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唐若萱跟陈安提及这点,那就表示矿场真的出现问题了。
他就苦笑:“没想到,我都这样了,还不能安生。”
他长叹一声,回忆着道:“那个项目,我只是跟进了一部分,后来廖震他们要了过去,我就不清楚怎么个后续……哎,把资料留下,回头我看看,研究研究。”
唐若萱点头,这事算有着落了,陈安虽然有病,但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她接着道:“有个叫杨潇的,他来向我咨询你的病情,看得出他很关心你。我查了一下他的情况,他的公司户头有十多亿的存款,你有这样的朋友,你怎么不跟我介绍认识?”
“他不是我朋友。”
“是不是啊,他在调查你是如何染病的,说谁让你染病,他就让谁全家染病,他这么仗义,还不是你朋友?”
陈安没什么感动,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染病的,唐若萱一天不确诊,他原来的怀疑就毫无根据,他又没第二个女人,也不喜欢男人,实在不明白,如何被性传染的。
他又拿起书籍。
“陪我聊会,等我走了你再看。”
唐若萱夺过陈安的书,放到一边,道:“你也不问问我这些天都在做什么,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每天都是如何过的?我们还没离婚,还算夫妻呢。”
陈安脑子就自然而然地出现唐若萱和高飞走出江东大酒店,也和另外一个青年见面,吃饭,接受礼物,然后再去度假别墅去过夜,他的心也跟着纠结痛苦起来。
这仅仅是自己两次跟踪就发现的,至于别的时间,恐怕还有更加不堪的。
或许,世人都知道,只有他被蒙在鼓里,就好像古龙小说中的阿飞,永远相信林仙儿,永远被背叛着。
实际上林仙儿是武林交际花,只要她有欲望了,店小二也不放过。
他道:“你也知道我们还没离婚,还是夫妻啊。”
唐若萱听出了话外之音,道:“你还不肯相信我?真怀疑我和高飞有不道德的关系?那你可真是多想了。”
“另外一个呢?”
“楚阳,我和他是很熟,但没做你脑子中那种龌蹉的事。”
“你觉得我会信吗?”
陈安不屑唐若萱这样的辩解,眼神木然地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般:“现在我自身难保,你爱咋的咋的。
“哼,你还不相信我啊,那好,你也得给我个说法,你是怎么染上这见不得人的病?你口口声声说是性传播的,那是谁传播给你的?敢情你道貌岸然,实则背地里却做了最不道德和最龌蹉的事,然后,你还反过来诬陷我!”
唐若萱反将一军:“你还真是自身难保了,你离开医院都得藏头藏尾,你还怎么管我?”
“所以,你依旧以为,我现在这样子,是罪有应得?”
“我可没说,你自己说的!好了,这样互相揭短互相埋怨,有什么意思啊。等你好了,我给你个交代,而你也给我个说法,有什么都摆上台面,好好谈谈。然后,我也不想别的了,我辞掉工作,给你做家庭主妇,我给你生孩子,过小日子。”
唐若萱伸出手捧住陈安的脸,道:“你说,我眼睛是不是真瞎了,怎么找了个短命鬼呢。”
“我还没死呢!”
“也是,所以,你得感谢我,因为我嫁给你,还愿意给你生孩子,让你老陈家传宗接代。女人,是用来疼的,而不是来打的。上次你打我一巴掌,我现在还痛着呢,脸疼,心更疼。”
“说那么多做什么,让唐五代来,我告诉他有关那个矿的事。”
陈安见唐若萱还捧着他的脸,还盯着他,却没别的动作了,他就道:“还不放手!”
“真是,刚才你让我感动了,让我特别想亲你,可却找不到下嘴的地儿!”
唐若萱眼中飘过黯然的神采,放开陈安,也看看时间,道:“我还有个客户要拜访,催一笔汇款,就不陪你了。”
她拿小包,走了两步,就道:“跟杨潇说一声,让他把公司账户转到我行来,也给我介绍些朋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呵呵!”
陈安轻笑,看着唐若萱离开,他的心境无法平静下来,也看不下书,就躺在那里胡思乱想,不一会就睡着了。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吃了点东西,感觉不大妙,又继续睡。
次日。
陈安刚输完液,下地,扶着床走动,一遍又一遍。
觉得身体要吃不消了,就只好再躺回床上。
不一会,美艳无双的唐若萱进来。
她来到床前,看了看陈安的脸,脖子,手脚,胸部和腹部,摁了摁前列腺,道:“看起来比昨天好一点,你感觉如何?”
“别提了,早上刚吃点东西,然后全吐了,刚输了点营养液,才有点气力。你不用天天来,我不习惯。”
“呵呵,小师妹天天来,还有那个小护士上班下班都陪你,也没见你不习惯?男人嘛,都一个德行,喜新厌旧,我懂!”
陈安没解释,而是将目光看向唐若萱带来的一个袋子,里面有地矿标识的文件袋。
“你先看着,我去给你打杯水。”
唐若萱就递上文件袋,再拿着水壶出去。
陈安快速翻看,时不时思考,脑子里快速计算着。
唐若萱很快回来,给陈安兑了一杯可以直接喝的温水。
“你说的朋友,是这个高飞啊!”
陈安看到地矿资料中有长河实业的名字,就想到了唐若萱曾经说的高飞,他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利益关系。
“对啊,我跟你说过,我和高飞是朋友,当然,不是你想的那种不道德的关系。”
她朝门外喊一声:“爸,进来吧。”
陈安看到带着帽子和口罩,武装严实的岳父,他就钻进被窝,用被子蒙住头脸。
“哎,陈安,你做什么?这是我爸,不是外人。”
唐若萱想要扯开被子,发现陈安在下面攒得紧紧的,怎么都不松手,她僵持了一下,只好先放开,道:“陈安,你要做缩头乌龟,有本事就缩一天!
等了好几分钟,陈安没露头,唐若萱反而听到了轻微的鼾息声,她再掀开鼻子,发现陈安睡着了。
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她本来生气的心,反而有点隐隐作痛,就将被子掖好,轻声地和父亲离开。
上车。
唐五代将口罩和帽子摘下,道:“陈安还没告诉我们答案呢,怎么不叫醒他呢?”
唐若萱道:“你看他那样,都被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让他睡吧。”
“那矿上的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陈安看出了问题所在,他只是不肯告诉我们。”
“他怎么能这样?”
“这还不是怪你们!哎,我就纳闷,你们是怎么想的,都没跟我商量就拿离婚协议就逼他签字,可真行!我要是想跟他离婚,我早就离了,用得着你们操心啊。”
“你的话不全对,我和你妈可是没逼他,是他自己签的。”
“行了,我问过我妈了,她把当时的情况都告诉我了,你们没拿刀逼他,不过是道德绑架他罢了。”
唐若萱白一眼父亲,道:“既然陈安知道了情况,我下次再来问他,他应该会告诉我的。”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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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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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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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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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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