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让苏年年几乎招架不住,漫漫思念挡不住的涌入胸腔。
不知是不是因为那边是深夜,幽静之下,男人清淡的嗓音有种缠绵的性感。
她喉咙发紧,一时找不回声音。
“见过云老师了?”
“嗯。”
苏年年低低嗯了一声,之前震动的心情再次烧起来,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拧开水灌了一口,狠狠咽下去,仿佛要将那些被他搅动起来的情绪一并压下去,轻快地笑,“谢谢你把云老师请过来,我现在很好。”
原来他一直不说,却都在为她想着。
“苏年年,我现在想听的可不是什么感谢的话。”
男人低沉的笑声仿佛贴在她耳畔,让她耳根一瞬灼热发烫。
苏年年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麻利地换了个话题,绘声绘色的跟他描述自己今天拍戏的场面,大概是因为有了云老师的肯定,她语气里满满地底气和骄傲,献宝似的,整个人都充满热情和激情,最后说到口干舌燥,把一整瓶水都给喝光了。
深吸了口气,她抬了抬下巴,娇俏一笑,“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裴司谦在手机另一边安静地听她讲完,仿佛已经看到女孩歪着头一脸傲娇又得意地样子,他唇畔一翘,整个人都温柔了下来,陪着她幼稚了一次,“你是我的,难道最厉害的不是我吗?”m.xiumb.com
“……”
苏年年一噎,没好气的嘟哝,“你夸我一句能死吗?”
“你今天听到的赞美还不够多?云老师一句话,就能让你飘上天,我要是不拉着,飞走了我去哪儿找?”
“……”
前半句的嘲讽还让苏年年囧了下,但后半句让她愣了几秒,意会过来,心中一热,笑道:“你这么一颗大树,我可不舍得飞走。”
下一秒,她突然眯着眼,颇为认真的询问,“裴司谦,你最近出国是不是去修学情话语录了,这撩女人的话都信手拈来了,难不成还拿谁练手了,嗯?”
最后故意轻轻上扬的尾音,将小女人娇蛮的性子展现的淋漓尽致。
裴司谦一笑,“只有情人眼里才会觉得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情话,苏年年,你是不是也要对我说两句听听?”
“……”
她被调戏了。
默了两秒,她给了他一个阴恻恻的笑,“裴司谦,你大爷的!”
“……”果然,他就不该指望她会温柔的。
煽情的话苏年年是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在念台词,她躺在房车里的床上,高高翘起二郎腿,来回晃悠着,撇了撇小嘴,问道:“你的行程什么时候结束?我明天开始休息一段时间,可以去机场接你。”
耳边很快传来男人轻快的声音,“想我了?”
“是啊。”
苏年年毫不忸怩,坦坦荡荡,手臂放在脑后枕着,望着车顶勾着唇感慨道:“你不在的日子,真是寂寞空虚冷啊。”
“……”
她说完,过了好一会,那边都没有任何动静。
话说苏年年虽然平时看着大大咧咧,但内心还属于个纯情少女,她也觉得最近晾他太久了,好不容易放浪形骸了一回,对方竟然不上套,还是直接死机。
士可杀不可辱,面子丢了,她很不爽,有些恼羞。
刚想发威,那边才传出男人又低又哑地声音,“抱歉,年年,这边临时变动,我可能要晚几天回去。”
“……”
苏年年眉梢直抽抽,虽然她是开玩笑的,但再厚地脸皮也不经不住这样地重伤。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女人,那男人竟然那么平静。
只是她不知道,手机那边的人是拿了三十年闯过生死的力道才把躁动的情绪压下去的,他甚至几乎不用去想,眼前就蹦出了那边女人生动又魅惑的笑脸。
难得见她这么主动的来撩他,裴司谦此时是恨不得下一刻就回到她身边。
眼底晕染开浓稠的情绪,他有些气息不稳的扯了扯衬衫领口。
此时苏年年将整张脸埋进了枕头,露出的耳朵滴着血,语速极快又故作轻松,“我知道了,那你早点休息吧,什么时候回来,通知我一声就行。”
话落,她利落的挂断了通话。
……
M国时间凌晨一点。
高楼夜景,灯火繁华。
大厦高层的酒店,半面墙的落地窗户将整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视野极好。
楼下的某个角落也许正纸醉金迷声色犬马,但此时这间屋子里却极为的安静,仿佛与世隔绝,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浅色地板上落了滴滴鲜红的血,桌子上凌乱的放着带血的棉球和各种手术工具。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沾着血的手还握着手机,直到耳边的声音消失,他眼底还留着浅浅的温柔笑意。
左边胸口至肩膀的白色衬衫全部被鲜血浸染,大片的殷红,灯光下,刺目又惊心。
此时座机电话传出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裴总,亚尔曼博士到了。”
“带他进来。”冷淡的嗓音已经没了刚才的温存笑意。
两分钟后,房门打开,两个身影匆匆走进来。
池宴一脸凝重,所有的紧张和慌乱都被很好的隐匿了起来,但他还是很粗鲁的一把将身后的带来的人扯到前面,“快点看看他的伤。”
一张年轻的黑人面孔,丝毫不敢怠慢,提着药箱极快的上前,用英语询问,“BOSS,你感觉怎么样了?”
裴司谦瞥他一眼,除了额上渗出的一层薄薄的汗液和苍白的唇色,他的神色很平静,声音冷而缓,“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你直接处理。”
黑人医生看了看桌上的一片狼藉,几个带血的钳子旁躺着一颗已经爆开的弹片,他神色严肃了几分,“BOSS,您需要去医院。”
池宴紧绷的身子犹如惊弓之鸟,立即出声,“我现在就去安排。”
就在一个小时前,他们还在盛装出席着整个N市最大的拍卖会,谁知道会突然发生爆炸。
爆炸强大的破坏力之下,拍卖中心的几处建筑也顶不住冲击瞬间崩塌,那几秒间仿佛世界末日,场面引起巨大的混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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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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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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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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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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