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临淄的大殿之中,一道洪亮的报号声自殿门外传了进来。Χiυmъ.cοΜ
不多久,一身诸侯服袍的齐公田因齐在殿中群臣看稀奇的目光之下,缓步迈入了大殿之中。
殿中群臣之所以会面露稀奇之色,不是因为其他,实在是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自己的这位君上了。
自先君桓公薨逝以来,作为齐国新君的田因齐一直沉溺于酒色犬马之中,根本无暇顾及齐国的朝政。
不要说召见朝臣、商议国政,这位就连群臣上奏的奏疏也都是置之不理。
可以说,在今日之前,大殿之中的许多朝臣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位齐国新君了。
或许是没有看到群臣脸上的那一抹惊奇,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田因齐自顾自地来到了自己的君位之上。
“哈……”
一道悠长的哈欠声在大殿之中响起,有些萎靡的田因齐强打起精神看向了下方的一干群臣。
眼见自己家的君上这副摸样,好像还未从享乐之中恢复过来,群臣之中的一些人却是暗自皱紧了眉头。
齐国正是内部朝局不稳、外有强敌窥伺之时,却又遇到了这样一个君主,这实在是齐国的不幸啊!
缓了好一会儿,在下方群臣频频皱眉地注视之下,田因齐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今日寡人召诸位前来,乃是因为一件事情。”
说话之间,田因齐从自己的袖口之中取出了一份帛书,正是出自青石关守将田放之手。
“青石关田放将军传来急报,鲁国向边境增兵两万,似乎是对我齐国有所图谋,不知诸位以为我齐国该如何应对?”
这件事情刚刚说完,似乎是困倦上了头,田因齐又是一道哈欠声响起。
看到这一幕,下方一些齐国朝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对于田因齐更是怒其不争。
如果时间再过几十年的话,这些朝臣的心头或许会浮现出一句话。
望之不似人君。
“启禀君上,臣以为我齐国当强硬反击。”
一句话落下,一位齐国大夫从朝臣的队列之中走了出来,向着田因齐躬身拜道:“君上,虽然我齐国在八年之前败于鲁国之手,但是那不过是其借助了魏国的力量。”
“若是单独与鲁国较量,那凭借我齐国的国力,完全可以战而胜之。”
“臣以为君上不妨精选良将、调遣精锐与鲁国一战。此战若胜不仅能够显示君上的贤明,更可以大涨我齐国的声望。”
从这名朝臣的建议,不难听出他的立场,这是主张对鲁国强硬甚至不惜兵戎相见的。
在他的话音落下之后,朝堂之上与他持相同立场的齐国朝臣立刻站了出来。
身为齐人,身为天下最富裕国家的子民,这些大臣心中都有一股与生俱来的荣耀感。
虽然距离齐桓公的霸业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但是他们仍然怀念那个齐国声望冠绝诸侯的年代。
八年之前的那一场惨败,对于这些心中充满骄傲的齐国朝臣来说就是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每每回想起来都情不自禁地一阵剧痛。
此番若是魏国率先发难,他们或许还会顾忌一二,毕竟魏国的强大暂时不是齐国可以匹敌的。
但是一個国力远远不如他们的鲁国都敢向边境增派大军,分明是没有将他齐国放在眼里。
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一个字打,打出他们齐国的声威、打得鲁国不敢再生事端。
不过齐国朝堂可不止一种声音,这边一些朝臣在高喊着调兵开战,另外一边的朝臣也站了出来。
“启禀君上,臣以为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还需要多多权衡利弊。”
看了看上方正无精打采的齐公田因齐,此刻走出队列的大臣将目光移向了周围的同僚。
“诸位以为鲁国何以敢于冒犯我齐国?”
听到这位朝臣的询问,周围众人虽然没有出声答复,但是答案已经出现在了心里。
说到底,国力弱于齐国的鲁国之所以敢于率先跳出来,不过是因为他的背后有强大的依仗。
这个强大的依仗便是……
“魏国。”将众所皆知的答案揭晓之后,这位齐国朝臣语气之中带上了几分郑重,“论及国力,鲁国确实是不如我齐国,那么诸位以为魏国如何?”
“一旦我齐国与鲁国开战,鲁国势必会向魏国求援,那么我齐国极有可能再次与魏国交锋。”
“魏齐之间孰强孰弱,八年之前那一战已然有了定论。”
听到这名朝臣将魏国说得那般可怕,刚刚主战的那位大夫当即再次站了出来。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准备如何?”
“既然是一场必然会输的战争,那么我齐国何必开战呢?”
这一句话之后,这名齐国朝臣转向了上方无精打采的齐公田因齐,当即就是躬身一礼。
“启禀君上,臣以为与其与鲁国交锋,倒不如派遣使者前往魏都安邑。”
“若是能够付出一些代价换取与魏国的和平,那么我齐国便可以免除此番的兵祸。”
“此事,还请君上定夺。”
“一派胡言。”
满脸充斥着愤怒,主战的那名齐国大夫快步来到了这位朝臣面前劈头盖脸地便是一阵怒斥。
“尔等如此行事,与卖国何异?”
这一句话犹如火星一般,立刻便将齐国朝臣这原本就已经十分干燥的柴堆点燃了。
围绕着出兵还是求和,分作两派的齐国朝臣在朝堂之上可谓是辩论得激烈非常。
你这边说我卖国求和,我这边就说你一时意气;你这边说我像狗一般摇尾乞怜,我这边就说你如同猪一般蠢不可及。
总之,在双方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辩驳中,这一座齐国大殿直接成为了嘈杂的市集。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就在下方群臣互不相让甚至有大打出手架势的时候,上方齐公田因齐那迷离的双眼却是在冷眼旁观着一切。
就在下方的一个个场景不断在面前上演,让这位齐国新君双眼之中的冰冷逐渐扩散之际,一道年轻的声音却是突兀地出现在了双方的交锋之间。
“臣田忌,启奏君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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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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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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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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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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