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谷场上,来纳凉的村民格外的多,大家都想看看知青长啥样。

  上河村和下河村遭遇的事情让村民都觉得……

  但人都有好奇,还是想亲眼看一看。

  小孩子跑得快,三五分钟就要朝村头跑,看看骡车回来没有。

  陈永民赶着骡车,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陈家村。

  骡子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起来,小孩子们飞一样的往晒谷场跑。

  一边跑一边喊:

  “知青进村啦!知青进村啦!”

  声音传很远,晒谷场的村民都听得见。

  姜甜甜他们被陈永民带到晒谷场,和村民打了招呼,就带着他们来到知青点。

  说是知青点其实就是一处三间房的泥瓦房,左右两间是卧房,中间是厨房。

  房间里有火炕,可面积很小,住两个人还够,三个人就勉强了。

  姜甜甜对知青点的居住环境并不是很满意。

  并且,她并不想要和男女主待在同一空间。

  所以,她十分不好意思的跟着陈永民出门,提出想要单独住的要求。

  陈永民咬牙:

  “你不和知青住一起,单独搬出来像什么话,你还想不想团结同志了!Χiυmъ.cοΜ

  再说,村里哪有单独的房子给你住?就这三间房还是大家伙紧赶慢赶盖起来的!”

  “村长,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不懂事儿,实在是地方太小了,放上行李,人转身都费劲。

  我领了打猪草的活,和大家的上工时间都不一样,时间短还能克服,时间长难免有摩擦。”

  姜甜甜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

  “我这脸到底能不能恢复还是未知数,让我顶着一张毁容的脸在大家跟前行走,我心里难受。

  村长,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给我寻个住处,村里谁家要是有多余的房间,我可以给一年一块钱的租金!”

  唐蜜蜜他们隐隐约约能听见姜甜甜和陈永民的对话。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可惜。

  容貌对于女孩子来说还是很重要的,谁都没想到姜甜甜会受到这样的无妄之灾。

  虽然都没有说话,但心里还是希望姜甜甜能够心想事成。

  将心比心,如果换成她们毁容,她们也受不了。

  陈永民看着姜甜甜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睛什么严厉的话都说不出来。

  拧眉想了半天,语气有些为难:

  “村里倒是有一家人口少,有空房,可……”

  姜甜甜见陈永民犹豫,就知道事情有门,哪里能放弃?

  陈永民见姜甜甜如此,纠结不已:

  “陈大川家里就他一个人,还……你清清白白个大姑娘住到他们家算怎么回事!”

  姜甜甜按下心里的激动,看着陈永民语气坚定:

  “村长,我按照规矩租房子,说到哪都是清清白白的,有村长坐镇,谁敢乱嚼舌根?

  咱们都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中国人民,不以成分论长短!

  只要他坚定维护党的领导,在社会主义的道路上坚定立场,他就是可以团结的好同志。”

  陈永民和顾晨他们提着姜甜甜的行李来到陈大川家,却没有人应门。

  陈永民眉头一拧:

  “这混小子,又不知道去哪里野了!”

  陈大川祖上有钱,陈家村眼见着的青砖大瓦房都曾是陈家的房产。

  只可惜后继无力,产业渐渐都败落了,到了陈大川爷爷那一辈,家里就只剩下几十亩地和眼前的房子。

  后来几十亩地也被分出去,要不是陈大川的爹娘都吊死在家里,连房子都保不住。

  陈大川的家是一座一进的大院子,高高的院墙都是青砖堆砌,厚重的大门上辅首衔环。

  陈永民打开门引姜甜甜他们进入院中,姜甜甜发现原本东西厢房的位置空空荡荡,院子极大,显得正房孤零零。

  院子里有一口压水井,看样子是可以正常使用的。

  姜甜甜环顾四周,只有一个感觉,荒凉。

  荒草长得老高一点儿都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正房的门大敞四开,一点儿都不怕招贼。

  也可能真的是家徒四壁,不怕贼惦记。

  陈永民带着姜甜甜他们站在院子里没一会儿,就有人进来了。

  陈永民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陈大川!

  见他胡子邋遢,满身上下就一条大裤衩子遮羞,火腾一下就起来了:

  “你个混小子去哪里野了!光着身子乱混,衣服裤子呐!!!”

  陈永民的声音不小,惊得麻雀都扑棱扑棱飞走。

  唐蜜蜜和李爱莲没想到会看见这么不修边幅的一幕,辣眼睛的转过身看天。

  姜甜甜不闪不避看个清楚。

  虽然不修边幅邋里邋遢,腹肌,人鱼线一样不缺,力量感却扑面而来。

  顾晨见姜甜甜一无所觉的模样,恨不得挡住她的眼睛。

  陈大川面对村长也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死样子,语气平平:

  “没钱吃饭,当了。”

  遮眼的头发和胡子将他的整张脸都遮住,没人看得见他的表情。

  姜甜甜眼看着陈永民要脱鞋打人,赶忙道:

  “村长,咱们趁着天还没黑,说说房子的事情吧。”

  房子二字还没落地,姜甜甜就察觉到陈大川的气息变了。

  如剑的目光,紧紧的锁定在她身上。

  姜甜甜只做不知的看着陈永民。

  村长压下怒气说起姜甜甜要租房子的事情,陈大川听了盯着姜甜甜看了好一会儿,道:

  “家里有坟,不怕就租。”

  陈永民听了陈大川的话总算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桩事儿呢!

  当即就想带着姜甜甜走人了。

  当年村里人拆了陈大川家里的东西厢房,陈大川的爹娘气不过吊死在家里了。

  村里人觉得晦气,都不愿意管俩口子的身后事,陈大川也硬气,直接将爹娘烧的只剩骨灰,埋在后院的松树底下了。

  松树是陈大川太爷爷纪念陈大川太奶奶种的。

  老大的一棵松树,长得郁郁蓊蓊。

  陈永民到现在都记得,十一二岁的陈大川,梗着脖子,昂着头,拒绝他的帮助,指着松树对他说:

  “这就是我爹娘的碑,往后他们松柏长青长相守,他们守着家,我守着他们!”

  唐蜜蜜他们将陈大川的话听个清楚,天渐暗,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眼前的大房子气派,却也阴森恐怖。

  众人不自觉的看向姜甜甜,等着她做选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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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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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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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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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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