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昨天才知道，夫君又收了一个弟子，也不对，陈夜之前从来就没收过弟子。
全都是在到了皇庄之后开始的。
康平渊和周达，她都是知道的，没有用的纨绔子弟一个。
朱九灵听闻之后，简直目瞪口呆，又让人调查了其他的几个大明才子。
确定了，全都是垃圾，根本配不上夫君的诗。
不过也在意料之中，要真是有识之士，肯定不甘心，被和康平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比较。
这次的葛明远，听说还是个行动不便的秀才。
朱九灵咬着筷子，眼睛里的好奇实在太明显了。
陈夜无奈，只能喝了口茶，把饭菜压下去，先给他们解释。
“之前那些说书人，还有传的满京师的流言，说不定还有皇庄的一些生意。
最后不都查到了太子府吗？”
朱九灵眼睛一亮：“都是这个葛明远干的？”
朱寿懵了：“不对吧，他们不是就比咱们早回来一天，时间上对不上啊。”
说书人他打听了，就没比那些信徒晚上两天，而且准备的很充分。
光是朱寿知道的，就有好几个大书铺在打听了，想要让人给他们写故事。
这样的笔力，随便写点什么出来，都是大赚。
昨天，陈夜和朱寿刚从锦衣卫大牢出来，都没用京兆尹做什么。
那些说书人，就陆陆续续的离开京师了。
他这一路走过，都听了很多人惋惜，没听过好的之前，觉着其他故事，也都挺有意思的。
现在根本听不下去了。
“他们离开安远县，就直接奔着京师来了，纵然路上停顿过，时间也定然不会久。”
陈夜之前就是没有想到葛明远，现在知道了结果，所有的一切，就全都明白了。
都不需要多问。
“之前咱们没回来，太子府就是个空壳子，警示的作用有，但真的逼急了，未必没有人敢下手。
所以我猜着，葛明远只有在逼于无奈的时候，才会把线索，引到太子府头上，就这，都不会太明确。”
单单凭着猜测，连人都抓不住，总不至于让人铤而走险。
但他们回来了，尤其是陈夜自请下了锦衣卫的大牢。
葛明远就知道，一切都稳妥了。
当然带着人，躲到了最安全的地方。
“嘿！”朱寿才算是明白过来：“不愧是你弟子，这手段，可以啊！”
“听说，他是个秀才？”朱九灵也觉得，这人脑子挺灵光的。
陈夜点头。
不得不说，葛明远这一手操作，的确帮上不小的忙。
尤其他行动不便，身边没有人手可用的情况下，还能搅弄出这么大的风雨。
“继续考下去，此人怕是能中举！”朱九灵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陈夜其他的弟子，还有那些个大明才子，就连秀才都不是呢。
朱寿偷偷看了陈夜一眼，他总觉得，陈夜应该不是这么想的。
当初从安远县大牢出来，他就对那个小子，有了惜才之心。
经过这次的事，备不住就真的入了眼。
吃过早膳，陈夜和朱寿就一起离开了。
牟斌都亲自来了两趟了，佟将军人都要疯了，刺客来了不知道多少波。琇書蛧
一开始都是为了救那个将军的，最后一次，却变成了至他于死地。
守备军没有准备，差点被人得手。
他现在就巴不得让谁，把人给领走了。
但三司就没有人敢靠近，生怕不小心听到一个不该听到的字。
天还没亮，佟将军就去求见陛下，痛哭流涕，他想立功，整个守备军都想。
但人要是在他们手上出了事，他们真的负责不起。
陈夜不屑冷笑：“不过一个罪人，真当性命有多金贵？”
死了也就死了。
满朝文武都以为，陈夜是要撬开前朝将军的嘴，其实他还真没这么想过。
让人活着，只是为了震慑，为了在朝堂上，让世家大臣们，都无法反驳。
至于真正的秘密，陈夜不以为将军会说。
“有时候，死人比活人还要有用！”
朱寿点头，他和陈夜在大牢里，闲着无事就问过了。
现在是大明的江山，这些前朝的人，想要躲着不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只要逼一下，让他们跳出来，就不难抓住。
“那咱们现在过去干什么？装模作样问问看？”朱寿觉得很困。
“去看看吧。”陈夜也缓缓闭上眼睛，今天之前，他确定问不出什么来。
但是现在……
说不定真有线索。
“因为同伙要杀他？心里愤恨了？”看陈夜不打算继续说下去，朱寿好奇的难受。
他听过很多，这么审案的例子：“我感觉难，你这手段，都被人用多了。”
那个将军，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
陈夜没睁开眼睛，嗤笑了声：“那可未必，现在不是咱们想要问，说不定，是他着急说了！”
佟将军形容的，夜里发生的一切，都合情合理，但陈夜还是从中，发现了一点不寻常之处。
“那些人一直在救人，说明命令是这么下的，跟最后一波杀他的人，没有时间差，这说明什么？”
朱寿想了想：“他们没有时间回去汇报，两个截然不同的命令，是同时下达的。”
这就很不合理了。
让自己人互相打起来？
还是前朝那些人里，也有不同的派系？意见不统一？
最后这个可能性，是有。
但很小。
陈夜更倾向于……
“救他是假，杀他也是假的。”陈夜终于睁开了眼睛，语气阴冷：“他们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给他一个对我们开口的理由。”
“那他今天要说的话，都是假的？”朱寿问道。
“不！”陈夜摇头：“恰恰相安，他要说的，肯定都是真的。”
真到，只要他们去查，就能确定。
但必然，是不怎么好接受的现实。
话音落下不久，马车就在一个狭窄的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这里很僻静，是京师府很老的一条街道的后门。
没几个人能想到，牟斌把佟将军的人，还有前朝那个最重要的人犯，都转移到了这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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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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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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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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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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