!”

  “你往哪里跑!”

  “你这个女人,嫖了还不给钱!”

  忽然,前方街角冲出一个黑衣女人。

  女人后面紧紧跟着两个穿着花枝招展的男人,提袍紧追。

  陈盼月看得惊奇得睁大眼睛,接着笑起来。

  这是什么世界?

  真不愧是颠倒的女尊男卑社会,女人嫖男人,真是有意思。

  两个男子身上穿着红绿色长袍,颜色很艳,布料透薄了许多。

  女人的衣服就很厚,颜色也很朴素。

  她一边跑,一边伸手系上裤腰带,袒胸露乳的实在有些不雅观。

  这样跑,左右甩来甩去,不疼吗?

  陈盼月转过头,果然看见徐冬冬和他的侍从羞臊地转过头,紧紧躲在大树后面。xiumb.com

  眼看女人冲到自己面前,陈盼月侧身躲避。

  不料女人右脚勾了下石阶,直接重重摔倒在地,向前滑了半米,发出一声惨叫。

  “终于抓到你了!”

  “看我怎么收拾你!”

  红衣男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骑在女人身上,撸起袖子,用力抓起了她的衣领,朝她头上打了两拳。

  绿衣男子也紧追了上来,踢了女人两脚。

  后面两个拿着长棍的小厮上前来,用两只长棍叉住了女人向上奋力挣扎的脖子,这下她彻底反抗不了了。

  “放开我!”

  女人抬起脸朝两个男子大叫。

  “我这不是回家给你们拿钱吗?”

  红衣男子嗤笑:“你再继续骗我!”

  眼前这一抹耀眼的红衣,让陈盼月的脚步慢下来。

  像是又想起什么,她的眼神变得深远。

  很快恢复清明,驻足片刻,转过了身。

  “大姐!”

  “大姐!”

  陈盼月弯下腰,惊奇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女人。

  从她凌乱如野草的头发里,还是分辨出了她的面容。

  虽然,陈盼月已经和家人分别六年。

  但是,大姐的面容她一直记在心里。

  陈老大惶恐地睁大眼睛,看着陈盼月。

  半天,还是没有认出她是谁。

  眼前拎着书本,抱着宣纸的白衣少女,像是画走出来的小仙女,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妹妹?

  “我是三月啊,大姐。”

  “我回来了。”

  不止曲莲松烟震惊了,后面跟着的徐冬冬和竹笋也惊奇了。

  “什么?什么?”

  “她遇上自己的大姐?”

  徐冬冬张大嘴,呆呆地问。

  他只听到陈盼月叫的两声大姐,其他声音太模糊了,没听清楚。

  竹笋点头:“嗯。”

  徐冬冬把脑袋伸出去看:“她大姐竟然是这样的人。”

  “那她会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也如此好色?”

  竹笋看到这里,心里也打起了鼓,为难地说:“不知道。”

  “看陈姑娘,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徐冬冬拍拍自己胸口,开始闭上眼睛小声祈祷,希望上天给他一个良人。

  忽然,竹笋奋力拍着徐冬冬的肩膀,着急地提醒:“少爷,少爷,陈姑娘走了。”

  “跟着那群青楼的男人走了!”

  追了一路,眼看着陈盼月抬脚踏进了万花楼,徐冬冬为难地把手揣进自己袖子里。

  他不住地伸长脖子,向里面张望。

  着急地在原地团团转。

  他真的很想知道陈盼月在里面做什么?

  会不会像那些女人一样,左拥右抱,浪荡地淫笑上下其手……

  一想到这个画面,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不管了,他要闯进去。

  徐冬冬直接低下头往前走,想趁人不注意溜进去。

  哪想到还没跨进门,就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脯,吓得他后退一步。

  打扮得艳丽的鸨公对徐冬冬挑衅地斜眼笑。

  “这位公子,这里可不是男子应该来的地方!”

  “还请你站远一些,别影响我做生意!”

  徐冬冬紧张地吞咽下一口唾沫,看向里面,小肉脸为难地皱成一团。

  “可是……可是,她在里面……”

  “她刚刚进去了……”

  徐冬冬战战兢兢地踮起脚尖,再次向里面张望。

  只见万花楼里,到处是抱着男人的女人。不是贴脸就是亲吻,他羞耻地红了脸,胆怯地向后站了站。

  鸨公看着徐冬冬笑。

  “那又如何?”

  “这里是女人办事的地方,你就在外面等着吧。”

  “不行!”

  “她是我将来……”

  徐冬冬脸红得厉害,头垂到了胸口,捏着拳头小声说。

  “要嫁的妻主……”

  鸨公歪嘴笑得更加厉害了。

  “这里是女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你一个未过门的,现在就管上女人的事了,真不怕回头嫁过去被打啊?”

  鸨公一番话,浇灭了徐冬冬一腔热血。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扣着自己的手,脸上很是纠结。

  再次抬起头时,伤心地看向里面。

  是啊。

  他有什么资格管女人的事?

  可是,他不是想管,只是想要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

  连知道,也不可以吗?

  一想到这里,徐冬冬委屈地红了双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哭出来。

  鸨公看见徐冬冬的样子,忍不住仰头大笑。

  “哈哈哈,这就要哭了……”

  “你这副样子,是一点也比不上我们花楼里的男子,哭起来也是这么难看。”

  “你这副姿色,在我们楼里,都没有客人愿意看一眼。懂吗?”

  “难怪你家妻主要来我们楼里。”

  “我们楼里什么样的男子没有啊?”

  鸨公说着,越发得意,伸手推了徐冬冬一把。

  “你还是回去歇着吧。”

  “别在这里挡道!”

  徐冬冬没站稳,一下子往后几步倒在地,摔疼了屁股。

  他坐在地上,再次看向花楼里,眼泪终是兜不住从眼角滑落。

  为什么他这么难过?

  为什么他脑海里,还是她一身白衣,抱着宣纸在店铺门口亭亭玉立的样子?

  “还不走啊?”

  鸨公生气地高举起双手,用力拍掌,身后立刻多了两个拿着长棍的小厮。

  他叉着腰大叫:“把他给我赶出去!”

  “在我门口闹事!”

  “给我好好教训一顿!”

  “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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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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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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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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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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