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名身形壮硕的青年啐了一口道。
他神情恼火,只是嘴唇有些颤抖。
夏安抬起手,示意康览莫要在说下去,他则笑眯眯的望向几名年轻修士,
“我们虽是仇敌,但我圣族亦非嗜杀之辈。各位只需讲出实情便好,若一心寻死的话我也不会阻拦。”
夏安阴冷的眼神扫过几人,
“所以我方才的意思是,哪位朋友想活下去?”
周遭,鸦雀无声。
一名面色苍白的青年女修,缓缓抬起颤抖不止的右手,咬了咬嘴唇开口道,
“我……我想活下去……”
一听此话,那壮硕青年顿时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回首望去,
“宗门说过,即便落在魔族手上也不得怯弱,你忘了宗门的教诲么?!”
“师兄,我明白……”那女修掩面抽泣,
“可我真的不想死在这……”
“好。”
夏安拍手道,“那不妨让我统计一番,还有谁想活着出去?”
一时间,方才还安静不已的数人,此刻纷纷抬起手臂,只有那边壮硕青年咬牙切齿死死盯着夏安。
“你们这群混账……宗门教诲都进狗肚子里了!还有你这欺软怕硬的狗种!方才还一副阿谀奉承的模样,当真是阴险狡诈!”
夏安倒也不恼,只是用双指摩挲着发梢道,
“我有求于康宗主,而如今却是你们有求于我。”
不过眼前此人,倒真令他有些惊讶。分明他身后的同门已都放弃,他却还能守住本心,也着实令人敬佩。
“好,想离开是好事。但本宗修士千辛万苦才将你们活捉至此,我虽有心放你们离去,但在少宗主面前,你们至少要说出我们想得到的东西才是。”
夏安拍着康览的背说,
“对吧,康兄。”
“嗯,嗯。”
康览也不清楚他究竟何意,只一个劲的点头称是。
“你们想听什么,我什么都会说的。”那女修猛地起身抓在牢房的铁栅上,可被一股灵力冲击震得倒飞出去。
“别着急啊,各位。”
夏安笑了笑,
“不如我给几位一晚时间,好好想想你们同飞沙窟的关系。”
“同飞沙窟?”
几名年轻修士望着自己身上的穿着,他们不过是在毒方湿林中飞沙窟弟子身上扒下的衣物,能有什么关系了?
夏安勾了勾手指,示意其中一人把耳朵凑过来,
“若是想活命,便早些和盘托出,你们是联系飞沙窟与窥世法门的奸细。”
说罢,他也没再理会那人错愕的事情,只是指着方才一直坚定的修士道,
“你出来一趟。”
他唤来看守打开牢房的门,看守虽一脸不解,但看在少宗主同样未表现出异样的神色,还是乖乖打开了门。
那壮硕青年昂起头,一脸自傲的走出牢房,旋即被夏安一记手刀击晕过去。
“你要带师兄去哪?”方才那位女修问。
“他这么勇猛,又对我西浮山宗的判断很不屑一顾。”
夏安拖着那人的身体,耸耸肩道,
“自然该赴死了。”
“你!”几人皆大惊失色,猛地爬起来大吼,但夏安对他们自是不予理会,
“康兄,走了。”
拖着壮硕青年一路行至镇天牢门口,几名看守还是将二人拦了下来。
“陆执事,没有宗主的命令,打开牢门可以,但无法让你将此人带离啊……”
方才接受夏安馈赠的那位看守面露难色道。
“啊?”夏安挑眉,指着康览说,
“你要违抗少宗主的指示么?”
“这……”看守的确十分为难,目光便又投向康览。
康览想了想,只是朝他微微点头,夏安便带着那位壮硕青年一道离开此处。
“陆兄,你这究竟是何意?”
康览皱起眉头,满脸不解的问。
夏安用灵力构造出一道坚韧的绳索将青年捆住,四下找了西浮山宗中一处凉亭,扛着青年与康览一路行至凉亭当中。
他并未急着回复康览的问话,只是招呼他坐在石桌对面,从储物袋中取出古旧的酒壶与玉杯。
为康览斟满酒后,夏安满脸笑意道,
“康兄,这可是我自凡人那里寻得的自酿,滋味非凡啊。”
“能酿出此酒的村子,可都已覆灭了。”
康览举杯一饮而尽,只觉满嘴说不出的苦味。
“今日是有何喜事么?”
“自然了。”夏安道,“能取得康宗主的信任,对我来说可是大喜一件。”
康览轻轻一笑,“不过陆兄,爹他生性多疑,你必须做出令他足够满意的事才对。”
夏安一拍手,“这便是方才康兄问我的事了。”Χiυmъ.cοΜ
“你认为康宗主希望看到的是什么?那些年轻修士真的只是简单的披了层衣物么?”
“不是吗?”康览皱起眉头。
夏安摇头道,“宗主希望,那些人是真正的飞沙窟弟子。”
“或者说在西地是飞沙窟弟子,在中州是西浮山宗弟子,为双方带来他们需要的利益。不过飞沙窟即便真会做这等事,也不会被我们如此轻易便抓住把柄。”
“既然没有这样的把柄,我们为宗主创造一个便是。”
康览倒上一杯酒,许久没有饮下。他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道,
“宗门同飞沙窟之间,一直麻烦不断。”
“前不久便发生过飞沙窟把我西浮山宗弟子当做仙盟奸细一事,我只是听说……不过听说几名弟子回来之后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连话都说不出。”
仅是想起自家师弟的那些惨状,康览便揉着眉头唉声叹气。
“我明白,他大概是因此想要去针对一番飞沙窟对我西浮山宗的侮辱。可若事情真闹大的话,真的很难收场。”
“既然如此我倒明白了。”
夏安倒是豁然开朗,
“看来宗主是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不过康兄你仔细想想,飞沙窟那等宗门当真有存在的必要?”
不知不觉已是酒过三巡,夏安面色潮红,说话都有些含糊了。
一听此话,康览浑身一凛,立即喝道,
“陆兄喝多了,别说这些胡话。”
“非也。”
夏安举起酒杯身形摇晃,在月下如舞蹈一般,
“康兄听说过,宗门之间的气运迁移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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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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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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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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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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