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熊孩子是个书生的蘧长晔真想拿块豆腐拍死自己。
“哪儿还有大夫?救人如救火!”月先先朝蘧长晔问道。
“他不想帮你。”蘧长晔干脆利落回道,“那你去外面如意堂看看,晏家七爷在不在?”
“蘧十三!”晏九如突然怒道,“谁说我不去了?!”
“那你还站着干嘛?”月先先不解道,“快点的。”
“哼!带路!”晏九如气派地发话道,一抬眼,窗口早没了人影。
“让少年郎带你们过来,我先回去帮忙!”月先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原来她早就翻窗跑了。
“她说的少年郎是谁?”北衾不懂就问。
“我!”蘧长晔指了指自己道。哇哦,返老还童的感觉真是倍儿爽!自从他少白头后,很少有人记得他还只是个少年郎而已。
“走吧。”晏九如暗自叹口气,“用飞的。”
“!”真是为了讨好自己媳妇儿脸都不要了……
晏九如被北衾带着飞檐走壁,速度够快是因为他轻。蘧长晔自己用了轻功,可是仍不及北衾快。
果然应了月先先那句话,术业有专攻。
“挺快。”已经把自己消毒的月先先对刚走进巨石屋的几人说道,“快拿酒精消毒,开始吧。”
“!”好亮的房间!好奇怪的工具!
无影灯是月先先利用光线反射,在以兄弟俩为中心的外围,用竹子架起来一个柏拉图立方体——正十二面体,再在立方体内侧安置数面铜镜,最后点上数盏灯,便可以达到粗糙的无影灯效果。
当然,让让再次功不可没,化铜为镜!如意堂那尊铜制香炉,果然不是白吞的。
赶制的手术台不用说,木工活儿之类月先先向来是手到擒来。
可等晏九如看清了手术台上的人时,整个人犹如五雷轰顶般。
“这不是、不是——”北衾更是说不出话。
“尉迟兄弟俩?”晚一步到达的蘧长晔也傻掉了!
三人的聪明劲儿就像消消乐一样,单个看挺多,合一起就没了。
“别闹,干活儿。”认认真真替弟弟缝合的大夫头也不抬地说道,“别墨迹。不然小郡王就要绝后了。缝线会吗?不会就站在旁边看我怎么缝,你的小侍卫可以帮你递东西。”
“……”对面麻溜儿缝线的月先先一言不发地咀嚼着这人的这番话。这儿的医术,看来分了派别。头一个找来的大夫极擅长外科,而晏九如好像——没什么特色。
“你从哪儿找到他们的?”蘧长晔满是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脸上戴的什么东西?”
“别问,帮我擦汗。”月先先头也不抬地说道。她刚刚跑得太急,现在汗水来了。
“汗水会妨碍她的视线,帮她擦下。”对面的大夫抬了下头,扭头对蘧长晔说道。
“哦。”蘧长晔一脸为难,这可是晏小九的前未婚妻?!他要敢上手,改明儿晏小九就会给他下毒!
一心一意要解锁新技能的晏九如根本就没空搭理他。
“不擦就出去。”月先先不耐烦道。
“找个能擦的进来。”对面大夫补充道。
“……”这俩一唱一和的真烦人!院儿里哪儿还有别的能给月先先擦汗水的人?!蘧长晔硬着头皮帮月先先擦了下汗。
那边晏九如已经消完毒开始上手缝合,北衾跟蘧长晔就在一旁帮三人擦汗,递工具。妥妥的工具人。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三个人使出了吃奶的劲才赶在三更前把两人缝合完整。
“有人在他们身上用了睡圣散。”晏九如洗了把脸道。
“这叫命不该绝。”年轻的大夫笑道,“那些恶毒人肯定想不到,某人会把他们捡回家用针线给缝好。”
“咕噜噜……”某人肚子饿了……她真的太容易饿了。
“我家侍卫已经在做早饭了,你再忍会儿。”蘧长晔安慰道。
他心里现在对这曾经的草包有了一丝佩服。那血肉模糊的身体,换蘧长晔自己都接受不了,她居然能连着好几个时辰稳稳地拿着针线从头缝到脚。
“嗯……”月先先无力地靠在墙上,她实在没有力气说话了。但还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摘掉了变色眼镜。她晕血真的好严重……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以后再也不别接触任何一个伤患!
年轻的大夫拿起那眼镜试了试,表情古里古怪的。
“晕血?”不一会儿他大笑道,“哈哈哈,你可太有意思了,晕血还能捡回来两个满身是血的人。”
“哈哈哈!”月先先干笑道,“你更有意思。”
“我叫秋琮琤。”年轻的大夫自我介绍道。
“你好秋大夫。”月先先现在不想社交……
“你到底在哪儿找到他们的?”蘧长晔递了一杯茶水过来,“我之前还以为他们回了大理,谁知道他们被人弄成这副模样。”wWW.ΧìǔΜЬ.CǒΜ
“东头有个城隍庙,那个红衣女孩的枣红马带我去的。”月先先有气无力地解释道,“我以为它要跟大金约会,结果把我引到一口井前面,这才找到这两人。”
“枣红马?”
“又是井?”
“红衣女?”
“……”这帮男人像鸭子一样吵……月先先闭了闭眼,希望他们能自觉闭麦,她现在不想听他们说话。
“让她歇会儿。”在一旁静静听着的晏九如突然说道,“我来猜是怎么回事,我要是说得不对你就动动手指。”
“你昨晚抢了尉迟昆泰的马,金色的……”晏九如巴拉巴拉道。
“……”月先先动了动手指。
“没错啊,大金不是那金色的马?”晏九如疑惑道。
“是前晚。”月先先回道。
“……”晏九如抿了抿唇,继续他的表演。
“怎么可能?”蘧长晔听完觉得不可思议。
“她没动手,我应该是说对了。”晏九如解释道。
“棒!”月先先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就是那么回事儿!”
“仔细想想也对。”秋琮琤点点头道,“那对儿龙凤胎姐弟在庆都城内嚣张惯了,换我守城,我也不敢拦下他的马……不管上面坐的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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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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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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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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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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