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晚看着摆在自己面前清淡的全都是白白绿绿的菜色,抬头看着自己娘亲。
“娘,今日,您还让我吃这些啊?”
沈夫人看了一眼“吃过了,让你大嫂给你看看,你院子里的丫头说了,你这两日吃的又少了,而且前日晚上还吐了一回。”
沈岁晚低头吃东西,算了,清淡点就清淡点吧,她吐了那一回,只有念夏知道,估计是油盐吃多了,超出了负荷,所以才会忍不住吐了。
等到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用了晚饭,沈豁就带着四个儿子去书房了谈事情了。
沈岁晚坐在椅子上,将细瘦的手腕放在桌子上,岑秀秀认认真真的给她把脉。
沈夫人也有些紧张,不知多久了,岑秀秀放下手,看着沈夫人,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娘不用担心,晚晚如今的确是大好了,也能吃一些东西了,总吃清淡的,也不是那么好。”
沈夫人闻言,认真点头“这就好,秀秀啊,你等会给娘列个单子,我给厨房,让他们往后多添一些菜色。”
岑秀秀点头,沈岁晚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幸好,差点以为自己要露馅了。
岑秀秀和祁昭说这一次打仗的事情,自然不会说战场上的血雨腥风,而是一些行军中的景色和趣事。
不过想着今日这几个孩子要休息,沈夫人坐了一会儿就赶着人回去休息了。
沈岁晚也转身回自己屋子里去了,等到离开了沈夫人的院子,岑秀秀笑眯眯的看着沈岁晚“瞒着娘偷吃了?”
沈岁晚讨好的笑了笑“大嫂,你可千万别告诉娘,你们也知道,我这身子已经好了不少了,可是娘还是将我看的很严。”
祁昭也点头,沈岁晚这年纪,正是爱在外面跑,吃美食看美景的年纪,做出这样的事情倒也不意外。
“你本也会医术,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我不会告诉娘的。”
“多谢嫂嫂。”
看着沈岁晚的背影,岑秀秀突然轻叹一声,满是可惜。
祁昭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岑秀秀摇摇头“我刚才说的话,自然都是真的,不过,我觉得有些可惜。”
祁昭还是一脸疑惑,可惜什么?
岑秀秀看了看周围,指了指沈岁晚的背影“我告诉你,但是你谁都不许说。”
“你说呗,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岑秀秀看着沈岁晚“晚晚的医术或许在我之上。”
祁昭瞪圆了眼睛,岑秀秀是什么人,那是药王的女儿,也是传人,素有女神医之称的。
可是现在,岑秀秀却说,沈岁晚的医术是在她之上,这怎么可能。
“我问过了,晚晚并没有师父,但是沈府有不少医书,还有不少孤本。”wWW.ΧìǔΜЬ.CǒΜ
沈岁晚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岑秀秀又轻叹一声“我爹说过,晚晚这样的,才称得上是天生神医。”
不过,沈岁晚是定国公府的嫡女,怎能去做医女?况且,岑秀秀也问过,沈家人只觉得沈岁晚是久病成医,但还算不得郎中。
岑秀秀也有些可惜,但是她也不打算说出这个秘密,毕竟沈岁晚身份特殊不说,身子还弱成这样。
到时候万一弄出点什么事情来,又让沈岁晚缠绵病榻可怎么办啊?
沈岁晚看了看夜空,今晚月亮不够圆,可是星空却极美,沈岁晚仰着头看着星空。
“还没有到睡觉的时候,我们去赏星星吧。”
沈岁晚心血来潮,往沈家的观星阁去了,熙春和念夏看着夜色,想要拦着,可沈岁晚只是挥挥手,她如今已经好多了,不至于看个星星就倒下。
沈岁晚仰着脸看夜空,这个一点污染都没有的地方,星子布满整个星空,仿佛触手可及。
“咳咳,咳咳。”
事实证明,沈岁晚还是高估了自己,昨晚不过是吹了至多不过两炷香的夜风,而且还是盛夏的夜风,谁知道当天半夜的时候,就觉得嗓子不舒服。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有些低热了。
沈岁晚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岑秀秀坐在一旁守着她。
“大嫂?”沈岁晚声音有些沙哑,嗓子眼也觉得干渴且疼。
岑秀秀看着沈岁晚“总算是醒来了,还以为你这一次又要大病一场呢,好在底子好了一些,看来也没那么严重。”
沈岁晚眨眨眼,看着岑秀秀,有些可怜相。
“先喝水吧,若是嗓子疼,那就先别说话了。”
岑秀秀将茶杯递给沈岁晚,沈岁晚喝了水,轻出一口气,的确感觉身子有些疲惫,重新躺回床上去。
“你这身子亏空的厉害,便是看着大好了,也得小心养着,昨日晚上吹风了吧。”
“看星星。”
沈岁晚有些苦恼,医者不自医,她现在是放肆了一些。
岑秀秀看着有些无精打采的沈岁晚,到底也舍不得教训。
“今日平南王上门,爹娘和兄长们都去前厅接待了,让我小心守着你。”
沈岁晚点点头,有些恹恹的“大嫂,我没事的,你在这多久了,回去歇着吧。”
“是要回去的,不过要先看着你将药吃了,娘担心你耍性子,觉得自己病的不严重,不肯吃药。”
沈岁晚撇撇嘴,干脆也不躺着了,起身靠在床头上“大嫂,这一次本来就是意外。”
岑秀秀并不相信,她只觉得沈岁晚年纪小,所以偶尔不乖也正常。
“我说了可不算,我只知道,若是你不喝药,这两日不好起来,家里就要着急了。”
敛秋端着药进来,看到沈岁晚醒了,眉眼中的担忧终于散去了不少。
沈岁晚看着眼前散发着苦涩味道的汤药,抬手端起来一饮而尽。
这药苦涩,慢慢喝才是折磨。
岑秀秀看着沈岁晚喝了药,过了一个时辰就昏昏欲睡了,岑秀秀就哄着人睡了,等到人睡熟了,才起身离开。
沈岁晚睡了一天,当天就好多了,她也知道,自己这病,只要不往严重了去,应该不会难缠麻烦。
夜幕刚刚落下,沈岁晚无所事事的躺在床上,窗户突然被打开了,一阵风过,屋子里就多了一个人。
柏尘渊看着眼前的人,沈岁晚陷在厚重的被褥里,明明是夏天,可是屋子里却比外面还热。
而沈岁晚脸色有些苍白,盖着被子也不见出汗,看着有些…可怜。
柏尘渊眉峰皱起来,面容都凌厉了几分。
沈岁晚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来“你怎么来了?”
“海东青在天上转圈,却不见带信,我就来看看,沈姑娘这是?”
“唉,吹了一下夜风,就病了呗,柏大人现在知道了?你要娶的夫人,真的是个见风就倒的病秧子。”
柏尘渊第一次看到沈岁晚生病的样子,乖巧柔弱中带着一丝可怜。
柏尘渊没有上前,低沉清冷的声音响起。
“这沈姑娘就不必担心了,既是我夫人,我自然会让沈姑娘长命百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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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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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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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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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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