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鸣,星稀。
陈盼月趴在床边,看着昏迷入睡的紫铩羽,喃喃自语。
“为什么,我觉得这就是你?”
“你真的因为功法反噬,变成了这样吗?”
她清楚地记得那天,自己离开之前银千尘说的话。
“为什么,我的心因为陌生的你而激动?”
找到面前的人后,她再也没想过去崖底,找当初那个黑发红衣的紫铩羽。
而是把任务分派给了下面的人。
只要没有找到第二个紫铩羽。
那么面前的人,肯定就是他了吧。
陈盼月开始回想紫铩羽身体上的特征。
他小腹下方,靠近隐秘的地方,有一处标准的月牙样的浅棕色胎记。
陈盼月看着紫铩羽一会,确认他睡得很踏实。
于是,悄悄伸出手,轻轻扯开了他的腰带。
之前,她检查伤口的时候,不该看的地方,都是转过头用布盖上的。琇書蛧
原本她可以等他醒来之后,再问他一次。
而现在,她等不及了。
迫切地想知道,面前的人是不是紫铩羽。
他和紫铩羽太像,太像了。
这脸型的比例……
神态,语气……
除了他身上的伤,还有脸上的一道长伤口,他的声音为什么也坏了?
究竟在他身上发生了多少危险?
怀着诸多疑问,陈盼月悄悄掀开了男子的裈裤边缘。
忽然,一道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不会吧。”
“对一个昏迷的男人,也下手?”
听到女人的声音,陈盼月下意识地迅速拉过被子,严严实实地遮盖住了紫铩羽的身体。
女人走到床前,看了一眼熟睡的男子,笑嘻嘻道:“你这口味变得也太重了。”
“竟然喜欢这样的老头子!”
话音刚落,陈盼月立刻一记手刀凌厉地向女人脖子砍去。
女人一个闪身,向后躲避。一脚又狠狠踢向她的脖子,势要踢断她的头!
“你好狠啊!”
“招招想要我的命!”
女人仰头堪堪躲避,鞋底擦着她的鼻尖而过,碰了一鼻子灰。
下一秒,腹上重重挨了一拳。
这一拳打得她后退数步,靠倒在墙,身体缓缓滑了下去。
女人弯下腰抱住腹部,用力地揉,疼得她只抽气。
五脏六腑像是被一记铁锤狠狠抡了一下,击碎了一样。
“不打了!”
“我错了!”
“拳脚功夫我不在行,不是你让我来帮你看病的吗?”
“怎么这么凶?师妹?”
陆玉环不满地抱怨。
陈盼月翻了她一个白眼:“谁让你多嘴!”
陆玉环道:“虽然刚才我没看明白,但你摸的什么地方自己清楚。”
陆玉环说完,一屁股坐到床边,一脸正色地给人把脉。
“你在信上问他的声音坏了?还能不能恢复?”
“让我瞧瞧。”
望闻问切后,她对陈盼月说:“他是误食了山中一种微毒的草,喉咙才会变成这样。”
“这是解毒丹。”
陆玉环将一粒褐色丹药,递给了陈盼月。
然后语重心长道:“给你说了,是药三分毒,千万不能乱吃药,乱用药。”
“药物滥用,会导致各种麻烦产生。”
“你们自己乱吃药,乱蒙病,还要我们这些郎中做什么?”
陆玉环问陈盼月:“除了人参,还给他吃了山参丸,对不对?”
陈盼月点头。
陆玉环道:“用人参就够了。”
“他现在身体虚弱,吸收不了太多。”
“一旦服用太多,反而增加了肾脏的负担,对他的病更不好。”
陈盼月点头:“我知道了。”
陆玉环说完,促狭地盯着陈盼月,露出不明意味的奸笑。
“不会吧,师妹?”
“你太牛了。”
“这老头怀孕了,不会是你干的吧?”
陈盼月惊讶地睁大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怀孕了?”
他怀孕了!
如果,他真是羽儿……
那么怀孕的就是羽儿。
陈盼月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天,她都做了什么。
她竟然都不知道。
陆玉环笑着点头:“不过,又掉了。”
“师妹,你可要对人家负责啊。”
“对了,我给你开一些补药。”
“真的是太惨了!”
“我还没见过这么惨的男人,丢失了这么多血,竟然凭着一口气,活了下来。”
陈盼月僵硬在原地,还没从这个震惊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在陆玉环眼里,以为她不说话,就是承认了。
陈盼月突然反应过来,对陆玉环道:“你先别开药方!”
“之前大夫开了一个药方。”
“你看看这些药能不能吃?”
说完,她赶紧拿过来给陆玉环看。
陆玉环捏着手里的药方,右手拍了下纸张,发出清脆的声音。
道:“不错,你这次找的大夫,不是什么庸医。”
“这药方没有错。”
“都是滑胎后的补药。”
陆玉环的话,再次让陈盼月心脏一沉。
大夫竟然也把脉出来,他滑胎了,不过,她没有说出来……
陆玉环说完,搭上陈盼月木头一样的肩膀问:“你从哪里捡来的怪人?”
“我看他的脉象快速,不像老年人。”
“刚才看他的眼睛,还有牙齿,年龄只有十八岁。”
“怎么看上去这么老?”
陆玉环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激动地睁大眼睛。
指着陈盼月道:
“他的眼睛,很像紫铩羽啊!”
“话说,这不会就是紫铩羽的爹吧?”
“果然是大美人,老了也比普通的糟老头好看!”
陈盼月震惊地睁大眼睛。
“羽儿!”
“他真的是羽儿!”
她激动地趴到床边,双手紧紧抓住了男子的右手。
她终于找到了他。
只是,他为什么受了这么多苦?
还掉了孩子?
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她的心,像被人捅了一刀一样难受。
陆玉环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反问道。
“你说什么?”
“他是紫铩羽?”
随即,她气急败坏地喊道:“你怎么让一个大美人变成了这样!”
陈盼月转过头,看着陆玉环说:“这事说来话长。”
“我一直在找羽儿,觉得他就是羽儿!”
“你的话,让我更加确信了是他。”
陆玉环听闻,捏着下巴,严肃地摇头。
她一丝不苟道:
“我只是说像,可没有说是。”
“我也就见过紫铩羽那么一两面。”
“万一认错人,你找我算账。”
“那我岂不是要被打死。”
“这件事,还得你自己去确认。”
陆玉环拍了拍陈盼月的肩膀,认真地交待。
“总之,不管是不是紫铩羽,你都要对人家好一些。”
“师妹,你真是艳福不浅。”
“虽然紫铩羽长得美,但是他的性子一般人受不了。”
陆玉环笑道:“还是你本事大,收了他。”
“这下气得牙痒痒的,可就是别人了!”
陆玉环后面的话,陈盼月已经无心听下去。
她说只是像,让陈盼月方才高涨的心情又回落了下来。
师姐说的很对,她对紫铩羽并没有了解多少,她只是觉得眼睛像。
这个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人也绝不会有。
师姐的话,让陈盼月进一步确信面前的人就是紫铩羽。
八九不离十,确信度已经达到90%。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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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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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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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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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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