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新笑着跟她说:“这下你便放心了吧,明天我先在庄里看一看,之后便上独龙岗去把那些木头的款子都结清了,也好叫爹爹放下心来。”
扈三娘点点头:“这话说的是。”
这时丫鬟芽儿端了一盆酸浆子煮的面条上来,这年头这东西叫做水引饼。
今年孙家庄收了不少的小麦,前世的孙新对于粗粮细粮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可是到了这个年代因为物质享用上的匮乏他又发现细粮真的是比粗粮要好下口的多。
既然有了那么多小麦所以家里面主食直接便从棒子面进化到了白面,各种各样的面条是夏天的必备。
这酸汤水银饼之中加了不少发酵的酸汤,细细的煮了之后在夏天十分的开胃。
但饶是如此,孙新看扈三娘去盛那面条之时仍然是额头之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年头天气变暖,刚刚进了六月份在这保暖性极好的房间之中人就呆的有些坐不住了。
更何况扈三娘有了身孕身体更加沉重。
孙新连忙接过扈三娘手上的碗道:“我自己舀,你坐下。”
他想了想对扈三娘说道:“咱们回头便在庄上起个凉亭吧。”
扈三娘摇头:“何必浪费那个钱,热的时候便到下风处去坐一坐好了。傅家庄里倒是起了凉亭,但也不见有多凉快。”
孙新道:“我知道一种凉亭,把水引到亭子之上流下来带走热量,哪怕是大热天也能比别处的环境阴凉许多,咱庄上就修一个那样的。”
这个时空夏天的酷热真的叫人没处藏没处躲,别说空调了,连个电风扇都没有。
叫个人老跟在身边扇扇子不现实,不说效果不好,就光身边走来走去都跟着个人便让人心烦,纯是烧的。
孙新早就想着能修一个以前在科普书上看到的那种自雨亭了,只不过之前钱财一直不凑手,现在既然有了钱,他肯定要修一间凉快的屋子,好让媳妇享受享受。
扈三娘有些舍不得钱财,但孙新却一拍板道:“这事情便这般定下了。”
扈三娘看看他笑道:“你这般说那我也不说什么了。”心里却是喜滋滋的,毕竟她知道孙新要修这亭子是为她考虑。
当晚孙新便找到庄上修碉楼的工匠,跟他们说了这自雨亭的构造。
几个工匠思索半天对孙新道:“修个亭子是不难,关键是怎么把水引上来?”
自雨亭所需要的水量也不多,孙新早就有了相应的想法,直接把亭子建在庄中一处湖面之上,然后在旁边竖个风车,风车用传动轴连接到水车上,十里牌这地方地势平坦,靠海风也很大,风车提供动力足够将湖中的水用水车提到高处了。
那水从高处流到下方来,落在亭子之上,在夏天走进亭去,自会有一番清凉景象。
孙新把自己的设计和那几个工匠沟通一番,几个工匠给孙新报了个价格,就光是修这样一个亭子便需花费一百多两。
怪不得这东西属于奢侈消费,不过现在他手上的钱足够。而且这东西修在自己的庄子里面也不担心被外人看去,大手一挥,让工匠在修碉楼的同时,把这自雨亭也给他弄好。
工匠听说孙新决定了,又见他拿钱拿的爽快,当下便表示这亭子修起来不费事,不过十日功夫大体便能完备。
第二天清早,孙新连忙到庄子上去查看这阵子的耕种情况。
分田的各个佃户种的都是熟地,生产上完全没什么问题,但是来到了新开垦的土地之上,孙新就看到几个庄客,正在那里吵吵嚷嚷的,还互相推搡起来。
孙新连忙上去问是怎么回事,在旁边劝架的邹渊很为难的对孙新说道:“俺们新开的土地中有百几十亩是沙子地。他们两拨人怕这些土地明年都是要分到自己手上去,正在互相推诿不休。”xǐυmь.℃òm
他说时便有一方的庄客卷着袖子指着另一边的人说道:“这地本来就是分到他们来开的,他们只是借了俺们的劳力罢了,现在倒说这地是俺们和他们一块开垦出来的,这不是俺们开的地,庄主明察,到时候他们自己的地自己种,不要赖到我们身上。”
另一边的人也是愤愤不平,指着这边的那农夫说道:“当时你是见我们这块地广阔了,上面的草又没除掉,心道这或许是块好地,便主动和俺们一道来开垦。如今开出来的地见是沙子地便不要吗?这地要是佃时咱们一人佃去一半,谁也不要怪谁。”
孙新看了一下他们开垦出来的土地,发现这些土地正处在他孙家庄土地扩张的中心位置,不可能舍弃,到时候一定是要人种的。
可这些土地的状况都很不好,放眼望去尽是白糖土,这种土地的沙化很严重,浇上水肥之后什么玩意儿都得渗走走,分给谁都不会愿意种。
“这样的地有多少面积?”
那邹渊听到这话时脸色更难看了,小声对孙新说道:“从这里一直往南边去都是,再往更南边的地方咱们也没有开始开垦,但光是开出来的面积就有上百亩了。”
孙新蹲在田头仔细研究了一下,接着便转头叫解珍去牵马来。
骑上马之后他一路往前赶,便见他们圈出来的这土地中前面还有两三百亩的面积都是长着沙地作物。
显然这些都是沙土,只不过孙新发现这些土地并不是完全不可挽救的眼碱性的土壤,这些土地沙化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这里的地势低洼,排水不畅,使得这里长时间没有长出足够高大的植物。没有办法留下太多的营养物质才使得这片土地十分贫瘠。
但如果放在后世这样的田地,只要做好排水,肥料跟得上,这样的土地照样是好田,可放在如今的条件之下庄客门肯定不愿意佃种到这样的田土。
那邹渊见孙新回来很头疼的说道:“庄主你看这如何是好?”
孙新笑道:“改就是了,你安排一群人去把这土地的排水做出来,我派人去买河泥细细的拌到这白糖土里,之后照样是肥田。”
邹渊疑惑:“这能成,要多少钱?”
孙新没回答,这办法当然是最好的,将这些土地全部改成良田虽然今年的投入多一些,但是日后肯定能挣回来。
邹渊则是想起昨天邹润回到家里,虽然守口如瓶,但是邹润却一下把之前欠他的钱全都还了,还掏了不少银钱让家里的老婆孩子去置办新衣物、买些吃食,今早起来又说想要重新修一修房子,邹渊想到他们这趟出去肯定是挣了钱回来了,但现在一看孙新改良田土的手笔他还是不禁吃惊。
孙新这次挣到的钱好像比他想象中要多不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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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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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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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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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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