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错愕,却压住心头的火气,告诫自己想要活得久一点,就得心平气和。
若萱真的要去找她的幸福,我现在能阻挡吗?
暂时有心无力!
她早就认定我活不长,对她没意义和价值了!
可惜啊,你们现在的不切实际的行为,最终都会被证明是徒劳!
陈安自嘲一笑,收拾心情,安心药浴。
夏荷醒来,看了一眼时间,大吃一惊,不顾凌乱的头发和稀松的睡裙,出门就喊陈安。
得知他在浴室,也推门进来。
“陈安,我咋睡这么久,都到晚上了!你怎么不把我叫醒?”
“你照顾我这段时间,也是晚睡早起,费神费力,我怕你身体累垮,就让你多睡一会。”
陈安平静地说,心中有点愧疚,毕竟是他下的安眠药。
他见夏荷过来,借着测试水温,将手伸到药汁里面,浑水摸鱼。
接着,夏荷就开始脱衣服。
他大为慌张,严词厉声:“你做什么?”
“我洗个澡,然后再给你做饭。陈安,你不能一直都说等你好了康复了再怎么的,现在就得行动积累起来,给我点实际的。”
“不行!”
陈安坚决拒绝,涉及传染的事,那便是性命攸关的事,不能儿戏!
“你真是条鱼,榆木做的大头鱼!”
夏荷无可奈何,只能将撩起的衣服放下。
她留个心眼,还是成功将身子让他看到,也瞧见他在吞口水。
她便知道,他在竭力隐忍着!
如果不是他有病,这桩美事,便是能成了!
哎,真是好事多磨!
陈安看着学姐出去,暗松一口气,再浸泡片刻,便结束。
半个小时后,宵夜当晚饭,夏荷进书房叫陈安。
她见陈安在研究一些判决文书,便问:“你又在做什么?”
“这是江东几位庭长最近和过往判决的案例,我分析分析他们的法律观点和派系风格,甚至他们的一些三观,做人底线等,兴许能为刘思搏得几分同情。”
“哦,这里面有门道?”
“不清楚有没有用,但有备总无患,多做一点工作,说不定会在无形中加分呢,哦,好香!有玉米骨头汤喝喽!”
陈安在夏荷身上嗅一下,肚子便咕咕作响,饥饿感随即涌来。
他起身,推着夏荷往外面去,不给夏荷说唠叨的话。
吃完饭,他见夏荷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便在窗前朝外看一下,发现是夏荷正和她父母在外面交锋。
“嚯,要钱的来了!”
陈安拿上手机,披了件外套就出去。
夏母直接对陈安道:“陈安,你是男人,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把小天踢伤了,你总不能屁都不放一个吧。”
夏荷拉住母亲:“妈,你说什么呢,我不是给了你们三万医药费和误工费吗,你怎么又来要钱?”
“三万?打发叫花子呢!陈安,你要是觉得三万块就能打发了事,那你也让我踢你一脚,你去住院,然后我也就给你三万。”
夏母得理得势就不饶人。
夏荷急了:“妈,你说的是什么话,陈安现在身体不舒服,能挨你一脚?你真是太不讲理了!”
陈安看在眼里,神色如常,制止一下夏荷,道:“伯母你说得对,那你说,我要给你多少呢?”
夏母张口就来:“十万。”
夏荷急眼:“妈,你疯了吗?”
“可以给你!这事算了结清楚,你不要再来打搅我们了。”
陈安给夏母转账,然后回屋。
夏荷觉得尴尬极了,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非常了解陈安的性格,他不会这么轻易吃亏,现在却甘愿给钱,完全是因为她。
她去抢手机,把钱还给陈安,可夏母利索地将手机给老伴,然后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挡住女儿。
“妈,你真不要脸了吗?你这次又要陈安的钱,你一会让我怎么去见他?”
“他一身病,随时都要死的,他还有什么架子?你来照顾他,算他占大便宜了!他要是敢给你脸,我就打死他!说我要钱,我图的是啥啊,不还是为了你们姐弟吗?你要嫁人,我得置办嫁妆吧,你弟弟要娶媳妇,彩礼金能少?小轿车要不要?小汽车要不要?日后他们两口子过日子要不要钱?”
“妈,可这些跟陈安有什么关系?他这一身病,看病不需要钱?”
“我知道啊,但陈安有钱,有矿有公司,钱多到花不了,给妈几个子花花,他不寒碜!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和你爸先回去了。”
夏母不理会女儿,催促老伴开车,快速离开。
夏荷气得直跺脚,回屋后对陈安道:“陈安,你怎么又给我爸妈钱,他们会一而再再而三要钱的,到时候,你有多少都不够他们胃口的。”
“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凡是钱能解决的,那都不是问题!你看,现在我们不就得到清静了?姐,我们站在他们的立场想想,如果他们不从我这里得到点好处,又怎么可能会让你来照顾我呢?”
陈安焉能看不透啊。
“可是,你每次给这么多,他们不知道满足的话,下次……”
“如果他们下次还能来找我要钱,说明我还能活着,这不是好事吗?姐,不要说这些琐碎事了。”
陈安主动上前,将夏荷揽入怀里,就感受到她很主动地贴靠过来,她更用力拥抱他。
她:“我知道你在教我做人做事!我就是觉得自己心太软,犹犹豫豫的。谢谢你!”
他微微错愕,就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美人背:“你为我做了这么多,那我也应该为你做点事,这样,才是对等的。”
夏荷很感动,道:“陈安,我是自愿的。”
“姐,你…”
陈安忙阻止夏荷解他裤头的动作。
“你告诉我,是不是嫌我脏,才没碰我?”
“你糊涂啊,若要说脏,没人比我更脏了。我有病,还睡个失足妇女,我声名狼藉。我没嫌弃你,不然,我不会让你留在我身边,还这样对你。”
“那你为什么还……还不要我?”
“我想要,但我不能以伤害你为代价啊,那样的话,我太自私,太不是人了。我们不要急在这一时片刻,我们要着眼长久的未来。”
“天长地久都是朝夕积累的,再长久的日子,也得一天一天过。陈安,我有查资料,你这样的情况,是可以碰女人的。”琇書蛧
陈安就退一步:“那,那等我再好一点,我们就尝试做一回?”
“什么时候呢?你别又骗我!”
夏荷感受到小陈安的倔强,身体贴得更紧:“现在就可以尝试吗。”
“我……我没骗你!姐,我会要你的,但不是今天。”
陈安也在隐忍,接着劝道:“你感觉到了没,随着天气回暖,还有药浴,我的身体是不是比年前好一点了,我有感觉,我快要控制住病毒了。我会回归正常生活的!”
“真的吗?”
“当然?我的感觉,不会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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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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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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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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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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