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也清楚,许家婶子会打退堂鼓,那是发现他家女的都不是啥善茬。
赵大山离开二道河村民们的视线就打马离去,连声招呼也没打,直接扔下驴车上的母亲和媳妇。
赵大山媳妇看男人这副样子,很是惴惴不安。
估计她家接下来的气氛会好些天不放晴,吃饭时都会没人敢说话。
但听到婆婆坐在旁边的哭声,不知咋回事,她竟然莫名有些解气。
赵大山媳妇心想:婆母,这回你终于知道你儿子和你早就离心了吧,人前根本不带关心你一句的,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训你。宁可捧着许婶子都不愿意多看你一眼,别不觉味儿。这就叫你当年偏心黑心的下场,报应。所以你自觉点,赶紧回村养老。
赵大山媳妇当作没听到哭声,一声也没劝。
可事实上,赵老太并没有伤心儿子和她离心,这事不是早就知道?知道也要和这个儿子过,享福才是真的,其他伤不伤心能咋的。
她哭是因为,她明明也有好多厉害话,像那个许婆子一套一套的听起来可唬人,但你说怎么骂的时候就没想起来,恨自己嘴没跟上,越想越气。
赵老太扭身看眼许家渐行渐远的院落,说实话,她想回去,想让许家那臭婆娘和她再掐回架。
再来一遍,她绝对能发挥好。
与此同时,二道河村的刘里正,正在许家门口轰赶看热闹的村民,“一个个闲出屁来了是吧?早上都填饱肚子啦?尤其你们仨!”
刘里正骂那仨婆子:“别人家的事儿,给你仨忙叨够呛。赶明下暴雨房子塌了就不用看热闹了,都给我填土去!”
那也挡不住大伙扛着锄头背着扁担,边走边议论。
“难怪昨儿回来闹那一出。要不说我这人深沉呢,没往外说撑死的事儿。”
“可不,咱村里人到真章时厚道着呢。不过,为啥要往外推那孙女婿?这太不像她了。嗳?你们说,她能不能是冲到啥啦。”昨晚许婆子差点没气,很有可能被小鬼上身。
“什么小鬼,哼,她一撅屁股我就知道要拉啥屎,你听着是往外推,那是说反话想拿住人家呢。那吊眼梢子可会拿捏人了,不信你瞅着的。”
有住着远的打听:“那面发生啥事儿了?”
“啊,你们还不知道呢吧,艾玛,可热闹了,饭桶和狗的事……”
——
许老太这面,哪里有空管大伙背后怎么议论。
她人还在院子里就对孙女挥挥手,示意别看别录这面,她要先打发走儿媳妇。
“你哭啥?”
于芹娘背过身:“……没。”
她想说都怪她男人还有另外俩小叔子通通没本事,这才让大哥家的独苗受这种委屈,哪怕有一个叔叔出息些都不会是这样。
可说这些有啥用,她们这些当叔叔婶娘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没本事了,眼下更完,还都不在家。
许老太用屉布裹上两个干粮,想想又添俩递给儿媳,“没听到里正嗷嗷叫唤让上工,你还有闲心抹眼泪。有粮有仓有银都不在家,按理一家应该出一个壮劳力,你再不起早贪黑多干点儿,别人更得挑理,你这是想让我去背石头?”
秋收已经完事儿,要照里正的心思都应该全村齐上阵背石头,防止水位再上涨会暴雨淹了村。
但里正心里也明白,连续二年收成不好,趁着没上冻前,男人们要打猎,有的还要出门找活干,想招赚点铜板贴补家里才是正经。趁山上能见到绿,连老弱病儒都要日日挖野菜砍柴,他这才咬咬牙说,一家必须出一个劳力。
于芹娘着急起来,“娘,我换身衣裳这就走,绝对不用您去,我一人就能顶俩。”
“站住,往后咱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你就穿这身去。”
于芹娘听到这话,脚步一顿,心里再次伤感起来。
看看,婆母这是放弃他们了,反正也不会出息还装啥面子。
大门前脚关上,后脚许老太就把孙女扯到面前,对直播间老铁们说:
“不好意思了,家人们,你瞅这事儿闹的,一出接一出,没想到第一天直播就让大家见笑了。”Χiυmъ.cοΜ
许田芯说,奶,虽然笑了,但直播间也全在刷屏夸这瓜吃个饱。简直是她奶在那面抓挠,直播间这面在叫好。
“啊?”
许田芯继续告诉道:而且掐架那功夫,人数竟然三百多人在观看。还有不少人想学骂人,说怕传统文化失传。
三百多人?许老太有点懵。
过去生产队开会组织学习,坐满会场也就这么多人吧。
许老太难得地尴尬起来,也不知道直播间里有没有岁数小的孩子,到时候人家家长问从哪学来的骂人话,说看一个奶奶直播学的多不好。
“不用学,年龄一到,这技能会自动解锁。”
许老太是在大家哈哈哈中念的下播口令,“今年必定发,咔”。
也直到这一刻,老太太问看不着她了吧?得到肯定答案才躺在炕上直捶动心口窝。
咋不动真气,老太太扯过孩子手搓着,心疼的不得了:
亏得孙女聪明,知道在古代涉及男女事不能露面,要不然更得被人指指点点。
她孙女一向文文静静、品学兼优,一个现代孩子,哪被那么多人讲究过。
所以她有点后悔,这仗干的,稍稍压点脾气好了。
“奶,您快松开我手,我看看怎么下播有结算提醒呢。”
“什么结算。”
许田芯惊喜道:“别看咱还没开工资,但有六个人打赏,看时间显示应该是在您干仗的时候打赏的。”
许老太立马坐起身,“打赏多少。”
“一百二十八块钱。规则说,现代一块钱是古代一铜板,那就是一百二十八个铜板。”
打场仗给一钱多银子?
赵老太,你给我回来,咱俩打个十场就能凑一两了!
这要是敢下保证场场给打赏这么多,明儿她就出门挑衅去。
等等,“钱呢?”
许田芯也很疑惑,明明提示已经兑换成功,可兜里没有啊。
那就应该在家里的某个角落吧?
田芯刚说完,奶奶就开始翻箱倒柜,其实这个场面没直播都有点白瞎了,这家伙翻的,耗子都被许老太拍死两只也没找着。
祖孙俩累得双双盘腿坐在炕上直倒气,俺俩的钱呢。
就在许老太掐腰骂贼老天,“来古代不可怕,可怕的是,我穷,你快别逗俺们玩”时,许田芯忽然看向一个小盒子。
她奶最膈应的那个盒子,之前装有龙遗丸。听说婶娘送给她,奶奶让扔旮旯里。
“奶,你看。”
许老太看眼里面一百二十八文钱,一个铜板都不少,默了一会儿:“……原来铜臭铜臭就是这么来的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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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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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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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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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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