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行不行,跪还是不用跪了,她其实还能再扛一会儿的。
皇上就见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在他如此威严的帝王之压下也没有膝盖发软,只鹌鹑一样的缩着,心中的滔天怒火便就去了那么一点点。
傅灵安见她如此能扛,心中便是矛盾极了,他希望她不是软骨头,但又希望她是个软骨头,如此矛盾,实属平生仅见,他实在是弄不清自己。
五阿哥看到自家妹妹此时的狼狈,心里真是难受极了,怪他,从来没有过问过她的学业。
愉妃什么也不说,只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脚尖陷入了思绪中,女儿自然是好的,这段时间以来懂事了很多,如若真的不通文墨,大字不会写一个,那便,那便嫁人也好,只是这个人选必须要好好的推敲推敲。
本来这两日灵安对璟钰相助颇多,两人又都生得容貌不凡,若给这两人赐了婚,那也是美事一桩,但刚才皇上那意思,便是说她的璟钰配不上他的傅灵安。呵,孝贤纯皇后的侄子再好,她也不高攀。
如此,这合适的人选便就剩下了福尔泰了,不对,这个也不行,璟钰需得配个嫡长子才行,那……便是鄂敏家了。
傅长安看着璟钰如此可怜,便顶着皇上怒火,对皇上说道:“皇上,不若臣陪皇上继续下棋吧。”
皇上一想,也好,省得看到这丫头,他就想赏她几大板子。
“也好,重新来一局。”
傅灵安便收了刚才的残局,重新摆开了棋面。
如此,两人便有来有往的走起了棋子。
璟钰伸着脖子等待着小路子的快快出现。
也不知多久,小路子终于回来了。
皇上看小路子带着的宫人,竟是郎世宁郎教士那边伺候的人,几人有抬着一大块黑色石板的,有提着几个小桶子的,有手中抱着一卷黑布的,还有拿着大小刷子的,看这架势摆得倒是不小。
璟钰指挥着他们:“把布铺在地上,免得到时候弄脏了地面,再把黑石板放到黑布的中间,将盛红色颜料的小桶给我。”
宫人们依言行事,之后,璟钰接过宫人递上的小桶,看了下,分量还行,她走上黑布,将一小桶红色颜料尽数地倒到了黑石板上,用刷子将其抹平。
皇上闻着这刺鼻的味道有些头疼,这璟钰难道是要跟班杰明一样,画油画?但班杰明也未曾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傅灵安见皇上皱起了眉,便笑道:“皇上,您这一步走的妙啊,将臣的后路堵死了。”
皇上点着他说:“拿出你的真本事来,不要故意输给朕。”
“皇上于棋道一事上,便是先皇那般严肃之人都曾大为赞誉过,臣要想下过皇上,除非在梦中。”
“你这么一说,朕便想起那漱芳斋的紫薇了,那丫头便也是其中的高手,一手棋艺,也算得出神入化了。”
傅灵安点头,只余光一直在璟钰那儿。
皇上看他如此,便说道:“我们都去看看吧,看这璟钰公主,能弄出什么名堂来。”
傅灵安听皇上这么一说,立刻便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随皇上来到了璟钰这边。
此时,璟钰已将红色底色涂匀了,正用刷子往上面轻甩深黄色颜料呢,便见红色底色石板上便落下了星星点点的小黄点。
之后,她便手握一根紫檀枝,在石板上笔走龙蛇起来,那番动作,就犹如闲庭信步,从容自信。
不管画的如何,但架势挺能唬人,于是皇上倒也没说什么,便在一旁耐心的看了起来。
起先,他以为璟钰是要做画,只这画法他从未见过,竟是一笔起画,从未断过,待雏形渐渐出来,皇上便觉这应不是一蝠画,当有一个小字出来时,皇上的兴趣便越发的浓郁了,等璟钰收笔之时,皇上哈哈大笑,心情已是十分的愉悦了。
只见地上一个大大的寿字中又有12个小字“祝皇阿玛万寿无疆圣体康泰国运昌盛”,最令人称奇的是,此乃一笔写成,还是倒着写的,却是奇思妙想了。
黑字红底,十分的喜庆。
愉妃掩嘴轻笑,她对皇上说:“璟钰这虽非正道,但也是别出一格,依臣妾观之,不练个几年也达不到这般的信手拈来、笔走游龙,难怪这些年,臣妾不曾见她动笔,定是偷偷的练这个了。”
“嗯,”皇上点头,“这需得对字体的结构十分的熟悉,且还要讲究美观如画,确实需要练上几年啊。琇書蛧
璟钰用袖口轻擦了下额头的汗,从黑布上走了下来。
傅灵安看着她的小花脸,有些想笑。
璟钰冲他得意的挑了下眉,傅灵安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嘴角微微的弯起。
“皇阿玛,这本来是万寿节送给您的贺礼,不过这下也好,提前送了,女儿祝皇阿玛万寿无疆圣体康泰国运昌盛!”
皇上心下也感动于女儿的这份心意,但却面上不显,只嫌弃的说道:“华而不实,溜须拍马。”
溜须拍马她承认,但华而不实她不认,她在视频中跟那位大师学了好久呢。话说,现代的视频就是好啊,她一分钱学费没交,却占了这么大一个便宜,不然,今天这里子面子都得掉光,给现代人丢脸。
“那女儿这便算是过关了吧。”
皇上看着她又开始神采飞扬的小脸儿,瞪着她,说道:“你以为如此就可以不写字了?除了太后要求的,每日加练半个时辰,待伤好了,给朕滚去尚书房,好好的跟着纪师傅学习,如若敢懈怠……”
“您便将我早早的嫁了人?”
“哼,你想的美,就你这样儿的,提笔难成书,出口不成章的,谁敢要你?嫁出去,还不得被家翁妯娌笑死,背后嘲笑朕教女不严,有损父道。”
也是,养不教父之过嘛,可也没见您把永琪这恋爱脑教好啊。
“皇阿玛,难成书我认了,但不成章就是不实之言了,女儿可不认。”
“哦?那你会背《出师表》吗?”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
璟钰一股作气,那个流利呦,皇上都吃惊了。
“《诫子书》”
“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
背书嘛,毛毛雨,小意思啦。
“《古从军行》。”
“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
剧中,小燕子还在“乱七八糟不知所云时",她小时候就会了。
见皇上张嘴又要来,璟钰连忙说:“皇阿玛皇阿玛,您都考三次了,一次是侥幸,难道三次还是侥幸吗?那个什么,儿臣告退,儿臣胳膊好像有些痛呢。”马的事儿,找太后老佛爷去,老佛爷疼她,不会这么事儿妈。
璟钰说着行了个礼,便要撤退,却又被皇上叫住:“你以为你会背几篇文章,便是腹有诗书了是吧?来,就今日之事,你给朕写出一首诗来。”
写诗?这不行,背诗倒是可以的。
“讨价还价,找帮手,想都别想,晴儿,你可不许帮着她作弊。”皇上根据从小燕子那儿得来的经验,先堵了她的后路。
晴儿看着璟钰,笑着点了点头。
傅灵安见她如此的为难,不由的叹了口气,伤了胳膊不好好的在永和宫里待着,却晃到了这乾清宫里来找虐,这脑子啊……真是堪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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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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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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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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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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