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想到今天下午孙新吩咐大小砖头通知庄客们都要好生接待一个胖大和尚自然便认出了眼前人,不敢不老实回答。
他脸上忙露出笑容道:“回和尚的话,我们这地和别人庄中不同,都是统一耕种的,又不缺水又不缺肥,而且耕种之时人力扶持,如何会种得不好?你看到庄上的庄稼都是一般的高矮,那正式因为家家不落后的原因,若是哪家的庄稼生长的不好时庄主还要亲自去看呢。”
鲁智深闻言疑惑:“这些东西难道他不使用钱财便能调遣?总不能他还贴钱给你们种地?”
那中年庄客道:“自然不可能叫庄主贴钱,我们家中都有收入,可以拿着钱去买肥料买畜力,庄主他能够给我们点拨些种田的法子便是感恩的了。”
鲁智深点点头,又奇怪道:“可你们庄上总不能人人家中有钱吧?”
那個年轻庄客笑着回答道:“俺们庄上有一个监理会,人人入会,每年总拿出一些钱存到监理会里,用钱时若是哪家青黄不接,打个欠条到监理会去便能借出钱来买种子或是肥料。”
鲁智深闻言点头笑道:“这般便是了,这什么监理会定是他自己放贷的方法,收的利息想必是重,专一的逼着你们花重金给他种地呢。”
这时附近几片田中的庄客也正要收工回家,扛着农具经过,正见到鲁智深身材高大众人看个稀奇,都围着听他们几人说话。
听到他如此说时附近庄客都笑起来。
“一年不过收一成的利息算什么重?用来种地之时谁都愿意借的。”
“一年一成利?”鲁智深大为吃惊,在这年头哪听过这么薄的利息,便是亲戚之间借钱也少有开这样低的利率的。
旁边便有庄客笑道:“这监理会的钱财是我们庄客之间自己筹的钱款,孙新庄主在里头虽也有一成股份,但自己不肯多买,就是要这监理会的钱款都由监理会自己处理的意思。
监理会每年多少利息都是大家商量出来的,我们庄户人家把余钱借出去,每年能得到个接近一成利的收入算是很丰厚的了。
大家谁能保证没有个青黄不接的时候,若是利息定的高了,到时候轮到自己要从监理会中借钱,却不是坑了自己人?”
“他真能一分不往回拿?”
“你这和尚,我们监理会每年账都是公示的,一笔一笔算得清楚了,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孙新庄主做的事情让人服气。”
众庄客闻言都是点头,都说孙新确实公正廉明。
鲁智深闻言呆了半晌,终究是摇头说道:“俺却不信他这般的仁善。”
几个庄客见他不信也不与他过多计较,此时天已近黄昏,众人说笑着就要走,鲁智深追上去几步道:“你等不是已然忙完了农活么?这么着急回去做什么?”
那中年庄客笑说道:“不是不想与和尚说话,只是我正要到学堂里去接孩子吃饭了。”
“怎么?你们这孙家庄还有学堂?”
那庄客点点头,“而今孙新庄主专门在这孙家庄上办了个学堂,只要是庄客的子弟,年纪到了五岁的便要送到学堂里去读书,白日里也不需有人照顾,自有先生看管着。孙庄主还管他们一顿伙食。”
鲁智深更加疑惑,“总不成他还供你们读书科考?你等不是客户吗?”
那几个庄客却摇头笑道:“我们都是给人做佃户的孩子如何能够科举?孙新庄主给孩子读的都是些写写算算的知识,会识字会打算盘,那四书五经之类却是讲也不讲。”
“我瞧着孙新庄主给我们孩子教些这实在的学问反有道理,什么读书科举对于我们这样的人家,那是挂在天上的事情,我等也没这福分,便是认字打算盘这样的本领日后学成了便极好了。有本事的到孙家集上去给人家做个账房,若是真有那个伶俐心之时便到药材作坊或是麻纱作坊里头给人做个工人,再不似我们这般成日里扛着锄头下地,那便是有福气了。”
其实现在的孙家庄还没有给全庄所有儿童提供免费的教育,并不是孙新缺少这一点财力,而是许多庄客都不愿意送孩子去上学,几岁的孩子在家里也算小半个劳动力了到合作社里去赶个牛或者是打点柴也是能挣回工资的,特别是女孩,大多人更是宁愿她们在家劳动也不愿意让她们去上学。
对于这些人的想法,孙新只是劝导,并没有选择强制改变,社会制度是建立在社会生产力的基础上的,孙新很清楚以这个年代的社会生产力根本没有办法适应后世义务教育时期的社会制。xǐυmь.℃òm
现在跟鲁智深说话的这几个庄客也是家里面女人都在麻纱厂做工,家庭收入足够高所以才选择将小孩送到学堂里去的。
整个孙家庄把小孩送去全日制上学的人家也不过就是三四十户而已。
可即使是这样,当鲁智深不相信的跟着两个庄客一起来到那学堂门口,见到一大堆孩子从学堂之中走出来之时,还是惊得睁大了眼睛。
之前同他说话的那中年庄客其实已然是做爷爷的人了,他看着自家孙子从学堂之中跑出来,连忙将小孩抱在了怀里,那孩子高兴的对爷爷说道:“阿爷,今日我在学堂里新学了一首汤头歌。”
“汤头歌,那便是药工的本事了吧?那些字你都认全了吗。”
“认钱了先生还夸我聪明来着呢。”
“好好,”那庄客十分开心:“我家也出了个识字的人了,背给阿爷听听……”
其实那庄客的家庭条件也就是足以温饱而已,衣服上还是补丁摞着补丁,鲁智深便看着这样一个满身补丁的庄客手中抱着孙子,那小孩一路摇头晃脑的念着跟着那爷爷走在田埂上,鲁智深突然心中有了一种奇怪的感受。
他从小习武,不识字,但如今在这孙家庄里便是这般穷苦人家的小孩都能认字背汤头哥,虽然还不太明白孙新让他们读书认字的原因,但是他却总觉得眼前这几十个穷苦人家出生的认字孩子身上似乎蕴含着一种他没有想到过的强大力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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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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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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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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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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