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看了一眼下方的文武,长声喝道:“今镇西武侯段修,于……”
“哗!”
下方文武听完以后,不出意外一片哗然,他们之中不少人,将目光投向人群中的樊瑞。
不过现在这些官员。
都乖了很多,没有人选择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搞事,哪怕有些头铁的何进,同样也是眼观鼻,鼻观心。
“周卿!”
见没人跳出来唱反调,刘宏也觉得无趣,看着大鸿胪淡漠道:“诸侯这一块一向由你负责,武侯年关之后便到及冠之龄,关于武侯的婚事,不知道你准备得如何?”
一众文武闻言。
纷纷把目光投向大鸿胪周央,其中好几道目光死死的盯着对方,可见这些目光的主人也非常紧张。
“陛下!”
面对百官相望,周央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出列躬身道:“臣这段时间与大鸿胪一众官员推算历书,观测星象,确定来年三月五日,乃天定吉日,司空府千金可从皇城出发嫁往凉州武侯府!”
如果此时段修在这里。
一定会喷出一口老血。
“荀卿!”
刘宏闻言微微颔首,将目光放在荀爽身上,淡笑道:“武侯段润之,其爵位虽为祖上福荫,但其自身,通过这段时间也证明了自己,当为大汉天下少有的英杰,当初赐婚之际,朕未征得荀卿同意,你该不会对这桩婚事心有芥蒂吧?”
“老臣不敢!”
荀爽出列行礼面容正色道:“镇西武侯乃天纵之才,陛下为其赐婚理所应该,此事是我荀氏高攀了才对,遑论有芥蒂在心?”
“好!”
刘宏闻言大喜,“荀卿能如此做想,朕很是欣慰。”
荀爽再次行了一礼,便退回原位,至于朝廷中不少大臣,对他的表现嗤之以鼻,他都不为所动。
现在木已成舟。
阴氏虽然丢了颜面,可面对的是当今陛下,也只能咬牙认了,荀氏同样如此,还不敢心生不满。
朝会之后。
张让便将诏书,以及相关授印转交给吕强。
“樊。。”
拿到诏书以后,吕强原本准备同樊瑞一起到凉州,谁知还没等开口,只见樊瑞朝着司空荀爽行礼。
他目光微微有些疑惑。琇書蛧
不过一想到两家的关系,转瞬便释然,旋即领着一群小黄门,准备去羽林郎调配了一队护卫自行先行。
“吕公!”
一名羽林郎将官,见来人之后恭敬行礼道:“好久不见,不知您此行是?”
“原来是伯林啊!”
吕强仔细的看了看眼前之人,恍然笑道宛如邻家仁厚长者一般,“怎么样,在京师可还习惯?”
这个时候,吕强才想起来。
眼前之人乃是好友段颎的第三子,如今好友被平反昭雪,其子嗣自然连晋数级,现在三子段武任羽林郎中郎将。
二子段威任护匈奴中郎将。
“承蒙吕公还记得晚辈!”
段武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连忙道:“京师之地乃大汉朝都,环境自然比朔方要好上许多。”
“朔方?”
吕强看着对方满是风霜的神色,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苦笑道:“这些年你们受苦了!”
段氏的脾性他心中清楚。
原本发配朔方的蔡邕,此时也位列朝堂,他也与其有过交流,得知对方根本就没有去朔方郡,只是在朋友那里避难。
他原本以为段氏子弟也是如此。
谁料今日他才明白,段氏子弟还真的去了朔方郡。
之所以如此。
是因为并州朔方郡,五原郡,云中郡等河套地区,如凉州三郡同出一辙。
东汉建立之初。
匈奴分裂,其中一部分改名鲜卑,乌桓。
而另一部分则保留匈奴部族之名,又分为南匈奴和北匈奴,南匈奴归附大汉,驻进河东郡,这也是为什么董卓只是河东太守,麾下却能供养几万大军的主要原因。
北匈奴被大汉击败,远走北方。
而没过几年功夫,原驻进河东郡的匈奴再次被分裂,又分成东西两部,而每部之下又各设左右两部,一部南匈奴依旧兵驻河东,又称南匈奴西部。
另一部分匈奴。
则驻进河套三郡之地,又称南匈奴东部。
而东部的南匈奴时常作乱,更兼其驻地接近大幕,有许多匈奴分支纷纷加入南匈奴东部,终于在三年前,河套的这只匈奴露出了獠牙,如今的大汉实际上,已经丢失了并州三郡的军政。
只是在交界之地雁门,西河长城一带置重兵防御。
同时安抚东部的南匈奴。
吕强可以想象,段武一行人这几年在匈奴驻地过得何其艰难。
“我们不苦!”
段武摇了摇头双目微红,苦涩道:“与我们相比,大哥一人带着侄儿在异国,坐镇孤城整整十五年,如今更是埋骨西域,和他比起来,我们要幸福得多。”
“可与家侄取得联系?”
吕强闻言心中默然。
“吕公!”
段武苦笑道:“吾与修儿只见过两回,那时候的他虽然天生神力,但其神智与同龄之人相差甚远,这些年由大哥将其养大成人,吾等在未身陷囹圄之前,也未对其伸出援手,早知大哥如此倔强,如今吾等却已无颜面再见修儿!”
“哎!”
吕强重重的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帝家如此,段颎家如此,百姓家同样如此。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伯林!”
看着老有子嗣家不成家,吕强看着段武出声道:“如今段修依然神智清明,乃段氏不世之材,难道你们就这样僵持下去?段修某虽然才见过数面,但其骄傲的性格,比之段渊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们作为长辈!”
“都是一家人,很多时候双方只需要一个台阶,甚至连台阶都不用,只需要一个问候,一切便会顺其自然顺理成章,我能说的便只有这些。”
“多谢吕公提点,晚辈会考虑的!”
段武抿了抿嘴唇,朝着吕强深深的行了一礼,当初若不是家父的这些好友从中周旋,说不定他们到不了朔方便会死在雒阳狱。
“嗯!”
吕强点了点头,随后带着一队羽林郎离开了驻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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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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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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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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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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