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郁白闭上眼睛。
落地窗外的黑夜,笼罩着这座高楼大厦,就像是一座囚笼,藏着阴森可怖的野兽。
轰隆!
突然雷声大作,很快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楚郁白全身剧烈地颤栗着,紧紧地抱紧自己。
也是这样一个雨夜,他的母亲从父亲办公室一跃而下,满地的鲜血很快被雨水冲走。
又是这样一个雨夜,他被父亲赶出楚宅,他就像是一只丧家之犬,跪在雨水里哀嚎。
无数无数个雨夜,他同父异母的兄弟黎凌,悄无声息地闯进他的房间,眼睛里闪着阴冷的光。
“不!”
他猛地坐了起来。
抓着自己的紫色外套,慌乱地冲进了暴雨之中。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楚郁白了!
他不再惧怕噩梦了!
他要成为他们的噩梦!
*
楚宅。
光鲜繁华的别墅,罪恶在阴暗的角落滋生蔓延。
楚父坐在奢华的餐桌前,享用着他的盛宴。
他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黎凌的母亲,靠在他的怀里,表面上千依百顺,眼睛里却藏着无人能察觉的贪婪。
“darling!”她涂着猩红丹蔻的手,摸着他的腰,滑落到他的裤子口袋。
“噢!噢!噢!”楚父满足地叫着,肥胖的脸上扭曲着病态的欲。
衣冠楚楚的外表下,丑恶散发着腥臭。
“darling!你手里不是还有些股份吗?什么时候交给咱们家阿凌啊?”
“你让我死在你的小**里,所有的股份就都是他的了!”
“啊呀!吃个鲍鱼吧!”
她的手从他的裤袋里收回来,抓起一个鲍鱼,在高脚杯里涮了涮,然后喂进了他油腻的大嘴巴子里。
黎凌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餐桌上的淫.乱。
早就已经习惯了。
母亲就是用这种手段,成为父亲的现任妻子。
而父亲也是用这种淫乱,搞了外面一个又一个女人。
这个病态的家族,是一种诅咒!
“阿凌,你终于舍得从房间出来了!”母亲对他招了招手,“快过来!”
“不了,我出去吃。”他神情淡漠。
“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能出去呢?会生病的!你如果生病了,妈妈该有多心疼啊!阿凌,你还记得小时候吗?那时候你没有爸爸,你跟妈妈相依为命。有一次妈妈忙着给别人打杂,没注意你跑出去了,你在雨里玩的很开心,半夜却发了高烧,可把妈妈吓坏了!妈妈背着你,一路跑到镇上医院,你才终于保住了命!阿凌,你现在长大了,就不听妈妈的话了吗?”Χiυmъ.cοΜ
她说着说着,嚎啕大哭,就像个乡野村妇。即使穿着奢贵的衣服,满身的金银珠宝,也无法改变这一点。
黎凌皱了皱眉,果然,无论他说什么,她从来都不会认真听,只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用自己的方式对他进行绑架。
他那次为什么突然跑进雨里?因为他亲眼看到,他的母亲被一个男人绑在床.、上……
“我约了商业伙伴,今晚有个很重要的合同要谈。”
黎凌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身后,母亲还在哭诉:“darling,你说咱们家阿凌这是怎么了?要么就闷在房间不出门,要么就整夜不回来!而且他都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式女朋友!都怪你,抛弃了我们母子俩!你可要好好地补偿他!”
*
“少爷!”
一个佣人急匆匆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告诉他:
楚郁白过来了!
他的身子猛地紧绷,连忙抓起一把伞,撑开后大步往外跑。
很快就跑到了门口,果然看见,楚郁白从豪车上走下来。
跟之前的柔弱不同,此刻的楚郁白,脸上张扬着某种兴奋。
他正准备撑开雨伞,突然愣住了。
抬起头,只见黎凌站在他的面前,一只手撑伞,挡住了狂风乱雨。
“没出息的家伙,你竟然敢回来?”黎凌脸上满是冷嘲。
“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敢回来?”楚郁白阴冷地笑了起来,银框眼镜后面闪烁着神秘莫测的暗光。
“你——”
黎凌再次确定自己刚刚的预感,楚郁白确实跟之前不一样了。
“老东西是不是在家里?又在跟那个淫.妇苟且?”
“楚郁白!你说话尊重点!我妈是他的合法妻子!”
“究竟谁才是他的合法妻子?”
楚郁白阴冷的眸子里燃烧着滔天恨意!
当初他的畜生父亲把各种女人带回家,当着母亲的面淫.乱,并且言语刺激母亲。再加上母亲无法忍受他制假药害人,最终选择了结束生命。
而黎凌的淫.妇母亲,是逼死她的直接凶手!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母亲躺在雨水里那死不瞑目的眼神。
每一天都萦绕在他的噩梦深渊!
“楚郁白,我是不是说过?只有弱者才会愤怒!”黎凌冷冷地看着他。
“弱者?”楚郁白勾了勾唇,冷冷地笑了。
他站在黎凌的面前,与他相对而立。两人身高差不多,体形也差不多。如果真的公平决斗,谁能赢还不一定。
轰隆!
一道惊雷劈下,撕裂了黑暗,照亮两人眼睛里的冷漠和怨恨,以及,某种难以察觉的情绪。
楚郁白突然一拳头砸出,狠狠地砸在黎凌的脸上。
黎凌没有料到,他居然敢对自己出手。
脸上硬生生挨了这一拳,脚下一滑,他却依然紧紧地抓着手里的伞。
“楚郁白,你找死!”
黎凌也向他挥拳,砸在他的脸上。
两人在雨中打了起来,雨伞终于落在了地上。
最终,两人都躺在了地上,满身的水污。
“郁白,乖狗,让我把你绑起来,你就不敢这么放肆了!”
“你休想!”
楚郁白用力地擦了擦嘴角的血,突然一个翻身,跨坐在黎凌的身上,狠狠地抓住他的领带。
这只是他反抗的第一步!
他原本还想进去找那个老东西和淫.妇,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他跟他们有的是时间。
而他跟黎凌,必须现在就解决!
“郁白,你真的变了!变的让我惊喜!郁白,叫我阿凌!”
病态的罪恶之花,在黑暗的雨夜中盛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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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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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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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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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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