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女心切,口无遮拦。
谢云迢目光阴沉,只觉得杜夫人这话颇为好笑,陈夫人就不爱女吗?只有她杜夫人的女儿是女儿吗?
“爱女心切?”谢云迢轻声说道:“杜夫人,你爱女心切,陈夫人也爱女心切,你的女儿是女儿,她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了吗?”
谢云迢一字一句,她面上无表情,声音也是极为平淡,让人看不出她的喜怒。
杜夫人一时无言,她的女儿是女儿,是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自然不能让人随便就欺负了去。
陈夫人在一旁心中暗叹,她也心疼自己的女儿,可是她们陈家在汴京还没站稳脚跟,势单力薄,虽然自家官人生了尚书的位置,可是就因为这一个尚书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嫉妒眼红呢,她不想得罪人让给陈驰招麻烦,那就只好忍着。
“殿下,若是小孩子打闹我就不计较了,可是您也看着了,这就是那陈家女儿故意的啊,她故意拽着我女儿扔进湖里的,这冬日里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办?不能以小孩子打闹混过去,要给我一个说法啊。”
杜夫人咽不下这口气,今日非要陈家给个说法。
陈夫人刚想说话,谢云迢身边的明月就按住了她。
寒风吹的刺骨,谢云迢的大氅给了陈棠,她只觉得的浑身发冷,最后一点耐心也消耗殆尽。
既然她要说法,那她就给个说法,这件事也算是跟她有些关系,因她而起,那就由她结果。
“杜夫人你想要什么说法,那就从头开始说吧…”谢云迢目光落在那些丫鬟婆子的身上,然后冷声道:“你们谁知道两位小姐是怎么打起来的?”
…
无人应答,这些丫鬟婆子被吓到了,无人敢回长公主的话。
明月上前一步冷声道:“长公主在问你们的话,为何不回?”
明月拿出宫中女官的派头很是威风,一个丫鬟站了出来,然后回道:“是杜家小姐…杜家小姐羡慕我家小姐得的金簪,多次挑衅甚至还辱骂我们家小姐这才…这才打起来的。”
她的话音落下,躲在杜夫人怀里的杜悠然就反驳道:“你说谎你诬陷我,我可没有挑衅辱骂过她,相反是她来我面前挑事!”
杜夫人心里明白自己女儿的性子,是个要强不服软的,她今日看见陈棠得了长公主的簪子心中自然不得劲…可是那毕竟是自己女儿,杜夫人肯定是要护着的。
她当即说道:“这都是陈家的丫鬟,那自然是向着陈家说话的!”
谢云迢道:“好,那不问陈家的丫鬟,问问在场的小姐贵女,她们可不是陈家的人了。”
“你们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谢云迢目光扫向那些小姑娘,那些小姑娘都很慌张,但是还是有人站出来答了。
“是杜家姐姐先找事的,她妒忌陈家妹妹得了您赠的金簪,所以才一直找陈家妹妹的麻烦,还说她是土包子不配戴这样好的金簪。”
这下子杜悠然没有法子狡辩了,她气的指着那说话的姑娘一脸愤怒,但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谢云迢已经听明白了,杜家姑娘嫉妒心强嫉妒她给了陈棠金簪,所以就出言挑衅,然后还把她赐的金簪给扔到了湖里面,这就是得不到就要毁掉吗?这样强的嫉妒心不知道是随了杜大人还是杜夫人了。
“本宫已经听明白了。”谢云迢看向杜夫人,“你想要说法,本宫已经把事情查清楚了,你家女儿挑衅在先,得不到金簪就把簪子扔湖里面,纵使陈棠有错也是你家女儿先挑衅,你家女儿犯了错就说是小孩子打闹,别人家女儿犯了错你就要说法,你家女儿不把本宫的赏赐放在眼里,随随便便就扔到湖里去,本宫还想要说法呢,你要什么说法?”
一字一句,杜夫人无话可说,事情的结果已经摆在这了,她要是再要什么说法那长公主也该跟她要说法了。
杜夫人僵笑道:“殿下说的要道理,是我一时心急…糊涂了,这就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而已…”
“既然是玩闹,那么就到此为止吧。”谢云迢一句话就堵住了杜夫人剩下的话,杜夫人闭了嘴。
谢云迢嘱咐道:“还不快把两位小姐送回暖阁去,一会真的冻着了。”
冬日里的湖水可冷的很,钻心的痛,谢云迢幼年时就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她落了水,留下了病根,以后的每一年冬天都能感受到刺骨的痛,至今未好。
杜家女儿还好些,落了水之后就被救了出来,陈家女儿则是在冰冷的湖水里扑通了半天,估计要着凉了。
这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外面又开始飘雪。
谢云迢离开陈府的时候陈驰和陈夫人亲自送她出了府,陈夫人心里感激,在谢云迢上了马车之后朝着马车拜了拜:“多谢公主今日解围之恩,臣妇永远记在心里。”
谢云迢撩开马车帘子,朝着陈夫人笑了笑:“陈夫人不用客气,不过本宫也嘱咐你一句,人可以善良但是绝不能软弱,陈大人已经做到了尚书的位置,夫人有指望有靠山,何必还委屈着自己委屈着孩子。”
谢云迢说完也未等陈夫人回应就放下了马车帘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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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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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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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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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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