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了,”来知然把粘在脸上的手拿掉,“他穿了蚊帐。”
“那跟没穿有什么区别。”珍珠怒目圆瞪,“那些风言风语你不在乎,可我在乎。”
“什么风言风语?”来知然一惊。
“他们说峨桓生性孟浪,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收藏小白脸,正因为如此,她才是个单身母亲。”楼敏悠悠地说道,“因为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孩子的父亲是谁。”
“娘希匹的玩意儿!”来知然猛地站了起来,刚要发怒锤一张桌子发泄一下,猛地想起峨桓说过,再碎一样家具就照价赔偿的事,月先先做的家具都用的极好的材料,贵得要死不说,放在家里的还是她最喜欢的,要是碎了,来知然就完了。
所以她深呼吸,又深呼吸,直到自己想明白,这事峨桓都不急,她急个屁嘞!
“你做什么去?”
“我今天的大字还没写。”来知然面无表情道。
“都这种节骨眼儿了,你还有心情写字?”珍珠满脸嫌弃道,她长得好看,如果身世再好一些,大概会成为官夫人或者世家儿媳,可她做这种嫌弃的表情就不怎么好看了。嫌弃这种表情出现在任何美人的脸上都会破坏美感。
来知然不知道楼敏是不是把珍珠给收买了,但这两人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十分讨厌。来知然甚至觉得她们就是想把她活活气死,毕竟她现在内力很强,却不会控制,失控的结果就是走火入魔,最后留给她的下场,不是疯便是死。
“峨桓都不急我急什么?”来知然说完逃也似的跑掉了。
“她竟然走掉了?”珍珠吃惊道。
“嗯。走掉了。”楼敏点了点头,心里却暗道:该不会是她的小心思被发现了吧?那边交代的任务,完成起来还真是不容易呢。
“我们去找宁甯说说这事。”珍珠担忧道,“峨桓引不起重视,作为她的女儿应该得重视起来才行。”
“那就是试试吧。”可楼敏对宁甯不抱希望,峨桓对宁甯的态度不像一个有威严的母亲,倒像是有求必应的奶妈。
“宁甯在睡觉。”守在客厅里的娉瑶说道,“我不建议你们敲门,她被吵醒后的脾气很暴躁。”
“你有点像育婴堂的保育员,”珍珠脱口而出道,“无论去哪儿,都是守在卧室外面。”
“?”楼敏挑了挑眉。
娉瑶微微吃惊但很快就恢复了淡定,“我是峨桓的助手,她需要我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那外面的流言——”
“不归我管。”娉瑶摇摇头,“等过段时间出个什么新鲜事儿,这点小事就会被人们抛之脑后。”
“你管清誉受损叫做小事?”珍珠的暴脾气又上来了。
“怎么?被陌生人不小心碰到了手我就得以死谢罪?”
“你该洁身自好。”珍珠咬着牙说道。
“每次跟你碰面都会因这个话题吵吵起来,你要是看不惯我的做派,大可以离开这儿。”娉瑶反击道。
“凭什么是我离开?难道离开的人不该是——”
“都住嘴。”孙婆婆捧着盛开的花站在楼梯口那里,“你们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脏东西,暴脾气很不适合你们。”
“对不起孙婆婆,我没注意到您在这儿。”娉瑶率先道歉,因为她总跟着峨桓,如今言行举止都像极了峨桓。
“唔……”珍珠有点尴尬,她虽然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欠妥,但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跟一个花农道歉,所以“抱歉”这两个字在她喉咙里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没关系。”孙婆婆回道,“要是宁甯醒了,你能不能把这盆兰花给她,这放在她屋里应该很搭。”
“好的婆婆,我会转交给她的。”娉瑶彬彬有礼道。
“她好爱睡觉。”孙婆婆后脚刚消失,楼敏立刻就说道,“是病了还是别的原因?”
“宁甯很健康,只不过是个夜猫子,白天几乎都在睡觉。”娉瑶警觉地回道,“晚上峨桓会陪她做一些东西。”
楼敏心里笑开了花:骗鬼的夜猫子,大概是毒素控制不住了吧,原来峨桓的女儿竟真的不是亲生啊。
“那你接着看门吧,回头等她好点我再来找她玩。”楼敏笑道。
察觉到珍珠对自己的恶意以后,来知然开始刻意绕着她走,就如当初珍珠在拂波园绕着娉瑶走一样。
“你别去在意,最后恼火的是她自己。”娉瑶如此建议道。
来知然摇了摇头,“我的心没你的敞亮。”
来知然找了西忱学习内功的控制法,可西忱不会教,有一次差点把她教自爆。然后来知然就去了拂波园,想找尉迟兄弟借人,可尉迟却早一步带着人回沐川探亲。xǐυmь.℃òm
“这都什么事儿啊!想用人的时候,一个都找不到!”来知然那晚回来跟峨桓哭诉,想让峨桓教她,但峨桓说她不教心慈手软的人,说的话简直就不是人说的。
“还有个人你可以问问。”晏九如替来知然针灸时说道。
“谁?鱼不群?”来知然眼角挂着泪珠道,她觉得自己又快要爆了。
“问问月寻。”晏九如皱着眉道,“他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武功是真的高。”
“噗。”来知然乐了,“你对他的评价很客观啊。”
“哼。”
“不会是因为他接受你的悔婚你才这么说的吧?”来知然又想起什么来,“悔婚是好事,不然你不知道自己娶回家的是个什么东西。”
“你知道?”晏九如捏着针很惊讶来知然也能发现这点,“峨桓告诉你的?”
“什么?峨桓告诉我什么东西?”这下轮到来知然听不懂了。
“我不信是你自己猜出来。”晏九如讥笑道。
“我猜什么来了?”来知然听得满脑袋都是问题,“你们双方悔婚的事,不是人尽皆知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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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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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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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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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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