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让江述尘很不服气,他是年纪不大,但是不代表他就什么都不懂。
他和谢云迢虽然没有见过几次面,可是那一眼惊鸿就已经让他沦陷了。
少年人的感情是热烈的,哪怕只是被表象迷了眼,被容貌给勾了魂,但是此刻他自己心里面清楚,他现在是喜欢谢云迢的。
“殿下怎么知道我不懂?喜不喜欢我自己清楚…”江述尘看向谢云迢,目光极其坚定。
谢云迢笑了笑,不愿再与江述尘讨论这些,她的态度只要娴贵妃能看见就好,至于江述尘的想法,她不会在乎。
“你懂什么?”娴贵妃瞥了江述尘一眼,而后说道:“殿下和驸马琴瑟和鸣,恩爱无双,你可得好好听听公主殿下的话。”
谢云迢和薛照的事这满汴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什么琴瑟和鸣,恩爱无双,这话说出来是极其讽刺的。
娴贵妃七窍玲珑心,从未有过说错话做错事的时候,如今宁愿得罪谢云迢也要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江述尘一事确实让娴贵妃忧心了。
谢云迢倒是不在意,毕竟这事若是轮到她,她的亲弟弟喜欢上一个有夫之妇,她怕是会比娴贵妃更忧心。
江述尘因为娴贵妃这一句话是彻底的蔫了下来。
琴瑟和鸣,恩爱无双…
江述尘心中发闷,谢云迢和那位驸马的流言蜚语他不是没有听过,什么恩爱无双,琴瑟和鸣……
长公主明明尊贵无双,却偏偏嫁给了…
江述尘只叹自己年纪小,倘若能早些遇见谢云迢,是不是他也有机会。
“到底是小孩子,我正在发愁…他要娶个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压的住他这一身的脾气…”娴贵妃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姻缘天定。”谢云迢抿唇一笑:“像江公子这样的人中龙凤不怕没有女儿家要嫁…”她想到这忽的又道:“凑巧了,太后昨日就给谢小王爷赐婚了,这到了年底了各地封侯也会带家眷入京,到时候可以相看相看呢。”
“听说燕王今年也会回京…他家小女儿还尚未婚配呢。”谢云迢声音缓慢,破有深意的瞧了娴贵妃一眼:“那家的小女儿可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呢,燕王又只有那么一个女儿,听说今年要带这位郡主回汴京呢,就是奔着给她择婿的心思来的…”
燕王,大盛朝唯一外姓王,手握重兵奉旨令守着南边,很少回汴京。
燕王手握兵权,却对皇帝很是忠心,无论是先帝还是现在的皇帝,他都是忠心耿耿,所以即使带着兵权在南方,皇帝也是放心的。
只是燕王极其的宠女儿,他儿子无数,唯独只有一个嫡亲女儿,这女儿还是老来子,一出生身子就不大好,燕王从小就把这小女儿捧在手心里养着,含着怕化了,放在手里怕摔了,那可真真的是金尊玉贵堆起来的妙人。
“燕王之女…”娴贵妃顿了顿,燕王那是真的手握重兵的权臣,她们江家虽然也不差,但是和燕王这个高枝儿一比那还真不算是什么。
况且,燕王手握兵权,这谁娶了燕王家的小女儿那就等于得了燕王的支持…
或许在别人眼里能跟燕王结亲那是莫大的喜事,可是在娴贵妃眼里面可不算是好事,别说她们江家,就说她自己膝下还有个皇子呢…
皇帝虽然对她们江家恩宠不断,可是生性多疑,娴贵妃对那帝位并无心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从未考虑过燕王的女儿。
况且,眼前坐着的这位可是太子亲姐姐呢,她怎么能动娶燕王之女的心思。
她并没有想过那帝位,她只希望她的儿子能够平安长大,将来随便封个王爷哪怕离开汴京都可以。
她虽然宠冠六宫,荣宠无数,但是她活的清楚,想的明白。
皇帝的宠爱不算什么,她没有强大的母族做靠山,皇帝宠爱江家无非就是念着江家以前的功勋,可是江家如今凋零,皇帝的宠爱也只是在表面,并没有给任何实权。
要是真的争起来,她谁也争不过。
她不贪恋权势,还不如求个安宁平稳,求个太平。
“那小女儿生的标志好看,又是个出身极高的,我这傻外甥怕是攀不上。”娴贵妃将话推了回去。
“我瞧着皇后娘娘是想给三殿下求这门亲呢。”谢云迢笑容灿烂:“不过三哥哥也确实到了娶妻的年纪,若真是娶了燕王女儿,那也不错。”
本就是皇后养子,沾了个嫡系的名分,又有功勋在身,将来求娶了燕王的女儿那必然是能再上一层楼的,到时候这些皇子之中怕是没有人能够跟他争锋了。
谢云迢话中有话,娴贵妃自然是听出来了,不过她却没有接谢云迢这个话茬。
殿内一时之间也安静了下来。
谢云迢原本还想着探探娴贵妃的意思,毕竟娴贵妃也是有皇子的人,若是真让皇后那边得了燕王的支持,那若是真的争起来…皇后是占尽了优势的。
上辈子燕王就是站在德安皇后那边的,三皇子也如愿的娶到了燕王之女,后来逼宫谋反,三皇子如愿在薛家杨家还有燕王的支持下当了皇帝。
如今年关将至,这事怕是也要提前了,谢云迢原本是想试探试探娴贵妃的意思,可是一听娴贵妃这话她就明白了,娴贵妃是没有那个心思,不过想来也是,就连太后让她管六宫她都推三阻四的躲清闲呢更何况是这样的事。
殿内一时又安静了下来,这时候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殿门被打开,冷风夹杂着飘雪吹了进来。
脚步声渐近,帘子被拨开,沈之衡带着一个小宫女走了进来。
那小宫女不是东宫的人,正是太后宫中的女史,她手上还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碗。
“殿下,这是太后那边送过来的杏酥饮,说是太子殿下爱喝,派人送了过来。”
沈之衡站到了一侧,腰间令牌晃动,娴贵妃扫了一眼,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东宫的掌印是什么时候定下来了…
谢云迢扫了一眼那杏酥饮,谢玉淮确实爱喝这玩意,不过如今这时辰他怕是还没起,毕竟昨日受了那样的惊吓,今儿一早就发烧了。Χiυmъ.cοΜ
“先送过去吧,让明月去看看。”谢云迢低声嘱咐,那小宫女福了福身子就退下了。
沈之衡却没有跟着一起退下。
他站在那里颇为突兀,谢云迢瞧了他一眼正欲说话,就见他手上不知道何时拿了一个暖手的手炉,那手炉小巧精致,很是漂亮。
“殿下。”他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伸出手将手中的手炉递给了谢云迢。
这手炉是沈之衡刚刚去让人给热好的,谢云迢的手那样冰冷,若是拿个手炉也能暖和一些。
谢云迢一顿,然后极其自然的将手炉给接了过去,手炉还是温的,拿在手里的温度正好。
暖烘烘的手炉将她冰冷的手给捂得暖暖的,凉气仿佛一下子就消散了。
娴贵妃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的扬了扬眉,随即仔细的打量起来沈之衡。
宫中难得见着生的这样标准的太监,还是东宫的掌印,又见着他跟谢云迢之间的互动…
娴贵妃不由得生出了一些心思…随即转头瞧了坐在一旁的江述尘一眼,见着江述尘坐在那里盯着那小太监瞧,娴贵妃眯了眯眼收回了目光。
“哟,未曾见过的生面孔呢。”娴贵妃笑着说道:“倒真是个标致的人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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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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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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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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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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