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琦离开长社没多久,朝廷又派万余人支援颍川,为曹操所统领。
波才粮尽,不得已纵兵劫掠,黄巾军渐失民心,皇甫嵩以粮苹果为饵,波才领兵劫粮,官兵大破之。
波才弃城而走,欲就食于陈留。
皇甫嵩、曹操穷追不舍,五日九战,破黄巾于苑陵,斩波才于中牟,余寇或降或散,颍川、南阳黄巾乃定。
波才既死,朝廷令曹操、皇甫嵩兵分两路,皇甫嵩讨东郡,曹操讨南阳。
时北中郎将卢植连战破张角,斩获万余人,张角等退守广宗。
卢植筑围凿堑,造作云梯,垂当拔之。
帝遣小黄门左丰视军,或劝植以赂送丰,植不肯。丰还,言于帝曰:“广宗贼易破耳,卢中郎固垒息军,以待天诛。”
帝怒,槛车征植,减死一等。
时有董卓为袁氏门生,有袁隗力荐,帝乃遣东中郎将陇西董卓代卢植以讨张角。
八月,皇甫嵩与黄巾战于苍亭,获其帅卜已,斩首送往京师。
董卓攻张角无功,朝廷下令治罪,复令皇甫嵩讨张角。
冬,十月,皇甫嵩与张角弟张梁战于广宗,张梁麾下兵多将勇,嵩不能克。
次日,皇甫嵩闭营休士以观其变,知贼意稍懈,乃潜夜勒兵,鸡鸣,驰赴其陈,战至晡时,大破之,斩张梁,获首三万级,余众五万许投清河而死。
后张角病死,皇甫嵩令人剖棺戮尸,传首京师。
十一月,皇甫嵩复攻张宝于下曲阳,斩之,斩首十余万人,至此冀州乃定。
朝廷拜皇甫嵩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槐里侯。
嵩能温恤士卒,每军行顿止,须营幔修立,然后就舍,军士皆食,尔乃尝饭,故所向披靡。
与此同时,曹操领兵攻南阳,时南阳太守秦颉击黄巾,斩黄巾贼首张曼成。
黄巾余党以赵弘为帅,啸聚十数万,仍据宛城。
曹操与荆州刺史徐璆等合兵围之,自六月至八月不拔,有司奏曹操讨贼不利,欲罢其官职召回朝中受审,张温等人皆为曹操说情,帝乃假日月,责其成功。
曹操知战事不能继续拖延,遂日夜猛攻宛城,乃斩赵弘。
赵弘余党复请韩忠为帅,韩忠不敌曹操,退守小城上书乞降,曹操从之,至此南阳乃定。
同年十一月。
凉州,护羌校尉府。
护羌校尉麾下,从异族征召的编外义从兵,又称湟中义从,其统帅乃先零羌首领北宫伯玉。
北宫伯玉见大汉黄巾起义,朝廷无暇顾及凉州,当即率领湟中义从杀护羌校尉泠征,响应黄巾起义。
北宫伯玉联合另一位羌人首领李文侯,两个自立为将军,把凉州督军从事边允与凉州从事韩约劫为人质,不予放还。
他们裹挟凉州豪强以及诸多羌人部落反叛,拥兵数万,凉州震动,朝廷紧急调拨钱粮令凉州刺史平叛。
新任凉州刺史左昌,却趁机贪污军需物资数千万。
汉阳郡长史盖勋得知极力劝谏,左昌心中暗恨,知叛军欲东进必攻阿阳,遂使盖勋领兵屯阿阳以拒贼锋芒,欲因军事罪之。
盖勋虽为凉州名士,家族世代都有两千石高官,却并不擅长兵事。
他也知晓左昌此举乃是报复,如果自己守不住阿阳,就会以此被治罪,恐怕性命不保。
然刺史之命,不得不从。
且盖勋身为汉阳郡长史,亦有领兵剿贼之责,思来想去,最终修书一封,令人快马加鞭送往安丰县。
盖勋自己,却是点齐兵马,奔赴阿阳准备御敌。
安丰县。
自从周琦带着典韦、许褚等人回返以后,朝廷好像就忘记了他这个人。
周琦也没有兴风作浪,而是蜗居在安丰县,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琇書網
让周琦颇感惊讶的是。
期间庐江太守陆康,以及庐江周氏,居然都先后派人送来书信,交好之意不言而喻。
也不禁让周琦暗自感叹,自己参与讨伐黄巾,虽未能得到朝廷赏赐,却也刷了不少名望,至少已经能被庐江太守与庐江周氏所看重了。
时间转眼已经到了年底。
妻子史氏肚子越来越大,如果顺利的话,过年之前应该就能诞下子嗣。
两世为人,周琦虽然并非初次为人父,心中却也充满了期待。
不仅仅是周琦本人,就连其麾下典韦、许褚等人,也都静静等待着,希望主母史氏能够诞下一位男孩儿。
这些年,安丰县可谓繁荣昌盛,没有了豪强大族的压迫,再加上周琦广施仁政,几乎家家户户都生活的安定幸福。
他们得知县长夫人即将临盆,也都暗中祈祷,希望能够母子平安。
眼看距离年关越来越近,过不了多久史氏就到了生产的日子,来自凉州的一封书信,却是打乱了周琦平静的生活。
看完书信里面的内容以后,周琦眉头微皱,急召麾下众人前来议事。
戏志才放下了手中书信,亦是眉头紧皱,继而说道:“这只是盖长史私下求助,并非朝廷正式调令,明公不宜擅离职守。”
凉州那趟浑水,戏志才并不愿周琦去掺和。
凉州羌人之乱可不比黄巾起义,羌人盘踞凉州数百年,全都骁勇善战,而且多为骑兵。
段颎才去世数年,凉州烽烟又起,想必要不了多久,叛军就会席卷整个凉州。
最重要的是,羌人与凉州豪强、大族多有勾结,又占据本土作战优势,周琦这位外来者若是参与其中,非但不太可能建功,反而会有性命之忧。
要知道,就连凉州三明平定羌患,在朝廷的鼎立支持下,都耗费了十数载。
周琦虽有领兵之才,比之段颎如何?
所以在朝廷没有正式征调文书的情况下,戏志才并不愿意周琦前往凉州。
周湛亦是劝道:“夫人临盆在即,县长应当留在安丰看着婴孩诞生,而非远赴千里奔赴凉州战场。”
哪怕好战如许褚,亦是劝道:“吾等于前线奋力厮杀,死伤了多少兄弟,建立如此功勋,却不得朝廷半分赏赐。即如此,为何要去凉州?”
很显然,许褚等人对于朝廷,已经有了很大怨言。
周琦见所有人都反对自己前往凉州,当即说道:“尔等暂且退下吧。”
庭院内。
婢女正扶着史氏在太阳底下散布,周琦进来以后,亲自挽着自己妻子的左手,示意婢女离去。
“玟儿,今日身体可还好?”
史氏名玟(mín),说起来与周琦的名字颇有渊源。
玟有一种意思,那就是像玉的石头;琦亦有美玉之意。
史氏今年十九岁,虚岁二十,在这個年龄怀孕生子,已经算是晚婚晚育了。
若非周琦守孝三年,或许两人孩子已经两三岁了。
史氏右手摸了摸自己那圆滚滚的肚皮,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笑着说道:“妾身身体尚好,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不怎么安分,时常踢我。”
周琦也笑着说道:“看来小家伙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出来了。”
两人相携在庭院内散布,周琦非常享受这样的时光,也唯有待在妻子身旁,他才能远离算计,远离名利场,真正感受到内心的平静。
两人走了一会儿,史氏感到有些乏了,周琦急忙搬来自己让人打造的椅子,在上面铺上了柔软的貂皮,扶着自己妻子坐了下去。
史氏靠在椅背上,哪怕早就熟悉了这个奇怪的东西,仍旧感叹道:“郎君想法真是天马行空。居然能够设计出此等妙物。”
古代没有椅子,大多都是跪坐,就算平常在家中不那么遵守礼仪,也是坐在蒲团之上。
正常人自然没什么。
可对于孕妇而言,别说是跪坐了,就算坐在低矮的蒲团上面,想要起身都不容易。
有了这个椅子可就大不相同了。
至少孕妇能够自己坐下,也能自己扶着靠背起来,不仅舒服而且非常方便。
周琦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这些年,周琦开发了许多新奇的事务,造纸术、活字印刷术、新型冶铁技术、制盐技术,这些都属于比较敏感的技术,以周琦如今的身份与地位,拿出来只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是以,他只是在大别山中开了小作坊,供自己使用与研究技术,稍微有些盈余,也当作奢侈品送给了袁氏。
安丰县官府真正的财政,桌椅板凳这些东西,可谓是立下大功劳。
这些东西的推广,虽然对于文化有些冲击,却不会触及别人的利益,而且由于比较容易仿制的原因,周琦也不担心别人觊觎。
他所能做的,就是打响安丰县桌椅板凳的品牌,并且使用独特的工艺,以及更加精湛的设计,让这些东西持续盈利。
虽说由于没有专利的保护,利润一年低过一年,却也帮助周琦度过了最开始困难的时光。
除此之外,周琦还略微改进了一下织布机,并且在大别山上气候适宜的地方,大肆种植桑树,让安丰县的纺织事业蓬勃发展。
周琦自己还参与了新式服装的设计,让安丰县制作的衣服销量颇丰。
织布、制衣的兴盛,也让安丰县妇女都能在农闲时分,通过织布赚取钱财额外补贴家用。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轻徭薄赋又无苛捐杂税的安丰县,只要百姓努力耕田赚钱,每家每户都能过上好日子。
也正是如此,如今安丰县百姓只知县长周琦之名,而不知天子为何。
周琦做下了如此政绩,如果上报朝廷,再拜托袁氏帮忙运作一番,或许早就能够因功调任别处了。
不过周琦刻意藏拙,并未上报安丰县真实的状况,所以朝中公卿还都以为,安丰县仍旧贫穷、偏远、混乱。
周琦服侍妻子坐下来以后,想起了来自凉州的书信,却是未免有些失神。
史氏见状,问道:“郎君可有心事?”
周琦闻言,微微一叹,将盖勋得罪凉州刺史,被派去死守阿阳、抵御叛军的事情说了出来。
周琦叹道:“若无盖长史,世人谁知我周琦之名?”
“盖长史对我有大恩,奈何朝廷并无调令,麾下众人又力劝我莫要奔赴凉州。”
说到这里,周琦看着史氏鼓起来的肚子,道:“吾亦挂念汝腹中孩儿,不忍于你临盆之际离开安丰。”
“只是不去凉州,吾始终有些不安,感觉愧对盖长史。”
他与盖勋虽然相交不多,可是盖勋对于周琦的帮助,甚至要超过阳球。
若非盖勋的帮助,周琦不可能如此轻易就安顿好阳球家眷;若非盖勋的赞誉,周琦也不可能真正被士人所知。
当初在召陵县城遇到汝南太守赵谦,周琦就能明显感觉到,赵谦对自己与对孙坚不同的态度。
若非盖勋的盛赞,周琦或许也会像孙坚那般,入不了赵谦之眼。
周琦虽然野心勃勃,有时候为了功名利禄不折手段,却也晓得知恩图报。
更何况。
盖勋算得上是汉末士大夫之表率,也是周琦衷心敬佩之人,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周琦都想助其一臂之力。
看着面露纠结之色的周琦,史氏握住了他的双手,道:“妾身曾在萧县之时,就曾听闻:沛国周子异,忠孝勇义信。”
“此评价,想必就是出自盖长史之口。”
“妾身虽为一介女流,亦知信义当先,有恩必报。”
“今盖长史遭逢劫难,郎君岂可因妾身之故而置之不理,如此岂非陷妾身于不义?”
周琦苦笑道:“不仅如此,朝中未有调令,吾怎能擅离职守?”
史氏笑道:“戏军师足智多谋,只要郎君下定决心前往凉州,想必他一定会有办法。”
周琦闻言,神情微动。
他看着自己的妻子,故意问道:“凉州局势很乱,危险程度甚至远超黄巾之乱,玟儿难道就不担心为夫安危?”
史氏笑道:“郎君吉人自有天相。”
“且典君、仲康皆乃万人敌,两人又都忠心耿耿,有了他们陪伴左右,必可保郎君无忧。”
周琦闻言,颔首握住许氏玉手,道:“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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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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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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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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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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