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说他考上童生之后再给姐姐相看人家是因为变他想着明年满了六岁他就去看童生试,虽然童生跟秀才举人没法比,但他的年龄小。
如今他才五岁,念一年的书,六岁去考童生试,只要考上了,长脑袋的人都知道他前途无量。
童生虽然简单,但早知道他只有六岁,他的潜力是无限的,即便是十年功夫考上秀才,他也不过是十六岁而已,更何况凭着他的本事不可能考个秀才需要十年。
只要众人看见了他的潜力,那么求娶他姐姐的人家必定会多起来。
庄户人家,女孩子十二三岁就开始相看了,等十五岁及笄,差不多也就到了嫁人的年纪。
他前面的四个姐姐就嫁的晚,倒不是说他姐姐有什么不好的毛病,实在是大家见他们家里全都是女儿,就因为他们家里不会把女儿当回事,什么歪瓜裂枣的人都敢往身边凑。
爷爷金友信一生气,直接说他们老金家的大闺女十八之后再议亲!
爷爷金友信的这句话算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都觉得他是疯了,女子的花期一共就那么长,他这个做爷爷的不为了孙女考虑还净扯孙女后腿。
啥人家的闺女啊,十七大八了还留在家里,别人是有什么毛病吧?
这样的猜测众说纷纭,但大姐金窈窕却是开心的。
老金家别看闺女多,需要分担的家务也不少,可即便这样,她们也不过是被拘在家里学绣花,除此之外就是学管账,学做饭,洗衣服,做衣服,田地里的活是从来不叫孙女们伸手的。
用爷爷金友信的话说,他们老金家的闺女,那双手是绣花的,可不能用在田间地头上。
一幅好的绣活最少都能赚五两,可比在地里刨食强多了。
左秀芝的绣花手艺不错,她虽然生了很多女儿心里也焦急,但公公婆婆还有丈夫都不是给她压力的人,她对自己亲生的闺女自然也是疼爱的,一手好的绣花手艺就全都传给闺女了。
老金家的闺女两岁就开始捏针,三岁就能稳稳当当的行针走线了,等到七八岁的时候,一条手帕就能赚个五文八文的了,别小看了这些钱,七八岁的女娃娃,一条绣两条手帕不是问题,一天最少就是十文钱。
她们家里能绣花的闺女可不是一个两个的,这钱可就多起来了。
左秀芝也不是磋磨闺女的人,闺女们赚的钱,她总要存起来一部分做她们的嫁妆的。
所以别看老金家的产业还是太爷爷金驰锐分下来的那几样,可他们实际的家底却也是不少的。
毕竟金景林也是个会抓钱的,而且左秀芝绣花一次,一副都是五两银子打底的。
婆婆蔡珊珊还是个养鸡孵蛋的高手,一年到头靠孵蛋也能赚不少钱。
他们家里人口多,养的家禽也不少,鸡蛋他们家向来都是不卖的。
本来每天做活就辛苦了,必须保证每天都有十个鸡蛋。
别小看了这十个鸡蛋,一般的人家一个月都吃不上十个鸡蛋,都恨不得把鸡蛋全都攒起来卖钱。
老金家的闺女们虽然穿的都是难看的土布,一年到头都没有个好看的珠花戴,但在吃上却是很舍得的,闺女们个个都被养得水水灵灵,跟村里的黄毛丫头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一个地的。
而且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可是一点儿没耽误给姑娘们存嫁妆,所以金友信敢放出那样的话是很有底气的。
他们家的闺女人长得水灵还有绣花的手艺,根本就不愁嫁。
要不是他们介绍来的都不靠谱,他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金窈窕嫁的还是很好的,对方是个读书人,虽然没考上秀才,但家里有些小钱,本身也不是不事生产的主。
只不过是命不太好,之前订过亲,结果新娘没等嫁过来人就没了,一下子传出他克妻的说法来。
这么一耽误二十二三了还没有姑娘敢嫁呢。
金友信不信那一套,对方来求娶他家金窈窕的时候,他跟着儿子仔仔细细的访听过,知道这家人家不错,于是直接点头就同意了。
金窈窕成婚的时候那嫁妆虽然和聘礼比不起,但跟一般的农家姑娘比,那可就不算少了。
而且金窈窕跟着父亲金景林学了一手好的看账本领,她嫁过去没多久就给婆婆和丈夫分担了不少的压力,虽然没孩子,但婆婆和丈夫都没给什么压力。
剩下的几个姐姐嫁娶也都是一样的,嫁妆拿出去的时候也是桃源村的独一份了,而且她们嫁人之后的聘礼,大多数又被塞在她们的嫁妆里。
大燕朝有规定,出嫁女的嫁妆永远都是属于出嫁女的,夫家不能侵占,哪怕是以后合离了,嫁妆也是要被带走的。
嫁妆就是一个出嫁女最大的底气。
老金家的闺女出嫁的时候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家里人教导,过不下去了就合理回娘家,绝对不受婆家的胡乱磋磨,可以说是非常炸裂的了,整个桃源村的人都跟老金家格格不入的。
但也因为这样,老金家的闺女虽然出嫁的晚,可是夫家都不是胡乱找的,到了婆家也有底气,不胡搅蛮缠,也不受人磋磨。
金宝的话被家人听在耳里,虽然并不觉得金宝明年可以考上童生,但大家心里都很开心。
爷爷金友信还因为开心和儿子金景林喝了一小杯。
姐姐们看着金宝也觉得心里甜滋滋的,这就是有个弟弟的底气了,哪怕金宝只有五岁,一切还都没有实现,可她们却已经格外的满足了。
并且还纷纷想着要多做一些绣活,赚钱给弟弟买笔墨纸砚。
金宝将家里人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里酸软的不行。
上辈子如何全都不算,如今一切重来,他只希望家里人能过得好。
只要他在科举的路上越走越远,自然而然的就会离那这个在商场上混迹的女人越来越远。
他不会将自己的时间浪费在报复人身上,况且一切都是他自己鬼迷日眼,真要说报复,他都能掐死自己几百次了,如今他只希望能好好读书,靠着科举光耀门楣。
大燕朝最有本事的一个人,十二岁就入朝为官了,他觉得自己虽然不能和人家世家大族的孩子相比,可是十五六岁入朝为官也还是能拼一拼的。
金宝说到做到,自从将这件事情说开了之后他的学习就越发刻苦了,与此同时还有意识的锻炼自己的身体,家里人问起来的时候他就实话实说了。
考试的时间只会越来越长,环境也不好,他只有现在有个好身体,才能应付得了之后的考试。
对此父亲金景林表示赞同,因为他也算是考过很多次秀才的人了,那考试上受到的熬练可以说是一辈子的阴影。
夫子也看出来金宝的努力,只是他不清楚金宝心里的野望。
直到六岁那年的童生试开始报名,金宝直接就找到夫子,表示他要参加童生试的考试。
夫子知道金宝的实力,可是金宝的年纪太小了,他怕金宝到了考场上会发挥失常,要是造成心里阴影可就不美了。
“夫子放心,学生这一次下场就是感受一下考场的气氛,如若是考上了皆大欢喜,如果是没考上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学生才六岁,从头开始也不晚。”
金宝看着夫子,眼睛坚定有神。
他可以晚几年下场考试,可是他的姐姐们却等不了,花期一共那么长,如果耽误了姐姐的终生幸福他即便未来再成功也不会开心的。
夫子见金宝认真的模样,也知道他的这个学生是认真的,索性就点头同意了。
童试即童生试,是大燕朝取得生员的入学考试,是读书士子的晋升之始。应试者不论年龄大小统称童生。
童试包括县试、府试、院试三阶段。院试录取者即可进入所在地、府、州、县学为生员,俗称“秀才”,生员分廪生、增生、附生三等。生员经科试合格,即取得参加乡试的资格,称“科举生员”。
桃源村隶属于平山县,二月,六岁的金宝和其他同学一起,由夫子带领来到平山县参加童生考试。
县试是平山县知县主持,本县童生要有同考者五人互结,并且有本县廪生作保,才能参加考试。
考四到五场,内容有八股文、诗赋、策论等,考试合格后才可应府试。
金宝接受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终于拿回属于自己的考篮进入了考场。
平山县的考场环境不能说极差只能说凑合,如果不是金宝一直坚持锻炼身体不错,他几场考试下来必定是坚持不住的。
当冷风嗖嗖的往脖颈里灌的时候,金宝只希望这一次的考试能快点结束,再这么吹下去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
他们考场里已经有三两位四五个考生被抬出去了,全都哼哼唧唧的坚持不到考试结束。
金宝出来考场,没人问他考的怎么样,因为他小脸通红一片,一看就知道是发烧了。
夫子也没有耽搁,直接给他灌了姜汤,倒不是不想给他找大夫,实在是考试刚刚结束,平山县的大夫全都被人请走了,他们这样的穷光蛋夫子和学生是没什么本事把人请回来的,诊费太贵了。
好在金宝的锻炼是实打实的,喝了姜汤又捂着发了汗病就好了一大半。
他来参加考试的时候娘亲左秀芝给他拿了五两银子,说是穷家富路,就怕他出门在外有难处。
六岁的小娃娃,怀揣着五两银子的巨款,这个事儿金宝谁都没有说,直到回家五两银子都还乖乖的待在他怀里。
回家之后的金宝一连睡了三天,记得家里赶忙找了村里的大夫,得到的结论就是累着了,好好休息休息就好了。
所以家里没有人叫他,让他一口气睡了个够。
三天之后他睡醒过来,只觉得浑身软绵绵,提不起一点儿力气,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下床。
他只觉饿的抓心挠肝,一问才知道他竟然是一口气睡了三天。
金宝醒来之后就继续回到私塾读书了,他并没有留在平山县里等着考试成绩,他对自己有信心,如今他应该准备四月份的府试。
只要通过了府试他就是正儿八经的童生了。
夫子对金宝很满意,这样不骄不躁的学生,很难有老师不喜欢,如果不是他本身学识不够,他真想收下金宝这个弟子。
不过即便不是师徒,他们之间也是有师徒名分的,毕竟他可是金宝的启蒙先生。
金宝预料的没错,他的县试成绩不错,虽然不是第一名的好成绩,但也是前十了。
之所以不是第一,金宝寻思着就是他的书法上了,毕竟满打满算他才练了一年的字,可到底也该放在心上了。
四月去县里参加府试,他一定好好寻摸寻摸,有没有什么好的字帖,他非要把这一手书法给练出来,就算不能成什么书法家,至少不能因为他这一笔字耽误了他的考试成绩,他可是要当状元的人。
金宝的努力被所以有人看在眼里,所以家里对他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
四月的春风已经是暖暖的了,但夜里还是有些冷的,但金宝盖着姐姐们缝制的皮裘只觉得暖和和。
他身上的这件皮裘是兔毛的,都是姐姐们养兔子一点点的攒起来的皮子,一共就那么点皮子,全都就给他做了见皮裘,虽然不华丽,可是真的很暖和。
府试的考试一共三场,所有的考试内容,和考试答案都被金宝记在脑袋里,出来考场没耽误的就给默写出来,他特意拿给夫子看。
他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可还是希望夫子给掌掌眼,让他心里更有底。
夫子看着金宝默写出来的这些看题和考试答案,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他这一笔的童生算是稳了。
金宝吃了定心丸,回家的时候整个人都雀跃不已,虽然考试成绩还没下来,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给家里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夫子说了,我这一次的童生稳了。”
家里人对比又好好的庆祝了一番。
这一次他们平山县参加童生考试的一共就有三百来人,最后录取的只有一百五十个。
金宝就是一百五十个之一,并且他的排名还是前十。
金宝知道,如果他的书法再不好好提升一下,他即便是考上秀才也会和案首无缘。
这可不是金宝想要的,他心里的野望可是希望他能得案首,获得廪生的资格。
第一名可是有奖励的,有廪米和银子拿的,虽然不多,可蚊子再小也是肉,金宝不想放弃。
所以他府试考试之后就在县里的书店找了很久的字帖,花了五两银子给买下来了。
贵是真的贵,但金宝知道物超所值。
只要他按照这本字帖练字,等他在考试的时候一定就没有阻碍了。
金宝考上童生了,家里本来想大肆的庆祝一番,但被金宝给压下去了。
“咱们一家人好好庆祝一下就行了,明年等我考上秀才再庆祝吧。”
虽然不大肆庆祝,但金宝考上童生的事情也不需要瞒着,但凡是有人过来好信,都会被家里人给秀一脸。
比如:
邻居:“她婶子,你家碗借我两个,家里来客了,碗不够了。”
奶奶:“诶呀,你也知道我家金宝考上童生啦!”
要不是碗筷没耽误拿出去了,对方都会觉得奶奶蔡珊珊有毛病。
她是过来借东西的,可不是来打听金宝学习的。
桃源村的人都知道金宝念书了,可也都知道他才读书一年,没人觉得他能这么快的出成绩。
结果家里人这么一炫耀,桃源村的人都知道金宝考上童生了。
“她婶子,金宝算是年纪最小的童生了吧?我可记得金宝只有六岁来着!他不是刚读了一年的书吗?真考上了?”
蔡珊珊一脸的乐呵呵,不厌其烦的给人解释,“是不是最小的童生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家金宝是考上了,我们家学习努力啊,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念书,月亮不睡他不睡,可不就考的好了,老天爷奖励勤奋人嘛!”
金宝对大家的恭维和奉承都接受良好,他知道这些人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
他用不着为了别人的几句恭维就飘飘然。
金宝考上童生之后课业就又加重了,如果不是有父亲金景林的帮忙,他一个人别说学习,光是抄书都能累死他。
书店里的书都太快了,想要省钱只能自己抄书。
夫子知道金宝这学习的劲头是想要明年下场试一试呢。
他不知道金宝能不能真的考上秀才,但还是希望他能够多学一点点,所以不自觉的就加了很多课业。
对此,金宝反应良好。
他因为是过目不忘,为了省钱,他都是赖着书店不走,快速的翻书记住上面的内容。
他这幅模样可不像是好好学习的,就像是一个进书店捣乱的,所以每次上书店掌柜子都看得很紧,就怕金宝一个不好把书给撕碎了。
金宝不是不知道对方在看着他,可他还是厚着脸皮继续了,因为他没钱,家里为了供他念书已经付出很多了,他不能肆无忌惮的买书。
可想要考秀才不看书是不行的,所以他只能厚脸皮。
好在金宝每次去看书的时候都穿的干干净净,指甲也都修剪整齐,虽然翻书的模样不像话,可迄今为止书店掌柜子也没有把他赶出去。
就这样,金宝可是蹭着看了不少书。
秀才考试没开始之前,金宝除了读书就是练字,看他那认真的模样,大家都恨不得他能够好好歇一歇。
从五岁开始念书开始,他就像是拧紧的发条一样的一刻都不停歇的学习。
在这期间有不少人都来提亲想要娶他的姐姐们,可爷爷和父亲暗暗考察过之后都被气的不行。
这些个有点身份有点儿钱的好不要脸,以为自己多厉害的,竟然舔着脸让他老金家的闺女当小妾!
“呸!就是挨打挨少了,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狂起来了!”爷爷金友信气的不轻,恨不得扬言说他们家的闺女不嫁了。
金景林虽然没有破口大骂,可也是一脸的不高兴,夜里辗转反侧的,弄得累了一天的左秀芝都没法睡了。
左秀芝也没恼,她知道要不是心里真的有事,丈夫不会这样,所以温声问他怎么了。
金景林搂着温温柔柔的媳妇,一脸脆弱的埋首在她脖颈。
“芝芝,对不起,都怪我没本事,不能给闺女撑腰,让那些癞蛤蟆都以为能肖想一下!”
左秀芝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但知道红爹和夫君必定会拒绝,所以她也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丈夫因为这个辗转反侧的。
“你不要责怪自己了,这本来也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自己不学好还出来恶心别人。”
“咱们家的姐儿虽然多,可一个赛一个个个都是那么好看,乖巧能干,咱们老金家也不是卖女儿,好好相看就是了。”
“要真是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那就养闺女一辈子,总好过让闺女嫁的不好,一辈子都毁了。”
左秀芝自打进了老金家的门就是当家做主的,她说出来的话也不见得多好听,但金景林听了她的话,精神放松了不少。
想想也是,他们家姐儿又不愁嫁,犯不着和那些臭不要脸的人计较。xǐυmь.℃òm
明年他们家金宝要是得了秀才的功名,他家姐儿们更不愁嫁!
如此金友信又当初话来,他们老金家虽然是个穷种地的,但绝对不会卖女儿,更不会为了钱就让闺女跑去给别人家当妾。
村里人知道金友信的发言只觉得他们家有一个算一个都太能折腾了。
几个需要议亲的姐姐们却觉得托生在老金家真好,大家忙忙碌碌的各司其职,一年就顺顺当当的过去了,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全家人都平平安安。
而且金宝又要跟着夫子去参加府试了。
金宝对此万分期待。
考试,开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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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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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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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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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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