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有些颤抖的握着长剑,两人看向前方的目光之中,分明浮现出了一抹惧色。
和刚刚相比判若两人的齐公田因齐,正死死地攥紧长剑,随时便要再一次地发动攻势。
此刻的田因齐落在两名技击眼中,分明是一只受伤的野兽。
伤口传来清晰的疼痛感,令精神时刻保持高度兴奋,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猛烈的攻势也就会如期而至。
“来,再来啊!”
如同猛兽一般的咆哮在两名技击耳畔响起,两人的目光再一次地交汇于一处。
互相点头示意之后,两人目光微微一凝,整个人直接向着前方扑了过去。
面对再次到来的攻击,此刻正处于暴怒中的田因齐,作出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选择。
运起全身力气,抬起右脚猛然一蹬,当先的那名技击就被硬生生地踹出去老远。
趁着这个空档,田因齐双手握住长剑,直接架住了来自前方的巨力一击。
“铛”的一声,两人手中长剑再度碰撞在了一起。
只不过田因齐势大力沉的一接,与他交手的技击似乎根本没有具备足够的重视
一时不备之下,当这股巨力通过长剑传递,一股酥麻的感觉直接出现在了手臂之上,由此带动着长剑就这么脱手而出。
就在这名技击眼见不敌,连忙就要后退的时候,一只强而有力的右脚分明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又是“砰”的一声,这一次这名技击整个人被田因齐踹得倒了下去。
手中长剑顺势而动,数息之后长剑剑锋落在了另外一名技击的脖颈之上,这也意味着这一场的战斗由田因齐的胜利而宣告终结。
虽然战胜了面前的对手,但是回想起刚刚帛书之上的内容,田因齐却是只觉得满腔的怒火难以发泄。
“啊!”
将长剑随手插在地面之上,田因齐忍不住地仰天怒吼,与此同时他眼中的怒火越发旺盛。
“魏国、赵国,今日之辱,寡人记下了。”
……
“踏踏踏……”
富有节奏的脚步声在大殿之中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禀报声。
“启禀君上,军师求见。”
听到内侍在语言之中提到邹忌这個名字,田因齐正在批阅奏疏的墨笔猛然一顿,一股不悦之色浮现在了他的面容之上。
沉默在大殿之中持续了许久,一直到内侍心中渐渐生出几分不知所措,田因齐明显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这才幽幽而起。
“让他进来吧。”
“喏。”
不久之后,邹忌跟随着内侍的脚步迈入了大殿,首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是坐在案几之后的田因齐。
虽然不能够看清楚对方此刻脸上的神情,但是从周围那明显有些不对的气氛之中,邹忌还是能够猜出一二田因齐的心思。
等到领路的内侍离开大殿,没有丝毫的迟疑,邹忌直接便向着前方的田因齐躬身而拜。
“罪臣邹忌,见过君上。”
听到邹忌自称罪臣,田因齐心中的满腔怒火,立刻便被浇灭了大半。
怀着有些复杂的心情,田因齐抬起头来看向了面前的邹忌,“军师,你知道吗?”xǐυmь.℃òm
“当寡人看到那份帛书的时候,只恨不得亲提手中长剑,与北方的赵军再战一场。”
“臣知道。”
短短的三个字,饱含了邹忌的无奈与悲叹。
作为一个使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国家接受屈辱的条件,邹忌的心中只剩下了羞愧。
可是邹忌又能够怎么办呢?
邦交从来都是要靠强大的国力做后盾的,魏国强大魏使就能够在列国备受尊敬,齐国弱小就只能无奈接受对手过分的条件。
怀着心中的这份无奈,邹忌缓缓抬起头来,目光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田因齐,“可是君上,眼下的齐国已然不能再战了。”
邹忌的话语,令田因齐原本要说的话忽然就是一滞,他的脑海之中也不禁浮现出了眼下齐国面临的局面。
青石关外是已然屯驻了许久的诸侯联军,南方越国的大军不时地骚扰来自楚国的援军。
北方的赵军虽然已经被一条济水暂时阻挡,可如果战事再这么进行下去,齐国的防线难以避免久守必失的命运。
眼下东面领海的齐国,几乎每一个方向上都遭受着来自对手的攻势。
正如邹忌所说的那样,齐国是真的不能再打下去了。
“唉……”
一声哀叹从田因齐的嘴里吐出,他从君位之上站起,一步一步缓缓挪到了邹忌的面前。
“军师,刚刚是寡人……”
“君上,不必如此。”
邹忌的声音打断了田因齐的话语,只见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人,“君上,一时的得失并不能够代表什么。”
“晋文公有流亡之苦,楚庄王有威逼之厄。”
“我齐国有渔盐之利,只要君上励精图治,未必不能如同昔日的晋文、楚庄那样使齐国强盛于诸侯。”
邹忌的一番话语说得无比恳切,令田因齐不禁动容。
田因齐无比郑重地握紧了邹忌的双手,双眼之中充满了坚定,“寡人有意强大齐国,不知军师可愿助寡人。”
“邹忌,谨遵君上之命。”
如同冬日一般的阴沉渐渐消散,一股如同春光般的和煦出现在了田因齐脸上,君臣之间的隔阂在这一刻已然融化了大半。
等到大殿之中的气氛归于平静,邹忌退后半步,向着田因齐躬身说道:“君上,臣请命前往楚国,再度面见楚王。”
听到邹忌的请求,田因齐略微思索之后,已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齐国因为战事不利而向魏国求和,这件事情并不是摆在明面上的,也并没有通知作为盟友的楚国。
如今事情已然有了进展也是时候该通报楚国,同时为了安抚楚国的情绪,齐国必须派遣出有一定分量的重臣。
此前曾经出使楚国,又在齐国朝堂之上具有一定地位的邹忌,明显是此时面见楚王最合适的人选。
上前一步,将右手搭在邹忌的肩膀之上,田因齐沉声说道:“有劳军师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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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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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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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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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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