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荀转身,眼眸有一闪而过的诧异。
黑眸望着不知啥时候出现在院里的“一排”人。
村支书笑着连连应声,只有李翠花打量一眼傅南荀,随后对着南浅浅说道:
“浅浅,要不妈陪你去吧!”
南浅浅才拉上屋子的门,这一转身,把她吓了一跳。
一个二个眼神齐刷刷的看着他们,就像看动物园的猴似的。
“爸,妈,你们这是在干啥?”
南浅浅拍了拍胸口,她还真被吓了一跳。
这大清早的,一家子整整齐齐的站在自己屋门口,没把她魂吓走已经不错了。
“没啥,就来看看你俩。”
村支书一脸笑意,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浅浅,妈跟你一起去。”
李翠花拽了拽自己男人的衣角,见他就当自己不存在似的,只顾自己乐着,她都想给他两拳。
还没待南浅浅开口,她的‘嘴替’抢先一步。
“哈哈哈,妈,你别搞笑行不,我妹他们是去领证,又不是去玩,你跟去干啥?当灯泡吗?”
南景怀里抱着小南可,看着自家老娘忍不住笑出声来。
怀中的小可爱面无表情,看她爹就跟看傻子似的。
“南,景。”
李翠花气的不行,她真是要被自家这瓜儿子气死。
都怪她,生了这么个成天和她唱反调的玩意。
“当我啥也没说。”
南景瞬间怂了,抱着女儿往自家媳妇身后躲了躲。
村支书见状,不动声色的挪着步子,直到离自家媳妇距离一个安全的位置,这才开口说道:
“阿景说的对,两年轻人去领证,你个老太婆跟着去凑啥热闹。”
媳妇太凶,还是离远点安全,话要说,命还是也要保的。
一旁的南国梁没察觉空气中隐约要爆发的怒气,附和他爹道:“妈,你就别去当电灯泡了,还是在家待着吧。”
一时间,本就‘燃烧的火焰’被浇上油后燃的更旺。
“南国梁,你也欠揍是不是?”李翠花气的不行,要是平时,她早就收拾他们爷三了。
今日是她闺女去领证的日子,虽然她不大满意傅南荀,可也不能做让她闺女难堪的事。
南浅浅眼看差不多了,这才软声开口道:“妈,你就放心吧,我们早去早回啊,走了。”
说完,她便拉起傅南荀的手朝院门口走去,生怕她家老娘跟了上来。
要不是男人腿伤着,她都想拉着他“飞”。
*
“浅丫头,你们去镇上干啥啊!”
此刻,南浅浅和傅南荀已经坐上了李大爷的牛车。
“李大爷,我们俩去领结婚证了。”
南浅浅毫不避讳的说道。
这是件喜事,她乐意同别人分享。
李大爷一愣,随即笑道:“是吗,那恭喜恭喜啊!”
他今早见着两人穿着隆重来找自己时还有些诧异,原来是要去领证啊!
别说,两年轻人看着还挺般配的。
不过,不是说这丫头要死要活的都不肯和傅南荀结婚吗,可他瞅着她高兴得很啊!
从被南浅浅拉着出门的傅南荀一直就没开过口。
他的黑眸却没有一刻离开身旁精致的人儿,仿佛钉在她身上一般。
此刻,她还牵着他手,两人十指相扣。
她的手很小,被他的大掌包裹着,不留一丝缝隙。
“怎么了?”
南浅浅转头,就见男人不发一语。
薄削的唇紧抿,黑眸直勾勾盯着她,那眼神深的似乎要将她吸进去。
“是不是腿又疼了?”南浅浅有些不自在,脸颊微热,却故作镇定。wWW.ΧìǔΜЬ.CǒΜ
男人的目光太过灸热,她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连手心也渗出一层汗。
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从出家门,就一直拉着男人的手。
见男人始终不语,南浅浅想放开手,却被他拉得更紧。
“嗯,牛车有些颠簸坐不稳。”
傅南荀微挑眉,慢条斯理的道。
南浅浅一听,秀气的眉头微蹙,开口道:“那咋办?”
这泥巴路面坑坑洼洼,这车轮确实颠簸的厉害。
男人不自觉得将她的手扣得更紧,缓缓开口:“你拉着我就好。”
南浅浅:“……”
这也行?
虽然不大理解,但她还是一口答应。毕竟…牵着手她也挺乐意的。
“嗯。”
两人坐在牛车上,身体挨的很近,近到几乎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在要出村口时,南浅浅被路边吵杂的人群吸引住了。
“李大爷,麻烦停一下。”
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牛车还没停稳便跳了下去。
南浅浅最喜欢看热闹了,这怎么能少得了她。
傅南荀蹙眉,望着那抹纤细的背影,握了握突然空了的掌心。
“你个杀千刀的坏胚子,居然敢骗到俺家闺女头上,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
“对,打死他,还啥城里来的知青,分明就是一龟孙子。我家那死丫头还被我关在家,死活都要来找他。”
“天杀的,这要是传出去,以后可还咋嫁人啊!”
“就是,就是,干脆打死他算了。”
……
待南浅浅走近,扒开人群探了个脑袋瞅了一眼。
这一看,她乐了!
这不是陈峰那个大渣男吗?
只见他一脸青紫,脸也肿得像个猪头似的,别提多狼狈了。
连他平时那副装斯文的眼镜此刻也歪歪扭扭的挂在眼眶上,其中一个直接连镜片都没了。
看这情形,南浅浅大致猜到了一二。
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这丫绝对是人设翻了,看样子,这村里被骗的姑娘可还不少。
她有些纳闷了?
这陈峰只能说长得五官端正,这哪来的魅力哄骗到原身和那么多姑娘心甘情愿为她要死要活的。
真是神奇!
“好了,别再打了,要是闹出人命,你们可是要坐牢的。”
村长扶额,本来他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瞅着眼前的情形,他要是再不吱一声,这些个妇人要把人活生生的打死。
虽然是这陈峰咎由自取,可他也不能就这样看着他们把人打死。
村长的话音一落,众人一听要坐牢,一个个也不敢再动手。
但还是有人偷偷补脚。
“村长,这人也打不得,东西也要不回。难不成就这样放过他?”
开口说话的是村里刘桃花家娘,也是刚刚说把自家闺女关家里的那位。
前日还看她热闹来着,这会子只见她一脸凶悍,眼神更是恶狠狠的瞪着陈峰,仿佛要吃了他似的。
可能是也没想到这事会发生到自家头上。
“是啊,难不成就这样算了,那不是便宜他了?”
另一妇人赶忙附和道。
她今天还没去上工,这力气正愁没地使。
这说不打就不打了,那咋成?她这口气还没出了?
一人开口,接下来一个二个跟着附和,这原本有些缓和下来的气氛,一下子又被推了上去。
“有完没完了,你们现在吼叫有啥用?
还不如省点力气回家好好教育下自家闺女,一个二个的一天天还是长点心,别被人随便说几句好话就跟个傻子似的贴上去。”
村长本就头疼,这会子说话也没好气。
村长话音刚落,突然瞥见人群里有些扎眼的南浅浅。
今日她一袭白衬衫,明眸皓齿,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意。
话说,这丫头确实长得很好,要数他见过村里最好看的姑娘。
以前还不觉得,现在长得越发标致,让他都羡慕村支书那老家伙有这么个闺女了。
“浅丫头,你咋来了?”
村长的声音很大,人群里的南浅浅没想到突然会被村长那老头点名揪出来。
顿时还有些许尴尬。
“叔,我就是路过……路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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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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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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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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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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