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莫名其妙的耿澄净弯腰从筐里捡起一根胡萝卜,喜好胡萝卜的小白扭头就给叼走嚼了。
“诶!”耿澄净瞬间明白,胡萝卜是宁甯给小白准备的口粮。
耿澄净还在思索要不要站进去,那边小白已经把胡萝卜吞进了肚里,又开始用牙去够耿澄净腰间的锦囊。
“诶,不行,不行,这个不行,吃这个会拉稀。”耿澄净连忙捂住锦囊,并对小白好言相劝。
可小白哪里会听?
“不听话打你屁屁啊!”耿澄净故作凶狠地威胁道。
小白虽然听不懂人话,但能看得出对方的表情,这能惯着她?当即一口口水吐出了回去。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耿澄净借着月色看到小白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被误会了,“少来!别碰瓷!我的手可都在腰上!”
小白似懂非懂地点下头——“啪!”又一记清脆的耳光声。
这下一人一羊驼可都懵了,动作一致地扎进草丛里,根本顾不上拌嘴。
“没了!都没了!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整个山头都没了,你们家主子是不是想把我也害死在这里?!”一个极其不冷静的声音咆哮道。
“都是贱妾不好,让公主受惊了,好在公主并没有因此受伤,不然妾身万死莫辞。”一个谦卑的声音回应道,“火药的事,是妾身考虑不周,只是妾身也是万万没想到,这火药威力这么大。”
“哼!你是没想到还是压根没脑子?”怒火难消的郎子衿拂袖而去,“还以为这次能一击必中,没想到差点把自己赔进去,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才听信你的谗言!”
“公主消消气,虽然这火药炸药把你给惊着了,好在最后结果是大家喜闻乐见的,敌人最终还是被除掉了不是?”那女人放低姿态笑嘻嘻地说道,“恭喜公主贺喜公主,自今夜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
“喜闻乐见个屁!本公主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死人堆!你知道死人堆吗?你知道那死人堆在哪儿吗?就在这雷集山附近!花朝节后,雷集山走蛟,死了不计其数的人!”郎子衿又往那女人补了一脚,“——你个贱婢竟然敢把我往危险处引!”
“原来公主的经历也是如此曲折,妾身真是该死。”女人惶恐道。
“若经历了这么大阵仗后她还能活,那你就真该死!届时,你可别怪我翻山越岭来扒掉你的皮!”郎子衿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马车,“滚!看你嬉皮笑脸的样子就想打你。”
“是!妾身恭送公主殿下。”女人将自己的头低下,隐忍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待到马车走远,女人朝地上啐了一口,“呸,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有娘生没娘养的下贱胚!来历不明的小杂碎!老娘再跟你打交道就不是人!呸!”
女人骂了几声解了气,不久也消失在夜色中。
再等上一会儿耿澄净听到回城路上响起的马蹄声。
“回城了,这是从庆都城来的?”耿澄净蹲在草丛里陷入了沉思,都无暇顾及小白撕咬锦囊的心,“能搞到火药,那一定是军方……长公主的人?也不一定是军方,跟军爷走得近就可以……诶!诶!不能吃——”
耿澄净快要被这贪吃的小白折磨疯了,这锦囊若是出了什么事,她怕也是万死难辞!必须得尽快启程回家,一刻也不能耽搁!
随后耿澄净将胡萝卜绑到竹竿上,举着竹竿诱导着小白往家赶。
就在他们走出一里地左右——“嘭!”——雷集山又一次发生爆炸。
这次在半山腰处,爆破威力比最初那次强上十倍不止。大地颤抖,久久不能平静,飞鸟走兽再次出逃,满天飞尘,弥漫在月色下久久不散。
“还好你跑得够快!”耿澄净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小白的头,“好软!真不愧是宁姑娘养的宠物,更主子的气质一下别具一格。”
但小白只顾着用牙去够胡萝卜,根本不关心耿澄净说什么。
马儿在树边休息,路边停靠的马车晃晃悠悠,也许是被掳来的原因,那白面小生迟迟没有心情往下一步推进,更有甚者,他根本就没有解开自己的衣裳。
“没种的东西。”不知何时跳上马车的腾蛇暗骂道,他瞥了一眼那对周围浑然不察的人,一把拧断男人的脖颈将其丢出马车顺势用内力震碎自己的衣裳。
郎子衿每晚都需要人侍寝,这已是公开的秘密。
人们起初以为,这位公主是在报复荣国皇帝对她的冷落,殊不知越往后她这习惯就变成了自然而然。要是哪一晚没听到公主房里的动静,他们绝对百爪挠心。wWW.ΧìǔΜЬ.CǒΜ
而郎子衿之前给腾蛇打的手势,就是让他抓个男人在马车里等她。
腾蛇虽心有抵触却不敢违抗命令。喜好男人的郎子衿从不会在他身上动心思,不止是因为其长得一言难尽,更是因为他手法粗鄙。
后来,腾蛇学会了耐心等,等着别人替他完成他不擅长的工作……余下的,便不再假他人之手。
惊天的爆破声惊得马儿挣脱了绳索,大地震了三震也没马车震得厉害。
庆都城,秦王府。
天边的两道惊雷已经把箫止给吵清醒了,自打他回了城,被自己的生父软禁在府上,吃饭睡觉打拳,样样事靠自己。
他的母妃为了能让他静心等待成亲,更是不顾他反对调走了所有的霍字卫,只剩一个都爱莫能助的公公。
而此刻两人坐在门廊的一左一右,遥看着远处的夜景,品着从月先先那儿顺走的大麦黑啤。
“王爷啊,这声音不祥啊,大不祥啊。”杜公公心有戚戚。
“希望不是太子弟弟搞出来的动静。”箫止晃了晃自己的啤酒杯,杯身在夜色下闪耀着点点微光。
“是他那儿搞出来的也没关系,老奴可听说了,太子爷为了雷集山那些宝贝,强行驱赶了周围好几个乡镇的村民。”杜公公压低声音道,“所以,哪儿怕那天崩地裂,也不会伤及无辜,只是不知道耗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那宝贝寻着了没有。”
“看这动静,是寻着了。”箫止将自己的啤酒一饮而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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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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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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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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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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