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
就是河东太守的引见,骠骑将军霍去病才得以见到霍仲孺,夫子相认。
若无此人。
霍光也没有机会来这长安城发展。
当然。
关系不算太大,因为霍去病想与霍仲孺夫子相认,有没有这个河东太守,都是能见到的。
主要的是。
这河东太守,在其中有个“引导人”的作用。
因为许久未见河东那边的人士。
霍光也有些想念,便举起酒杯,跟河东太守说道:“不知我父母在平阳可还安好?”
“霍议郎放心,令尊一切安好。”河东太守也举起酒杯,笑着回应道。
不过。
他酒杯中的酒水,是实打实的酒水。而霍光杯子中的酒杯,则是果酿。
对此。
霍光只好歉意地说道:“还请太守恕罪,小子未行冠礼,尚不能饮酒,只能以果酿代替,并无不敬之意。”
河东太守比霍仲孺还要大一辈。
霍光在他面前谦称小子,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这河东太守当即笑呵呵地回道:“无妨,霍议郎如今年岁多少,老朽看霍议郎身高,应该也快行那成人之礼了吧?”
霍光随即摇头,道:“尚且还早,小子今年才十三岁周岁,最早也要后年才可行冠礼。”
汉朝行冠礼还是比较早的,一般十五岁就可以了。
要是先秦时期?
礼乐未崩,得拖到二十岁的时候,才能行那冠礼!
着实麻烦的很。
霍光陪同着河东太守喝酒,这边不三走到霍光身边,悄悄地跟着说了些话。
听闻话后。
霍光眼睛微微眯起,眉头微微蹙气,连忙起身对河东太守说道:“非常抱歉,有些棘手的事情,要失陪于太守了。”
河东太守也不生气,当即问道:“哦?何事这么着急,可有老朽帮的上忙的地方?”
这是客套话。
但也不外呼包含着他的好意。
霍光自是明白这些人情世故的说辞,当即笑道:“招呼不周便要离去,已是怠慢,岂敢有求于太守呢。”
说着。
他便向太守告辞,随后来到后院,见到了两眼通红的颜玉。
“玉儿姐,这是怎么了?”霍光打量了颜玉两眼,忍不住微微蹙眉,道:“怎么浑身脏兮兮的,这是来的路上摔了一跤吗?”
之前霍光见到颜玉。
对方身上的穿着,不算华丽,甚至是朴素至极。
但却干干净净地,没一点脏乱。
而现在颜异,不仅容态焦急,身上更是有着不少泥土,尤其是膝盖和手肘的地方最为明显。
看样子。
就像在哪個臭水沟里摔了一跤差不多。
颜玉一见霍光,当即跑到霍光面前,满眼泪光地说道:“霍议郎,我求求你,救救我父亲,救救我父亲吧!”
“你父亲?哈,大农令怎么了,他官居九卿,要我救什么?”霍光此时还不知道颜异已经被张汤率领廷尉的人给抓起来,所以初闻此言,有些微微疑惑。
颜玉这时候立马解释道:“我父亲,我父亲他今天早上被御史大夫给抓起来了。”
“霍议郎。”
“他们都说你和御史大夫张汤有关系,求求你,救救我父亲!”
霍光一听。
顿时傻眼。
颜异这个大农令,被御史大夫张汤给抓起来了?
虽说御史大夫乃朝廷三公。
但是!
人家颜异好歹也是九卿官位,怎么能说抓就抓呢?
所以,初听颜玉所言,霍光显得极为诧异,当即开口问道:“玉儿姐,你别急,先慢慢和我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公虽然严苛,但他办事都会找个由头。”
“颜大农被抓。”
“张公给的罪名是什么?”
颜玉当即开口说道:“说是腹诽罪,他说我父亲,在外人面前腹诽陛下,就给抓起来了。”
“腹诽罪?”霍光闻言,顿时傻眼,说道:“虽然我知道腹诽陛下,乃大不敬。但汉朝的诸多律法我大致了解过,未曾知晓过有这罪例啊!”
汉朝的法律,其实相比较而言。
不算严苛的。
与秦朝律法相比,算是仁慈的了。
后世动不动就诛九族的朝代,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哪怕是汉武帝这样杀心过重的帝王。
诛杀起来,最严重也不过是夷三族而已。
而这个夷三族对象。
便是卫伉的堂兄,他姑姑家的儿子公孙敬声!
因为招惹巫蛊,还被人告密说是与某某公主私通,这才被夷了三族。
当然。
夷三族也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了。
不过,这些都还是后话,现在汉武帝刘彻,杀心还没有晚年那般严重。
主要的是。
颜玉所说的腹诽罪,这在秦朝律法中倒是有所提及。
汉朝继承秦朝大部分制度。
但律法上却一直相对宽仁,并没有传说中腹诽罪。御史大夫张汤以此罪为大农令颜异定责,有些说不过去啊!
颜玉一听霍光所说,当即点头道:“是,我父亲也说汉朝法令中,从未有人提过腹诽罪。”
“但御史大夫不理会我父亲说什么!”
“直接就让廷尉里的人,将我父亲抓起来,走时还留了一句,说是以前没听过腹诽罪,那现在听过了。”
好家伙!
张公这是当面故意安排罪名,丝毫不加掩饰啊。
霍光想了想,说道:“玉儿姐,恕我直言,我去求张公也于事无补。”
“外人都说我跟张公关系匪浅。”
“可实际上。”
“只不过是上次陛下让张公办案,我跟随去了而已,并没有什么关系。”
若是平时这么说还好。
可现在颜异犯了事。
作为儿女的颜玉,当即有些不信,说道:“霍议郎,求你帮帮忙。你若是不管,我真的不知道找谁帮忙了,求你试试,真的求你了。”
此刻。
颜玉此刻唯一能尝试救父亲法子,也只有跪于地上,哀求着霍光。
霍光被说的无奈,当即拍了拍颜玉的肩膀,说道:“好吧,那我便试试看!”
“但我事先声明。”
“这事我不敢打包票,不一定能救下你父亲。只能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听完霍光所言。
颜玉随即点头道:“知道,麻烦霍议郎了。”
于是。
受人所托,霍光便只好坐上马车,去了御史大夫张汤的家中。
张汤的府上。
说是府宅,其实很破落,破落到什么程度?
与大农令颜异一样,屋子已经长时间未找人修理,连府门都很是老旧。
霍光来到张府前,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
门开了,里面露张安世的脑袋来。
对方一见是霍光来了。
随即。
这位御史大夫张汤的二儿子,便高兴地说道:“是霍议郎啊,今日怎么想着来莪家中?”
“噢!”
“不会是要我还钱吧,霍议郎,我先说一下啊,”
“那个钱,暂时我怕是还不起了。”
霍光随即拱手说道:“钱财是小,此番来,是有求于张公。具体的事情,我便不和你说了。”
“现在唯一想的。”
“就是见见张公,也就是你的父亲,我有要紧事和张公说说。”
张安世一听,霍光是来找他父亲的。
眼中不免有些失望。
但随即,他便跟霍光说道:“好,我父亲在与兄长说些事情,你且安心稍等片刻就好。”
话落。
他便打开府门,将霍光迎了进去。
张安世是张汤的小儿子,而张安世的兄长,名为张贺。
张贺!
在未来,倒是与司马迁有着某些相同的经历。
当张贺与他的父亲御史大夫张汤谈完,霍光便得和张公言论此事。
“张公,大农令颜异的事情,您能不能缓缓。颜异为国为民,清廉的很,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啊。”霍光说着,又叹气道:“您查抄颜异府上的时候,想必这点也是清楚的吧?”
颜异清廉与否?
张公自是清楚的很。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冤枉你的人,你比自己都清楚,自己有多无辜。
所以。
当听到霍光为那颜异求情的时候,御史大夫张汤直接冷声回应道:“霍议郎莫要为这颜异求情,他清廉不清廉,这点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抓捕他,乃是陛下的意思。”
“这颜异在朝廷之上,大骂了陛下昏君。”
“你觉得。”琇書蛧
“就算老夫放了那颜异,陛下就不会,找其他人来处决他?”
听到这话。
霍光心中嘎嘣一声响,当即惊讶地说道:“什么,大农令他在朝会上,骂了陛下昏君?那这样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此刻的霍光。
心中也是一阵唏嘘。
本来伴君如伴虎,何况颜异还有着如此大逆不道的发言。
朝堂上说陛下是昏君?
那不就是找死吗?
但想了想好,霍光心想着是受人之托才来,当即又说道:“张公,那你看能不想想办法。颜异之言,虽然也有些大逆不道,但实话实说,这是忠言逆耳啊!”
然而。
御史大夫张汤却说摇摇头,说道:“忠言逆耳可不是这么用的。”
“陛下乃大汉天子。”
“侮辱皇帝,本该满门抄斩。”
“陛下未曾追究起来,算是对得住这个大农令了。”
“还有。”
“老夫向来只按照陛下的意思办事,霍议郎,你还是别指望着求老夫了。”
御史大夫张汤行事,向来都说是陛下的意思。
事实上。
也是如此!
霍光眼见说不动张公,便道:“张公,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兔死狐悲的心情么?大农令与您一样,都是清流,今日你如此对他,就不怕日后,您也落得个相同的下场?”
听闻此话。
御史大夫没有丝毫担忧,反而轻哼一声,有些不屑地说道:“老夫自刀笔吏出身,幸得陛下垂怜,才有如今的地位。”
“既是刀笔吏,现在又坐着御史大夫的位置。”
“有你所说的下场,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张汤此言,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以后结果一样。
至于霍光?
他听到御史大夫张公这一句话后,便知道再无求情的可能,随即,朝着张汤微微拱手,说道:“明白了,即是如此,小子,便先行告退。”
张汤自是说道:“霍议郎慢走,老夫就不送了。”
闻言。
霍光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张府。
回到此间乐酒楼后院,霍光将事情告诉颜玉,略显不自然地说道:“玉儿姐,此事我已试过,但实在说不动御史大夫张公,着实抱歉。”
闻言。
颜玉突然就大哭了起来。
一切显得那么突然。
至于她为什么这个时候哭,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怕是再也无人能为其说情了。
霍光看着颜玉哭的梨花带雨,泪水哗啦啦地直下。
当即拍了拍她的肩膀,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自古以来。
顶撞皇上的臣子,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像唐朝魏征,实属于个例,而且多亏那唐朝皇帝有个能说得上话的皇后。
不然。
哪怕是魏征,也得死。
汉武帝的性格,说好听点,叫独断专行,说难听点,就是刚愎自用。
属下臣子若有顶撞,怎么可能会有好下场呢?
颜玉大哭一场后,便回去了,整个人宛如失去了朝气。
霍光看着也是心疼,但又无可奈何。
然而没过多少天。
霍光便听闻到关于大农令颜异死讯的传来,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使得霍光都有一种惘若隔世的感觉。
按照惯例。
廷尉查案,正常流程是绝对没有那么快的。
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两年。
但颜异案子却没有多长时间,便已然传来死讯,这其中,毫无疑问,是陛下的意思。
而颜异死后。
朝堂上下。
自是再无一人,敢阻拦白鹿皮币的推行。
一张皮币,价值四十万,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也就只能在封建时代可以发生了。
至于先前!
陛下为什么要将身家财富超过三百万的富人,都迁往同一个地方居住?
目的!
自然是为了这“勒索”行为来的方便。
汉朝的财政,在汉武帝几乎用“榨取”的方式揽收着,自然而然的就飞速充裕起来。
于是。
有了钱财的汉武帝,自然要厉兵秣马,势必要将匈奴人赶尽杀绝,为大汉朝未来永绝后患。
也正是因为如此。
连带着闲散在府上许久未有活动的大将军卫青,在这段时间,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毕竟。
战事一起,那便是武将舞台了。
但这些事,与霍光无关。
大农令颜异死后。
只留下一女颜玉,因为生前清廉,自是无人为其料理身后事。
霍光实在看不下这种情景。
便只好找了些人来,为颜异料理了身后事情。
而从料理颜异身后事,霍光得知了这位清廉官吏,生前官居九卿,亲戚各个攀附关系,想以此图利,但被正直的颜异统统呵斥了回去。
以至于后来都无亲戚朋友往来。
霍光想着颜异生前嘱托,便与颜玉说道:“玉儿姐,颜叔生前对我有过嘱托,要我对你照顾一二。若你愿意,可来我这。”
然而。
颜玉此刻心情异常低落,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痕。
听到霍光的话后!
她缓缓开口道:“我想出城去,不想在这长安待着了。”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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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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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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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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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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