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地方,易云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
等几人来到近前,却发现是一座幽静的宅院,外面挂着两盏粉红色的灯笼。
“童兄,这就是你说的极乐之地。”易云问道。
即便他不问,几人也都早已明白其中的含义。
“要是让洪总管知道,非把咱们给打个半死不可。”一个少年担忧地说道。
“咱们还是趁早离去吧。”
童岩连忙拉住那人,只听他口吐莲花道:“你们到底在怕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只要进了这个门,我保你们,就算是把刀架在你们脖子上,你们也不会感到害怕。”说话间,只见他伸手拍了拍门锁。
接着院门打开,扑出来几个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风尘女子,这些女子直接半拉半推地,把几人往院子里送。
几人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再加上常年习练松形鹤骨术,根本经不起这些风尘女子的勾搭。
转眼的功夫,一个个便失去了抵抗力。
只有易云谨记着孟先生的叮嘱,他这个年岁正是发育的年龄,绝对不能有越界的行为,否则后患无穷。
再三推辞后,易云匆忙离开了花柳巷。
童岩忍不住回头吐槽了一句,假正经。
说罢,左拥右抱进了院子。
……
呼吸着外界新鲜的空气,易云总算压抑住喷张的气血。
他虽然有着很强的自制力,但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还是有的。
“不如去庙会看看吧,不知道那位黄袍老祖究竟长什么样子,是不是真是个黄鼠狼成精。”
……
元城外,西南几里的地方,一片占地极广的建筑群,终年被烟雾所笼罩。
当然这些烟雾并非自然形成的,而是信徒焚香形成的。
在通往古庙的一条泥泞的小路上,一个身穿麻黄色短打的老汉,推着独轮车,艰难的向前行进着。
独轮车一边摆放着几捆晾晒好的咸菜和粉条,另外一边则坐着一个脸色蜡黄,一副病恹恹的半大孩子。
那孩子衣着破破烂烂,两眼空洞无神,四肢酸软无力地耷拉着。
老汉用汗褂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眼角流露出一抹挥之不去忧愁,只听他宽慰道:“宝儿,等爷爷卖了东西换了银子,就带你去看病。你爹娘死的早,就剩下咱爷俩相依为命,你可千万要挺住啊。”
爷孙俩两个来到庙前的空地上,老汉将一切摆放妥当,正准备把货物卸下来。
那孩子忽然啪的一声倒在地上,蜡黄的小脸涨的发紫,口中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手脚蜷缩成鸡爪似的,在地上不停地乱抓。
老汉见状,连忙丢下手中的东西,抱起地上的孙子,同时口中不停呼喊。
“宝儿,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千万别吓爷爷啊。”
老汉抱住孙子坐在地上手足无措,他看向过往的行人。
“路过的有没有大夫,谁要是能救救我孙子,我就把传家之宝送给他。”
周围的路人纷纷围上来看热闹,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
这些人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在那里说些个有的无的。
其中有好事者,站出来指手划脚,说些不着边际的风凉话。
“这老汉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连累了孙子,得上这怪病。”
“你看他这身打扮,全身上下怕是凑不出二钱银子,还传家之宝。我估摸着,他口中的传家宝怕不是茅坑里的垫脚石。”
“我看这孩子多半是惹上了邪祟,还是离他远点的好,要是被他连累就不好了。”
“什么,你说这小孩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可还指望着这几天做些买卖,赚钱养家呢。”
周围的商贩闻言,一个个凑上来,对老汉呵斥道:“老汉,这里有两文钱,你赶紧带你孙子去看大夫吧。别在这里耽误我们做生意。”
感受到周围这些冰冷且带有敌意的目光,老汉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他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来,推起独轮车,带着孙子来到不远处的堤岸旁。
望着滚滚而来的江水,老人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想起他这一生,幼年丧父,青年丧母,中年丧妻,老年丧子,最后陪伴他的小孙子,眼看也要离他而去。
他这一生活的太苦,也太累了。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宝儿活不了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再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既然这样,咱们爷俩今个就一起去了吧。”
老人抱起被病痛折磨的孙子,眼角噙着泪花,喃喃自语道:“孩子,爷爷对不起你,但是爷爷实在是没办法。你来生投个好人家吧。爷爷来世只能变作牛,变作马,来偿还对你的亏欠。”
正当老汉准备纵身一跃之际,一只手从背后突然拽住他的肩膀,接着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老人家有什么想不开,何必要走这一步呢?”
老人回头,见来人是一个唇红齿白,看面相不过十三四岁的俊朗少年。
“我的宝儿活不成了,我也不想活了。”
少年闻言,一向才思敏锐的他大抵弄清了缘由,于是安慰道:“老人家,我和师父学过几年医术,要不让我看看吧。”
老人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横流道:“公子若是能救我的宝儿,我愿意给公子做牛做马。”
“老人家不要这样。”
少年对老人的行为颇感无奈,他刚才步行至此,便看见老人想要跳河。
他本就出身于贫苦人家,最见不得受苦受难的人儿。
原来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前来庙会游玩的易云。
易云搀扶起老人,先平复了一下对方的心情,然后快速为老人的孙子诊断。
易云把了把脉,又检查了一下孩子的眼睑和口腔,对老人郑重地说道:“老人家,你孙子可能吸入了瘴气,现在瘴气入脑,再晚些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也无济于事。”
“我的宝儿还有得救么?”老人情绪很是激动。
易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说道:“若是寻常的病症,只需要服些草药就能治好。但是,这瘴气最是刁钻,我虽然知道救治之法,但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老人颤颤巍巍问道:“公子有几成把握。”ωωω.χΙυΜЬ.Cǒm
易云道:“不到五层。”
到了这一步,老人忽然变得豁达起来,“宝儿能遇到公子是他的造化,今天他若是能活,说明他命不该绝,若是他死了,只能说他命薄,也怪不得公子。还请公子放心救治。老汉我绝无怨言。”
老汉虽然口中这样说,但易云也看出了对方的心思。
若是孙子救不活,老人也多半不会苟活于世。
见情况危急,易云在征得老人同意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石榴籽大小的药丸,然后塞进老人孙子的口中。
“这是续命八丸,我给他服下一粒,可以暂时保住他的性命。但是,若想根治,需要用推拿和金针,刺激他的穴道,让气血将瘴气逼出来。”
“这个过程凶险万分,我需要您帮我护法,不要让任何人接近我。”
老人点了点头,从独轮车抽出一根杆子,死死地握在手里,对易云说道:“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靠近公子半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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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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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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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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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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