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几人是拼了命的使出手段,本想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可刚迈出一步已皆是身首异处,头颅没入少年身侧的沼泽当中。
少年被吓得惨叫一声,没想到刚能摆脱飞沙窟的残害,又要落到这杀人如麻的邪修手上。
邪修缓步靠近其中一具无头尸体,撕开其小腹挖出内丹,偏过头望向惊恐万分的少年。
“唬……”
他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攥着内丹走向少年。
少年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他惊恐万分,面无血色看着朝他走来的邪修。
“别,别杀我,别杀我……”
少年如失心疯一般呆若木鸡,喃喃自语。
“吃么?”
邪修声音沙哑,听来冷漠至极。
一道道血雾萦绕在人仙内丹之上,拿着丹药问向少年。
果真如师兄他们所说那般。
这是何意?不杀自己么?
少年咽了口唾沫,他隐约明白眼前邪修的潜台词。
不吃的话,就杀了你。
这是控制自己的手段?因为自己如今只是真净初期,内丹并不完整,妖物想让自己内丹完整后再杀了自己,这样更加美味么?
还是说,他想同化自己?
一时间,少年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
他不假思索的连连点头。
邪修满意的将那沾满血液的内丹塞进少年嘴里,浓郁的血腥味险些令少年干呕出来。
“好味么?”他问。
少年强忍住恶心,将丹药咽了下去,连连点头。
“飞沙窟修士的内丹,便比瑶池修士的内丹更美味。”
邪修舔了舔嘴唇,道。
少年只觉一阵恶寒,心想此人竟将人仙内丹当做美食品鉴。
但他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向妖物。
“前,前辈,求您,求您别杀我……”
少年声音颤抖,面无血色。
把一邪修唤作前辈,他内心已承受着巨大的屈辱。
邪修望向少年身边的沼泽,抬起手便清理掉一部分淤泥,随即提起少年的头发,将他整个人都生生从沼泽中拽了出来。
少年只觉自己头皮都几乎要被扯掉,同时一股极其阴森的灵力灌入少年体内,直令他浑身一凛。ωωω.χΙυΜЬ.Cǒm
在将他从沼泽拽出来后,邪修没再理会少年,只是继续去挖其他几人的人仙内丹。
望着那邪修背对自己的认真身影,少年忽然觉得,如今大概是自己从此处抽身而逃的绝佳时机?
他刚运起灵力,脑中又浮现出方才邪修手撕魔族的画面来,无与伦比的恐惧将他脑海淹没,脚底一滑便又摔倒在地。
这动静惹得邪修又将目光投了过来。
“我,我……”
少年恐惧万分,朝着邪修拜倒在地,
“前辈,求您别杀我,我,我能帮您找到更多魔族修士充当您的口粮!”
邪修咧开嘴,露出一个在少年看来无比诡异的笑容,
“我为何要杀你?”
“同为人间修士,我们该是朋友啊。”
少年喉头微动,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疯了,疯了……这一个嗜血的邪修竟自称是人间修士,莫非是那位修士的内丹影响到了他的心境?还是说他掉入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中无法自拔?
“是,是,前辈。”
少年虽嗤之以鼻,但他的嘴角不断抽动着,勉强挤出一个似哭一般的笑容,
“我们,我们是朋友……”
在吞食完几名飞沙窟修士的内丹后,邪修令少年与他一道将几人衣物扒下,尸体没入沼泽中,借此掩盖行踪。
“喏,穿上。”
邪修将一身绣金黑袍丢给少年,少年望着黑袍上的血污面露难色。但邪修的口气却由不得他质疑,只得乖乖换上。
他偷瞄着那邪修,在脱下原本的黑袍后,裸露在外的皮肤显得如玉般白皙光滑,除了血污及伤痕显得有些骇人。
说来,从未有人清楚这名邪修是何时来到毒方湿林内,又是如何变得这般强大?单靠吞食无数修士的内丹么?
在方才邪修交给他的人仙内丹消化之后,少年愕然发觉自己眼部伤势重又恢复如初,体内灵力比之先前也愈发充盈。
他一时有些惊诧,虽曾听闻过其余邪修夺人内丹的修炼法门,可从未听说过此举能恢复伤势。
这邪修并未在意少年的神情,只是打量着崭新的绣金黑袍,似乎对此很是满意。
少年紧张的用余光稍稍打量邪修,只觉他的面容有些莫名的熟悉。
那满是血污的脸上,眉眼却相当好看,可惜在他残杀的生性下不过是平添几分邪异罢了。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邪修起身舔了舔手背的血,浅笑着细细打量着少年,这笑容直让少年心底发毛。
“你叫井泾?还真是拗口的名字。”
他沙哑着说。
一听此话,少年瞳孔一缩,心直提到了嗓子眼。
为何他会知晓自己的姓名?
这是自己首次任务,同行中甚至有几位师兄都不了解。
这名邪修,难不成已强大到能轻易看破人心中所想么?
少年不敢多问,他知道邪修喜怒无常,稍有不慎便会如先前那几人一般被他开膛破肚。
自己该对他百依百顺,随时准备离开才是。
“此地甚是危险,且随我来。”邪修低声开口。
言毕,他的身侧卷起无数道阴风,将毒雾生生吹散,破开一条无垢的通道来。
伴随阴风而至的,还有无数只嘶吼的厉鬼。
井泾倒吸一口凉气,在他看来,这些厉鬼想必都是这邪修所杀之人,如今要来找邪修索命了。
该怎么办?
自己如今身前有邪修及厉鬼,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毒雾。
他稍稍向身侧挪动一步,可但凡有丝毫异响,都会令邪修警觉的回过头来。
井泾望着掌心中宗门的定方玉佩,若是此刻捏碎的话,期望与他一道在毒方湿林中的师兄们兴许能察觉到他的位置,届时可以集众人之力,联手将这邪修镇压。
可同时他亦有些担心。方才那几名飞沙窟修士修为皆在真净人仙之上,可却仍被这邪修异常轻易的击杀,倘若自己一众师兄拿他不下反被残害,那可该如何是好?
最终,他还是将玉佩收起。
井泾咽了口唾沫,谨小慎微的跟在邪修身后。
邪修似乎有什么在意之处,前行的步伐并不快,二人约莫花了一炷香时间,才到达一处地洞附近。
望着地洞周围的森森白骨,井泾顿时提不起半点气力,惊恐万分,对地洞是望而却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井泾终于明白那邪修为何不当场杀死自己,偏要令自己换上一身衣物跟他至此。
这可怖的地洞定然是邪修的老巢,他是看自己细皮嫩肉,打算好好在住处将自己生吞活剥,当做佳肴细细品味享用。
井泾呼吸急促,浑身战栗不止。
片刻后他终于回过神来,展开自己全部身法拔腿就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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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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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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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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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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