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修只是轻轻抬起手,无数只厉鬼就攀附上井泾的身躯。
这些无形之物,如今竟是生拉硬拽着,把拼命挣扎的井泾拖了回来。
“如此不知礼数?赠你丹药竟还想着逃?”
邪修摸着下巴,颇具玩味的笑看着井泾。
“得让你,涨涨记性啊。”
他划破自己的手腕,将炙热的血液灌进井泾口中,随即一脚将其踹进地牢。
完了,全完了。
井泾此时无比绝望,只觉得全身血液沸腾如燃烧一般。
这邪修的血,如今能令自己的血始终保持活跃,大概是为了吃起来更美味吧。
“求,求求您,给我个痛快……”
井泾颤抖着道,“别活生生的吃了我……”
邪修竟是大笑起来,表情充满了嘲弄。
他从手指上卸下一枚戒指,将其扔给了井泾。
“你既是窥世法门的人,便帮我解开这戒指上的禁制。”
“若能解开,便先不吃你,如何?”
井泾手忙脚乱的接过戒指,定睛一瞧后,他便倒吸一口凉气。
他自然认得这是何物,窥世法门的传音戒指。
此物需在宗门内有很高地位方可获得,即便井泾如此天赋也只是偶尔见过几次而已。
莫非是这邪修,击杀了窥世法门内一名地位相当高的师兄,从他手上获取的此物?
现在让自己解开其中禁制,定然是想以此物传音给宗中其他师兄弟,哄骗他们来此,也好挖去他们的人仙内丹。
自己绝不能让他得逞!
井泾暗下决定。
那邪修却是眼珠一转,开口说道,“此戒指是一名友人所赠,解开禁制我也好早日联系到他,摆脱这个是非之地。”
弑杀成性的邪修,竟装的人模人样。
井泾咬咬牙,心中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
解开禁制是么?自己定然会解开禁制,然后告知宗内其余人,千万要远离此地。
即便牺牲自己,也要拯救其他师兄弟们!
“我要出去一趟。”
“而你修为低微,湿林中太过危险,暂且留于此处。”邪修说道。
井泾一怔。这算什么,猫哭耗子么?你这邪修才该是湿林中最危险的存在吧。
“若你还有师兄弟的话,也可将他们唤来此处,省得魔族威胁到他们的安慰。”
邪修轻声一笑,这笑容在井泾看来却是凶残无比。
唤来此处?分明是好一网打尽夺取内丹吧!
井泾咬牙切齿,仍旧是恭恭敬敬的开口,
“是,前辈。”
邪修舔了舔嘴唇,目光扫过毒雾,
“好了,也该去狩猎了。”
他走出地洞之后,抬起手布下法阵,将地洞出口完全封死。
待他走远之后,井泾才赶忙从地上爬起。
出口处有着强大的灵力封印,凭他自己根本无法打破。
他有些颓然的摇了摇头,环视着地洞。
血污随处可见,除了地上的几身衣物之外,便是残破不堪的铜镜以及异常简陋的床榻。
这些再平常不过的事物,却让井泾觉得脊背发凉。
不知多少修士,被邪修残害于这地洞之中。
他叹了口气,多想也没太大作用。
井泾握着手中的传音灵戒,双目紧闭,苦思冥想破除禁制的方法。
那邪修太过可怖,一定要尽快让师兄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体内的灵力被禁制飞速抽离,待到井泾完全解开戒指上窥世法门独有的禁制后,已是几个时辰经过。
井泾汗流浃背,虚脱的躺倒在地。
嗅着地洞内浓郁的血腥味,井泾一阵恶心。
禁制破除之后,传音灵戒上蒙上一层黯淡的白光。
一道声音从灵戒那头传来。
在听到灵戒这带给人无比安全感的清朗声音之时,井泾顿时双目一亮,疲惫横扫一空。
“周清流,请问何事传讯?”
“周……师兄……”井泾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抽泣起来,
“我是牵星堂的弟子,井泾。”
“井师弟,发生何事了?”周清流关切的问。
下一瞬,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古怪,
“奇怪,这枚灵戒我记得是曾经赠予陆兄的,为何现在会在井师弟手上?”
陆兄?井泾一怔,他恍然大悟道,
“周师兄,此物如今在湿林中一位强大的邪修手中。他命我解开禁制,否则便将我生吞活剥。”
井泾一边说着,一边还靠近出口处,生怕邪修忽然破门而入,
“你口中的陆兄,只怕已遭邪修毒手……”
对面的周清流深吸了口气,似乎有些怅然若失,
“这样啊,陆兄果然已经……”
还未等他说完,井泾便按捺不住的急促开口,
“周师兄,请你转告给仍在毒方湿林内的其余师兄们,让他们一定要当心那邪修,若非必要莫要同他起冲突。”
“我方才亲眼所见,他将几名飞沙窟的修士活生生剖开小腹,然后挖出内丹,其状万般凶残!此刻,我还是趁他外出猎杀修士,才解开禁制传音于你。”
“好,井师弟千万小心。”周清流说。
他曾亲眼见识过陆二的绝强实力,连那位陆兄都能杀死,只怕那邪修藏于毒方湿林中常年吞噬人仙内丹,其实力已无限逼近于地仙,
“井师弟,能大致清楚你如今所处方位么?”周清流又问。
但井泾只是叹了口气,
“师兄,湿林中毒雾太过浓郁,我无法确定大致方位,只知似乎是在一地洞之中。”
“无需派人寻我,周师兄,那邪修就快回来了,他无论说什么话,你千万不要相信!”
井泾几乎是拼劲最后一丝气力,吼了出来。
“嗯?”
周清流一惊,旋即他便听到对面传出的惨叫声,
“井师弟!”
邪修撕开封住地洞出口的法阵,满是血污的脸缓缓探了进来,
“井泾,你在同谁讲话?”
一道灵力冲击将井泾击飞出去,他惊呼一声,传音灵戒脱手而出,落在妖物掌心。
听着灵戒对面那已有些陌生的声音,邪修咧开嘴角,声音嘶哑,笑容阴森,
“好久不见了,周清流。”
“你是何人?”周清流问道。琇書蛧
邪修摇晃着脑袋,
“我是陆二啊,莫非你认不出了?”
周清流瞪大双眼,这邪修声音如此异样,怎会是已故的陆二?
即便已两年未曾听闻陆二的音讯,他也绝不会认错。
“你……莫要伤害井师弟。”
原本听到故人的声音还让邪修面露喜色,但如今他只是颇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周清流,你若想让他活着,三日后便带足灵石丹药,在毒方湿林南侧浅沼山下候着,让我看到窥世法门的诚意。”
说罢,他便一把捏碎了戒指。
井泾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呆若木鸡的望着被妖物碾成齑粉的传音玉戒。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没成为妖物的食粮,倒沦为了这混账邪修威胁窥世法门的工具。
“你说在窥世法门眼里,你值多少呢?”
邪修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表情玩味,
“但愿,周清流能为你开个好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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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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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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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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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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