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往常,王公子早就顺势调笑两句了,现在看到丽娘拦在跟前的白嫩手臂和上面淡紫色的纱衣,脸色骤变。他将丽娘一推,疯狂地跑了出去,快得像后面有鬼在追他。
丽娘一个习武之人,一时间居然没办法在不暴露武功的情况下追上他。
“不会是被沉鱼给废了吧……”丽娘心中咋舌,那可就不好办了。到底是皇亲国戚,阁主和齐王也不好往下压的。她眉头半拧,推开叶沉鱼房间的门。wWW.ΧìǔΜЬ.CǒΜ
只见叶沉鱼坐在椅子上,穿着楼里给置办的淡紫纱衣,脚边斜放着一把长刀,手里拿着一沓大小不一的银票,正认认真真地数着。除了她手中的银票,桌面上还放了两块玉佩,一只扳指和一块看上去就价值连城的明珠。
叶沉鱼刚好数完银票,将桌面上的配饰一同扫进钱袋,才疑惑地望向丽娘:“有事?”
丽娘打量了几眼房间,发现没有血迹后松了口气,看起来不像是废了客人,倒像是抢了客人。
……也不知道这两件事哪一样比较严重。
“刚刚见王公子出去……”丽娘顿了顿,“他是个麻烦的主儿,我怕他惹你不高兴。”
“不麻烦的。”叶沉鱼语气诚恳,抢客人不付出劳动怎么行?何况这位客人,刚刚掏了四千两的银票和能折成高价的珠宝。“王公子很大方。”
“那便好。”丽娘拍拍胸口,松了口气的模样,“秋月刚刚跟我哭诉说王公子无礼,我还怕他对姑娘放肆……他刚刚怎么走了?”
“哦。”叶沉鱼实话实话,“我给他表演了个才艺,他付了钱给我后就走了。”叶沉鱼给丽娘指了指另一边椅子沫。
丽娘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桌子旁落了一地的碎末,几乎与尘土无异,被小心地扫在了一起。从碎末的颜色与房间仅剩的那把椅子可以推断,应该是把木质极硬的花梨木椅子。
丽娘:“……”你确定他是在付钱,而不是在买命?
叶沉鱼晃了晃钱袋,有些遗憾:“可惜他说以后不来了……”
“那倒是可惜。”丽娘心情复杂地接了一句,招呼人进来把木屑收走。
叶沉鱼打开钱袋,从中抽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来,递给丽娘:“上一桌饭菜,要最好的。”王公子虽然大方,却没有请她吃饭,只能她自己点了。
好在没出什么大乱子,丽娘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木然地接过银票,转身出去了。
此时月上中天,正是醉舞阁最热闹的时候,厨房的菜也都是备齐的。不多时,小丫鬟就将饭菜送了上来,摆满了整张桌子。
叶沉鱼一边认真吃饭,一边思考怎么挽回自己的第三位顾客。
系统此时已经摆烂:【山不就你,你去就山。他不来花街,你可以上门服务。】反正是禹王的人,折腾他就当是帮萧灵渊夺权了。
叶沉鱼:【我往问他家在哪儿了。】还是宋景洲贴心,见面就自报家门。
【没关系,我查得到。】系统调出地图,不止标出了王府的位置,还将醉舞阁到王府的路线规划了出来。
无他,一条直线,直接在地图上将醉舞阁和王府连接了起来。
对别人或许没有,但是特别适合叶沉鱼。
叶沉鱼眸光微亮,干脆地将地图保存下来,考虑到客人才刚刚回去,今天晚上就不好去拜访了,明天再去吧。
醉舞阁五楼。
沈芝眼前一眨不眨地望着面前的女子,片刻后吐了口气:“没打人?”
丽娘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清咳了一声答道:“没打,就是碎了把椅子。”
“那就好。”沈芝摆了摆手,他还以为王家那个子侄必死无疑了,那可是压不了的麻烦。
“可是沉鱼她收了很多东西,不止银票,还有贴身的玉佩,有颗珠子似乎还是御赐之物。”丽娘补充道,“王家要是告到京兆尹,说我们店大欺客,抢夺财物,又该怎么办?”
“抢夺财物?”沈芝冷笑,“那些东西不是他送给叶沉鱼的吗?”
“但沉鱼在他面前拍碎了把椅子,若说成威胁也说得过去。”
“什么椅子?”沈芝面无表情地反问道,“叶沉鱼的屋子里不是有两把椅子吗?哪有什么拍碎,我们醉舞阁都是些柔弱女子,除了吹拉弹唱什么都不会,怎么可能拍碎花梨木的椅子。”
“啊,对。”能徒手将椅子拍成几截的丽娘张了张嘴,表示自己明白了。
“你说给叶沉鱼的东西里有御赐之物?”沈芝继续问道。
“有颗明珠,看大小色泽应该是进贡到宫里的。”
“那就更好办了。”沈芝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手,露出一个温润的笑来,“禹王的表弟痴迷醉舞阁的沉鱼姑娘,见沉鱼姑娘献艺,不惜将御赐之物送出以表心意。”
“给殿下送信,让他明天早朝参王家一本。”
总不能让他一直吃亏吧?沈芝将手中折扇一展,眼帘垂下,总得让别人也吃点亏,他那么多银子才算没白花。
丽娘接了命令,恍恍惚惚地从屋子里出来,长叹了一口气。她从醉舞阁待了三年有余,加上之前的江湖历练,自以为自己看透了世间冷暖。
如今看来还远远不够啊。
清晨。
天还未亮,正阳大道上车马匆匆而过,直奔东方。户部的林侍郎坐在疾驰的马车里,肃整衣冠,检查自己是否有不妥之处。
刚刚将腰上玉带扶正,马车就停了下来。马夫过来把帘子挑起,林侍郎由侍从搀扶着下了马,抬头便是朱红的宫墙和同样停驻在宫门口的马车。
大梁朝廷七日一朝,今天正是朝会的日子。凡是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要上朝议事。林侍郎缓步往皇宫里走,与路上遇到的相熟同僚打了声招呼,一同进了大殿。
朝议尚未开始,殿内却鸦雀无声。最近禹王与齐王之间暗潮汹涌,文武百官之间也涌动着说不出的暗流,谁也不愿意在此时言多有失。
林侍郎望着前方两位皇子,微微晃头,皇子之间如此争斗,皇上却只顾着寻什么琉璃珠,置之不理……
又或许是皇上是清楚皇子之间如何争斗,有意放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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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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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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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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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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