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负责根据敌我之间的态势,制定出对于己方最为有利的战略战术;
士卒所负责的就是执行将领所制定的战略战术,击败自己所要面对的敌人,去获取最终的胜利。
至于矗立在这支军队的背后的国家所要做的,就是提供精良的兵器甲胄和充足的粮草,保障军队能够最大可能地发挥出自己的战力。
将领、士卒、国家三者各司其职,一支军队才有可能克敌制胜,成功地担负起本就属于他们的职责。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是孙伯灵心中对于一支理想军队的认识,也是此刻他正在告诉眼前的那一名名士卒的。
视线扫过并不能够称得上合格士卒的这一群人,就听孙伯灵大声吼道:“你们的甲胄、粮草辎重的供应,乃是公孙县令的分内之事;”
“战场之上敌我形势的把握和战略战术的制定,这件事情由我全权负责;”
“而你们所要做的只有两件事情……”
说话之间,孙伯灵脸上的神情变得无比严肃,右手也是缓缓抬起伸出了两根手指。
看着下方那一张张已然显出几分肃然的神情,他的声音更是提高了几分。
“第一,习练阵战之术,尽可能地使得自己迅速强大起来;”
“第二,服从来自上级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做到令行禁止。”
“将士们,听明白了吗?”
孙伯灵的这一句话声音故意压低了几分,但是给予人的压迫力却是没有半点削减,反倒是更加强烈了一些。
由此带来的结果是,在他声音落下之后的短暂时间之中,下方的队列之中先是陷入了一阵安静。
直到声音逐渐在耳畔消散殆尽之时,队伍之中才有人尝试着回答道:“明白了。”
听着耳畔一道道稀稀拉拉的回应声,孙伯灵双眼之中的目光顿时便是一沉,胸中又是一团气息凝聚。
“我再问一遍,你们明白了吗?”
这一次或许是有了之前的准备,或许是被耳畔又高了几度的询问声给震慑住了,下方的队列之中传来的却是一道整齐而有力的回应。
“我等明白。”
直到听到这一声,孙伯灵双眼之中冷意才缓缓消散,嘴角轻轻地扬起了一道旁人微不可查的弧度。
“既然如此,那么我便下达今日同样也是这支军队成立以来的第一道命令。”
如同冬日寒风一般凛冽的目光再一次地掠过了下方的众人,然后众人就听孙伯灵继续沉声诉说了起来。
“在我魏国的军制之中,五人为伍、二五一什、五什为屯、二屯为百……”
“同时为了管理各级士卒,设立了伍长、什长、屯长、百将等军官。”
“今日之前,根据你们的年龄、家乡等具体情况,我已经暂时将你们安排完毕并从之中选出了临时的伍长、什长、屯长等若干人。”
“不过你们可能也听到了,这些军官都是临时的,也就是说……”
话说到一半,孙伯灵的目光注视着队伍之中那些由他暂时任命的军官,平静却又压抑的话语就这么出现在了在场每个人的耳畔。
“这些军官的任命随时都可以改变的。”
“我们以两個月为期。”孙伯灵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两只手指再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两个月之后,我将会在军中举行一场比斗。”
“到时候是能够留任现在的官职,还是失去你军官的身份,亦或是成为更高一级的军官,就看你们自己的努力了。”
“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军队从来都不是弱者生存的地方,他古往今来都是属于强者的。”
“能者上,庸者下,便是我为这支军队订立下的法则。”
“你们明白了吗?”
当孙伯灵将这一番话语说完之后,下方立刻爆发出了一道如同山崩海啸一般的威势。
“明白了。”
下方的这些将士今日既然会站在这里,那么他们之前必然已经做好了选择。
这些选择有可能是因为声名而作出的,也有可能是因为钱财而作出的……
总而言之,当他们站在这一座校场之上,当他们站在孙伯灵的眼前的时候,他们命运就已经发生了一个巨大的转变。
紧紧地握紧手中的长戟,双眼之中显露出的眼神逐渐严肃,这些士卒们此刻的心中可谓是充满了激荡。
……
“呜……呜……呜……”
“砰砰砰……”
古朴悠长的号角声响彻在校场之上,激烈急促的战鼓声回荡在每一名士卒的耳畔。
“全体将士,听我号令。”
等到号角与战鼓声渐渐落下,当听到孙伯灵的命令声在前方的平台之上响起,这些士卒的右手立刻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戟。
“一……”
“杀!”
伴随着短促的命令声出现,脸上没有半点犹豫之色,这些士卒径直挥出了手中的长戟。
冬日里的阳光洒落在校场中的士卒身上,他们身着的赤色甲胄所反射出的是道道幽幽的红光,他们手中的长戟所显露出的是缕缕危险的锋芒。
“二……”
“杀!”
“三……”
“杀!”
……
校场之上这些士卒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般的认真,而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现象,全都是因为数日之前孙伯灵下达的那个命令。
这道命令给予了每一个士卒以巨大希望,同时也给了所有士卒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那些已经成为军官的人自然会为了这个机会而去战斗,因为他们不想失去自己现在所享受的这份荣耀与丰厚的酬赏,同时他们还想着能够更进一步去攀登更高的军职;
那些此前没有能够成为军官的人同样会为了这个机会而战斗,因为他们想要用自己的努力去为自己、为家人博取一个更好的条件。
于是,除了血脉之中与生俱来的便拥有的战斗基因,孙伯灵的一番话语为眼前的这支军队注入了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孙伯灵的举动的话,那或许就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高昂的士气再加上严格的训练和精良的兵器甲胄,只要拥有足够的时间,一支精锐便是可以期待的事情了。”
片刻之后,校场之外的一处地方,静静地注视着眼前所看到的场景,身为县令的公孙鞅的嘴角却是忍不住地扬起了一段弧度。
眼前的这支军队,便是他手中最为重要的一股力量。
这股力量越是强大,他便越有底气去执行自己的计划,魏侯魏罃交给他的任务也能更加顺利地完成。
此刻,看到数日之前还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士卒,短短几日便有了几分模样,这样的变化又如何不令公孙鞅发自内心地感到欣喜呢?
只不过还未等他称赞声完全落下,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却是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现在称为精锐,还差得很远呢。”脚下步伐在公孙鞅的身旁站定,就听孙伯灵好似是在对他又像是在对自己说道。
数息之后,带着脸上的笑容,公孙鞅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孙伯灵。
“以前鞅还担心伯灵兄是否能够训练好这一支军队,今日看来……”
话说到一半声音忽然停下,公孙鞅的视线与一旁的孙伯灵连成一线,脸上的笑容也在此刻越发灿烂了起来。
“今日看来鞅此前是小看柏林兄了,伯灵兄不仅仅是精于韬略,在练兵之上也是颇为独到。”
“短短几日之内,便能够将那样的一支大军训练成如今的模样,鞅已经有些期待两个月之后他们的样子了。”
“鞅兄过誉了,身为栎阳县尉,这一切本就是伯灵分内之事罢了。”
带着几分谦虚意味的话语落下,孙伯灵的目光看向了面前的那些士卒,眼中几分肃然之意浮现。
“这还仅仅是个人武艺的训练,等到熟悉了此刻演练的一招一式,他们还需要进行军阵配合之上的训练。”
“伯灵以为战场之上个人的武艺还在其次,用军阵之上的配合对敌人形成局部的优势才是制胜之策。”
“以多打少、恃强凌弱,伯灵兄的用兵风格倒是与你的先祖孙子颇为相似。”
这句话说完之后,看了看面前的孙伯灵又望了望校场之上正在训练的一名名士卒,公孙鞅的目光之中却是多了几分安定。
“将这支我等手中仅有的军队交到伯灵兄手中,鞅的心中便放心了。”
话落之后,视线遥遥看向东方的天际,目光逐渐变得悠远,只听公孙鞅喃喃自语了起来。
“既然这里已经有了伯灵兄坐镇,那么我也该去做一些属于我的事情了。”
正如公孙鞅所说的那样,在孙伯灵操练士卒的同时,他也没有干坐于栎阳官府之内。
在此后的一段时间之内,他领着自己治下的一些小吏,开始按照他之前巡视的路途一个个前往那些曾经去过的乡里。
如果说上一次前往,公孙鞅的行动可以说是如同春风化雨一般润物细无声;
那么这一次他大张旗鼓地动作,可谓是天空之上的雷霆炸响,惊动了所到之处的每一个人。
而这一件被公孙鞅无比重视以至于亲力亲为的事情,不是别的正是丈量土地。
要想做成一件事情,盲目执行往往的结果都会是失败,这就要求在行事之前必须要做好必要的准备工作。
同样如果想要在栎阳之地顺利地推行授田制,那么治下到底有多少土地则是公孙鞅这个具体的执行者必须要知道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多少米才能做多少饭,同样只有足够的土地才能完成这一次的授田制。
于是,为了做到心中有数公孙鞅便是时常奔波在栎阳各乡里的田间地头,而生活在这里的黎庶便经常会产生以下的场景:
一块聚集着众多人群的土地旁,恰好缓缓走过了一道身影。
转头张望之间,看着自己面前这群人,特别是看到了那几个熟面孔之后,这人心中已然生出一个疑惑。
“大家伙聚在这里都在看什么呢?”
心中的好奇让这人缓缓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视线越发频繁地向人群之中张望。
等到心中的好奇再也抑制不住的时候,这人径直向着人群的方向走了过去,然后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挤了进去。
“别挤,别挤。”
“那个家伙在这挤呢?”
“我都快被挤死了。”
……
在一阵鸡飞狗跳的场面之下,在一道道怒骂与抱怨齐飞的声音之中,这人终于挤到最前方。
默默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的那一道身影,指挥着许多人在前方的田土之间来回走着,有时候更是用笔在竹简之上写写画画,这人的心中又生出了一个问题。
这些人是在干什么呢?
四处张望了几下,这人迅速锁定了一个一向在乡中颇有学识的一个人,然后脚下步伐轻移缓缓来到了他的身旁。
“这是在做什么呢?”
同样默默注视着前方的那人,听到耳畔这一声突然响起来的询问,心中立刻便是生出了几分不喜。
视线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眼见是自己以往认识的人之后,呼之欲出的不悦便被直接压了下去。
“你没看到吗?这是在丈量土地呢。”
“好好地丈量土地干什么?”
旁人的回答不仅没有打消这人心中的疑惑,反倒是令他更加不解了。
明明自己乡的公田早已经荒芜,大家多是耕种自己所开垦的农田,怎么这个时候又要丈量土地了?
“丈量土地因为什么,旁人或许不知,我倒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看着这人脸上的疑惑不解,站在他身旁的那人心中的不悦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自得之意。
“快快快,给我说说。”
看了看前方正在忙碌中的小吏,又看了看充满好奇的那张脸庞,身旁之人却是沉声说道:“附耳过来,我和你说。”
“好。”
口耳相传之间,公孙鞅丈量土地的原因便被传扬了出去,而听着听着那张原本好奇的脸庞之上却是泛起了几许笑容。
渐渐地那份笑容变得越发灿烂,最后甚至化为了一份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说的是真的?”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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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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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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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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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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