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黄巾中军大帐之中。
张曼成坐于帅位,数道黄巾将领的身影立于两旁,张牛角一脸淡然,杨秋抬头挺胸在其身侧。
可哪怕是有这么多人,此时大帐之内依旧针落可闻,黄巾诸将面带悲戚,不知所措。
半晌以后。
“诸位!”
张牛角上前两步,双眼微红语气平缓道:“如果我张牛角所言,你们认为有半句掺假,请斩我头!”
“雾草!”
一旁绷紧这脸的杨秋,听了这话差点破防,心中直呼这家伙太过头铁,就不能给人家一点准备时间吗?
这样一搞。
万一人家也是个莽夫,真就一刀砍过来,那可真的才是万事皆休。
“渠帅!”
其它将领闻言,纷纷把目光投向张曼成,等待对方的决定,毕竟黄巾之中,只有张曼成还能和张牛角平级,同样也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哎!”
张曼成看了看张牛角,又看了看仿佛失了魂的诸将,重重的叹了口气,喃喃道:“真的败了吗?”
“败了!”
张牛角沉声道:“当天公将军下令的那一刻,太平道就败了,黄巾也败了,继续让黄巾存在,只会让无数百姓陷入苦难之中,也会让以前的兄弟无辜枉死,这些都不是天公将军愿意看到的,因为黄巾的初衷,是救民!”
“是啊!救民!”
张曼成跟随张角的时间不短,自然清楚对方的理念,旋即道:“这么说来,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也被天公将军杀了吗?”
“不!”
张牛角面色痛苦道:“天公将军在决战之前,就做好了打算,胜了就改朝换代,败了也不能给天下带去祸患,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的初心变了,所以就安排了我来处理!”
“是我亲手杀了两位将军!”
说完,张牛角闭上了双眼,两行清流从脸颊划过,他已经忘记了,当初杀死两位将军的感受,只知道当时的自己,浑浑噩噩的执行着大贤良师的命令。
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是他的梦魇。
毕竟两位将军曾经,给他的关怀也同样不少。wWW.ΧìǔΜЬ.CǒΜ
“这。。。。哎!”
张曼成看着张牛角这副模样,想要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只能化作一声长叹。
异位处之。
他也会执行天公将军的命令,只不过到时候,承受这种痛苦的人也会是他。
“曼成!”
张牛角张开双眼,目光死死的盯着张曼成,严肃道:“如果你还记得你的初心,还念及大贤良师的恩情,那就遵从他的遗命,带着弟兄们一起去到凉州,因为如今大汉天下,能容得下我等的,只有骠骑将军!”
“是骠骑将军派你来的?”
张曼成闻言先是心情复杂,可听到后面,他不由看了一眼全副武装的杨秋。
“不是!”
张牛角苦笑道:“我只见过骠骑将军两次,第一次天公将军自缢,收降各处弟兄,第二次是前往广宗扣开城门!”
“这次过来!”
“是我主动向军司马阎行请缨,随我一起来得是军侯杨秋!”
“咔咔!”
见张牛角提到自己,杨秋取下面具,露出一副自认为核善的笑容,朝着黄巾诸将微微拱手,“止戈军,军侯杨秋,见过诸位!”
“如果是同骠骑将军请缨!”
张牛角瞥了杨秋一眼,继续道:“那么此次过来的,最起码也是一个军司马!”
“嘎~”
杨秋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蚌埠住了!
“好你个张牛角!”
回过神后,杨秋有些气急败坏骂到:“你了不起,你清高,陪你跑一趟还得我军军司马过来,是不是要让吕布那个杀肧陪着你过来,你才会更有面子?”
“我记下了!”
张牛角面无表情的看了杨秋一眼,淡淡道:“你说吕布是杀肧!”
“呃。。。。”
杨秋闻言面色一白,旋即头皮一阵发麻,想抽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我懒得与你争辩!”
深吸口气,杨秋退回原位,并将面具装了回去。
“咕噜!”
“咕噜!”
此时大帐之内的诸将,都不由暗自咽了咽口水,吕布是什么人他们自然清楚,不过更让他们目光火热的,是杨秋身上的这套装逼。
实在是太酷了!
和杨秋的装备比起来,他们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盔甲,没有对方的好看。
“诸位!”
张曼成收回眼馋的目光,环视诸将以后,开口道:“我想想牛角所言,骠骑将军的名声,想必你们也有听说,至于是否前往凉州,你们都说说各自的看法!”
“渠帅!”
赵弘出列之后,面色复杂抱歉道:“咱们都是跟随天公将军的老人,这些年奔走四方,对农事早有懈怠,去到凉州之后,又该如何生存?”
“赵弘说得没错!”
孙夏韩忠等人纷纷点头,旋即大帐之内议论纷纷,能出现在这里的,自然都是手握上千人马的将领,也是早期的太平道信徒,早已习惯四海为家的他们,种田对他们来说,毫无诱惑所言。
“嘭!”
张曼成一拍桌案,怒道:“都给老子安静,你们到现在还没听明白吗?”
“现在一方面是天公将军的遗命,另一方面就是朝廷的大军,遵从遗命可活,不遵从就只能等朝廷大军围剿!”
“皇甫嵩那个废物将军说的话,你们都不记得了吗?”
“还是说自己文韬武略?”
“可以领着咱们这些人干翻朝廷,甚至自立为王!”
“但如果朝廷再度下令,让骠骑将军前来,你们觉得自己拼得过对方吗?和骠骑将军拼命,你们有那个本事,有那个实力吗?”
“反正老子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他妈在考虑会不会种田!”
“老子可要告诉你们,杨彪那个怂货跑了以后,那个新任的南阳太守秦颉,可是都尉出身,人家可是刀口舔血的人,听说这段时间正在联合荆州刺史徐璆(qiu)那厮,准备支援城外王师,到了那个时候,咱们除了引颈待戮,将别无他法!”
说完之后。
张曼成暗松了一口气,自从秦颉那家伙上任以后,他总觉得自己会死在对方手里,每天眼皮狂跳不止。
哪怕对方还没来攻打他,可直觉这种事情,没人知道为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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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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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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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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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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