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她弄出的动静太大了,男人抬眸看了她一眼,但也并没有说任何,动作不紧不慢又极为娴熟优雅的把肉一点点的从壳里挑出来。
除了刀叉碰撞的声音,谁也没说话,四周安静了好一会,直到一小盘子处理好的海鲜推到女人面前,他才淡淡出声,“季向晨来了。”
苏年年一怔,季向晨?
她望着男人,转念一下子反应过来什么,俏脸顿时红了红,低头撇嘴,“他来不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男人轻淡的笑,“我不解释一下,你是打算到回家都不理我了?”
她是闷着不出声,但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他想不看见都难。
苏年年低头看着面前一盘剥的相当干净的虾肉,撇嘴,“我有那么小气吗?”
“是我没有说清楚。”
苏年年抿了下红唇,不冷不热的瞥他,“你知道我介意,就不能少在我面前提她?”
她虽然听不到对话,但是听到他嘴里自然的让人告诉舒欣他在这,不管什么情况,如果那女人真的因为他在这就跑了过来,她怎么可能会高兴?
“抱歉,下次我会注意。”男人面上冷硬的轮廓柔和下来,眼底带着不明显的笑意。
“……”
苏年年还想说啥,突然就被堵了个正着,砸吧了下小嘴,到嘴边的话只能咽下去了。
这男人每次承认错误都那么干脆利落,连一丝的辩解都不屑,明明他的问题,却一副不容置喙的语气,让她万般情绪都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小嘴撅了撅,她没什么情绪波动的问道:“季向晨来干什么?他不会追你追到这里来了吧?”
她可没忘记上次在山里被他追着跑,这大少爷也是天天闲的没事儿干。
“他在楼上。”
“不是找你的就行,赶快吃,吃完回去。”苏年年看了眼椅子上睡得安详的小朋友,她可不想一会被搅了安静。
男人勾唇,低淡沉稳的嗓音带着点温柔,“不着急,你慢慢吃。”
……
楼上天台,灯火璀璨,人潮舞动,劲爆的音乐下,一片狂嗨的场景。
人群中,刚跟哥们拼完酒的男人,一张比现场女人还要漂亮的脸,挂着妖孽的邪笑,让人看不出是醉还是醒,端着酒杯坐在了沙发上。
“季少爷,您怎么坐下了?”
“我们俩带您去那边再玩玩吧。”
两个穿着清凉的兔—女郎贴过来,笑的极为妩媚撩人,声音腻的也能夹死人。
季向晨晃了晃手中的酒,迷人的桃花眼左右扫了两人一下,玩味地勾唇,用下巴指了指前面,“你们俩把那些酒都喝了,本少爷就陪你们玩儿。”
“……”
两个女人看了眼那满满一桌子的酒瓶,笑容都有些僵。
“季,季少爷,那么多,会,会喝死人的,人家还是个女孩子呢。”
“对呀,季少,等下喝醉了,人家还怎么陪你玩嘛。”
女人妖媚一笑,撒娇的向他贴过去。
男人捏着她粘过来的小手从肩膀上拿下去,不知是不是在酒气的渲染下,笑的风情荡漾,妖艳迷人,但又完全看不出醉意,“那就找个能喝的来,不论男女,谁能喝完,本少今晚就陪谁。”
“季少……”女人嘟嘴不依,有些幽怨的看着他。
男人把手里的杯子塞到她手里,轻浮的拍了拍女人的小脸,干净的声线里带着一贯哄女人的极致温柔,“乖,去吧,把你们的小姐妹叫过来一起,总能喝得完。”
两人失望的离开后,旁边有年轻富少凑上来坐到他身边,瞥了眼那两个性感凹凸的背影,啧啧摇头,“我说哥们,你这啥时候荤腥不占开始当和尚的?”
“当和尚也好过你这不到三十就肾虚秃顶早泄的命。”
“……”
男人脸色黑了黑,捏着他的脸左右看了看,“你这是喝醉了,还是吃了枪药?哥们请来的这些就没一个你看得上眼的?”xiumb.com
“应该说他看得上眼的没在这。”富少2拥着一个美女走过来,笑的一脸深意,像是看透一切。
“怎么?不会还是因为那位大姐吧?”
话音刚落,就被中间的男人狠踹了一脚,清俊的脸上满是阴鸷,“你他妈喊谁大姐呢?”
“嘿嘿,口误!是舒大小姐。”
他们这群纨绔大少爷年龄都偏小,正经接手公司工作还没几个,看起来都一副吊儿郎当欠扁的样子,舒欣年长他们不少,即便性感知性又成熟,除了季向晨这种心理缺爱的喜欢,犯贱的巴巴往上凑,其他人都是避而远之。
主要还是因为太难掌控,又有姓裴的在背后,漂亮是漂亮,但比她年轻漂亮又听话的也不是没有,就图个玩,何必冒那个风险。
富少2:“向晨,你不会是认真了吧?”
富少1摇头,“我听说她心里一直藏着那个裴司谦,这种喂不熟的,你何必糟那个心。”
两人又互看一眼,问道:“你今晚没邀请舒小姐?”
“有他在,我怎么可能会忘,但是人家不赏脸,我还能把她绑过来?”
季向晨身子向后懒懒的靠了靠,眸子微眯,看了看两人,唇上始终挂着不深不浅的笑,看不出半分情场失意的样子,“你俩这你一句我一句的,倒是比本少自个还懂,要不要本少给你俩投资开个心理诊所,解救万千失足少男少女啊?”
“切!你有本事挤兑我们,有本事找她去?你要说你现在一副要从良的样子不是因为她,鬼都不信。”
季向晨,“……”
他懒得搭理两人,靠在沙发上,扭头向后看着远处,忽然瞥见楼下楼梯口位置站着的两个人。
虽然穿着普通不显眼,但那架势明显像是守着不让人进的,而且训练有素。
他挑了下眉,问了句,“楼下是什么情况?”
旁边的富少也顺着他的视线越过栏杆向下看了看,摇头随意地道:“不知道,我听老板说,楼下一层都被人包了,好像是过来这边游玩的一家三口。”
说着,他又不可名状的笑了下,“倒还挺有闲情逸致的,我小时候除了保镖跟着,那两个人天天都见不着人影。”
另一个富少瞥了眼不说话的季向晨抬脚踹了他一下,“得了吧你,你他妈还触景生情起来了,要不要我带你下去重新认个爹?”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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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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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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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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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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