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点燃了一支烟,慢条斯理的递到嘴边,紧拧的眉头被烟雾朦胧,看起来矜贵又神秘。

  胡谦尘走进去,视线在屋内快速流转一圈,从凌乱的红色床单上掠过,眼底一片深意。

  最后,视线定格在沙发里抽烟的男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谦逊的弧度:“苏会长。”

  苏沉自顾自的吐了一口烟圈,似乎才刚发现屋内多了个人似的,勉强掀开眼皮给了胡谦尘一个眼神。

  然后沉着嗓子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

  他过分高冷,让屋内的气氛一时间僵在了这里。

  两个大男人在门外,而浴室里水声不断。

  且,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姜舒月而来的倾慕者”,一个是姜舒月的未婚夫。

  这气氛,可想而知。

  就在胡谦尘尬住时,屋外传来脚步声。

  徐银骂骂咧咧出现在门边:“姓姜的,你磨磨蹭蹭做什么呢,晚宴就要开始,你……”ωωω.χΙυΜЬ.Cǒm

  嘴边的骂骂咧咧在进门看到一坐一站的两个男人时彻底僵住。

  徐银愣了一秒,瞬间切换出亲妈笑容,连忙走了过去:“苏会长,谦尘,你们也在啊。”

  她看了眼浴室的方向,脸上的笑再次僵住。

  一脸诧异的指了指浴室的方向,问道:“月月在洗澡?”

  苏沉直接忽略她,胡谦尘默默点头。

  “不对啊。”徐银看了眼一坐一站的两个男人,脸色不太好看。

  胡谦尘是姜舒月未婚夫出现在这里勉强能说得过去。

  可这关苏沉屁事?

  别人的未婚妻在洗澡,他在这儿做什么?

  徐银看了眼站在一旁明显被苏沉气场压制的胡谦尘,扭头看向苏沉:“苏会长,您来这儿是找月月有什么私事吗?”

  今天姜舒月在订婚宴上出尽风头。

  反观徐银那个儿子,简直就是废物中的废物。

  局势已定,虽然刚才老爷子叮嘱了让他们收敛一点别当众给姜舒月难堪。

  可给她找点小麻烦还是可以的。

  在男女之间的关系上,特别是这种你爱我我爱他的关系上,“私事”二字可就妙不可言了。

  苏沉翘着二郎腿靠坐在复古沙发里,闻言,点了点头:“是有点私事。”

  一旁的胡谦尘听到他这话,脸色微沉。

  一直听说苏会长笑面虎,如今他算是见识到了。

  徐银听到苏沉这回答,眼睛都亮了。

  藏不住的激动,下意识上前一步,一边斜着眼睛打量脸沉下去的胡谦尘,一边迫不及待道:“解决了吗?”

  “月月也真是的,怎么能让苏会长您一个人在闺房等着呢。”

  徐银说着,就要走过去敲响浴室的门。

  苏沉察觉她的意图,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甚至在她转身的瞬间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胡谦尘在一旁对苏沉彻底无语了。

  你说他是姜舒月的友方吧,偏偏他从出现到现在,所言所语都不太像是什么好人。

  一会儿一句话把姜舒月“打入地狱”,一会儿又轻飘飘一句话拉回一切。

  可你要说他是敌军吧,姜舒月又没有对他过分警惕。

  甚至两人还……

  胡谦尘彻底被这两人绕晕了。

  大抵,苏沉这种阴晴不定、满腹城府的人,也就只有同样满肚子小心眼儿的姜舒月能搞定了。

  眼看着徐银来到浴室前,伸手就要去敲门。

  还没等她碰到门,浴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拉开。

  姜舒月半身上穿着浴袍,却是妆容精致的出现在那里。

  门刚打开,女人周身的气场没有半分收敛,眼底的肃杀凌厉就这么暴露在徐银面前。

  徐银措不及防的迎上姜舒月满目戾气的视线,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捏住一般,整个窒息恐慌。

  她从没见过姜舒月这么冷戾的模样,平时的她看起来温柔听话,乖巧如一只小白兔,怂的谁都能踩一脚。

  突然这么盛气凌人,徐银说不怕是假的。

  但,也只是一瞬间,等她反应过来再看时,姜舒月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无辜乖巧。

  “三叔母?”女孩儿似乎没想到会看到徐银,那双眼睛满是无辜:“我是不是耽搁太久了?”

  徐银:“……”

  你还知道久。

  默默翻了个白眼,碍于苏沉和胡谦尘在这里,徐银忍着被吓的怒意,指了指苏沉所在的位置:“苏会长找你有点私事。”

  姜舒月似乎很意外苏沉会主动找自己,那双眼睛一闪而过的诧异和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看了过去。

  正好迎上苏沉看过来的幽深浓沉视线。

  内心将这腹黑男骂了几百遍,姜舒月却是一副乖巧模样,霎时间羞红了面颊。

  微微低头羞涩偷看的模样像极了涉世不深的小女孩:“苏会长,您找我?”

  女人的声音听上去温柔的骨头都要酥了。

  可苏沉莫名听出了警告的味道。

  他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袖,这才夹着烟头,抬起手朝她招了招:“过来。”

  这使唤的语气……

  姜舒月默默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

  她忍!

  迈开腿走过去,在徐银看不到的角落,姜舒月眸色冷戾的看了过去。

  苏沉意味深长的一笑,在她饱含警告的视线中突然伸手拉过了她的手腕。

  这一幕出来,徐银直接惊呆了。

  这太大胆了吧!

  姜舒月两眼一黑,差点没忍住直接一脚踹的他断子绝孙。

  偏偏,苏沉跟个没事人似的,不由分说的牵着姜舒月的手,而后在几人诧异震惊的表情中,从包里掏出一个手环套在了她白皙的手腕上。

  “这算是……”他拉长了音调,抬头与姜舒月对视,在她警告的视线中,勾了勾唇,才道:“订婚礼物。”

  说话时,他收紧了握着女人手腕的手,语气重了几分:“姜小姐可要收好了。”

  话落,他不给几人反应的机会,直接起身离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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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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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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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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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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