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琉的本命剑,今日在天瀑山剑种天河,然后被屠苏阴神入主神庭洞天,以施彼道还施彼身,将跻身通玄境的王琉斩落天瀑山。
此时王琉昏厥,此时他在山中。
渊河,也在山中。
“嗡!”
随着他话音落下,只见那茫茫山野间,原本的清凉山驻地内,被王琉死死拽住的渊河发出雀跃剑鸣,瞬间挣脱他的手掌直冲天际。
与此同时,苍穹之上忽然大放光明。
随后茫茫剑光落下,如同一条大河坠落人间,剑种天河,映照诸天!
这一刻,整座战场上的人,都看到了那恐怖剑光,剑意之重,比起先前王琉斩出的那一剑有过之而无不及。
半只脚已经踏入山巅的吴鹿抬头仰望天河坠落,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恐惧,但是瞬间又重新变得骄傲起来。
“我为天命,天生魔童,这座战场内,没有人能够杀死我。”
只见她身上魔气滚滚,那道竖瞳更是发出一道恐怖魔光,杀机吞吐想要挡住落下的大河剑意。
“轰!”
浩瀚剑光落下。
吴鹿脸色瞬间变了,因为她骇然发现这一剑她挡不住。
同样是剑种天河,同样是渊河,可先前王琉斩出的那一剑和陈知安抬手斩出的剑光比起来,简直如萤火于皓月之别。
更让她绝望的是,在剑河落下的瞬间,她发现自己身上的气运忽然消失了,彷佛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初入虚神的小女子!
“为什么?”
吴鹿仰头发出一声凄厉嘶吼,彷佛在喝问苍天。
然而她问的太迟了。
只见她眉心竖瞳瞬间炸开,紧接着是那杆高举的长枪崩碎,然后是她的手臂,最后她整个身子寸寸碎裂,哗啦啦散落一地。
摧枯拉朽。
只一剑而已,渊河将她彻底斩成了灰灰。
“白痴。”
屠苏平静扫了一眼已经变成灰灰的吴鹿,身上气势渐渐拔高,就连身躯也跟着暴涨,身后更是生出两道金色羽翼,最后化成一头浑身燃着神火的三足金乌。
双眸冰冷地看着陈知安,冷笑道:“她的使命已经完成,接下来该你了!”
“原来是这样...”
陈知安看着从天空坠落的渊河,叹息道:“贼老天知道我只有出一剑的机会,所以祂让这女人登山,为的就是逼我出剑,而你之所以冷眼旁观,也是因为这个女人本就是替死鬼?”
“倒也不算愚蠢,可惜你明白的太迟了。”
屠苏此时优势占尽,也不着急手动,反倒幽幽感叹起来。
“陈知安,本座从来没有小觑过你,因为在本座进入战场前,已经将你在圣墟甚至在大荒天下的一切所为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本座比这座战场任何人都要了解你,深知你的恐怖。
所以本座进入战场后,都不敢站在你面前,哪怕是跻身通玄后期,依旧没有直面你的勇气。m.xiumb.com
他们都以为我在神殿醉生梦死。
可实际上本座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如何杀死你。
你甚至不知道,当本座听到你在东野大泽剑斩小魔王,剑斩两千余甲,剑斩玄心,屠戮须弥天下的消息时,本座是多么恐惧,又是多么兴奋。
因为你杀戮越多,说明你越强大。
也恰恰因为你杀戮过多,必将被这座战场所不容。
你杀死的每一个人,都会成为天道压在本座身上的一个砝码,你硬生生把本座从虚神境圆满,杀进了通玄境圆满。
甚至本座隐隐有种感觉,如果再让你杀下去,本座可能会刺破那层壁垒跻身洞天。”
说到这里。
屠苏再次长叹一声,发出惋惜的感慨:“陈知安,你真的很强大,如果不是因为你我阵营不同,我甚至舍不得杀死你。”
可惜啊!
本座,是你的苦手!
只有将你扼杀,本座才能成为这座战场真正的天命,才能让逐鹿天下重开,才能让神魔重归天地。
这,是我们的宿命!”
屠苏的惋惜没有半点作伪,只是眼底的杀意也没有半点作伪,那神庭洞天中,他的阴神已经变成了一头三足金乌,神火充斥整个神庭,只要他神国降临,整座天瀑山瞬间就会化作滔天火海。
这是赤帝金乌的神通。
那神火化作一杆金色长矛,恐怖高温灼烧之下,周遭虚空都变得扭曲,屠苏目光落在陈知安身上,杀意凛然:“陈知安,还有遗言么?”
陈知安手掌抚过剑匣,幽幽道:“二弟啊,既然你对我那么了解,你就没有想过,先前杀死吴鹿时,我为什么要用渊河,而不是我自己的剑?”
“你,还能出剑?”
屠苏脸色瞬变,眼底闪过一丝恐惧,只是立刻又抹去,俯瞰陈知安冷笑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本座立身此地,早已洞彻天机,天道封锁之下,你绝无出第二剑的可能!”
“我的确只能出一剑。”
陈知安幽幽道:“只是谁告诉你,先前那一剑是我出的?”
话落,只见原本昏倒在山野中的王琉缓缓起身,抬手接过从天而降的渊河,嘴角一歪,虽然脸色惨白,但那骄傲得意之色哪怕是再多风雪也遮掩不住。
“剑种天河、映照诸天,我王大剑仙在这天瀑山跻身通玄,属于逐鹿天下第一个通玄剑修,天命所归,杀个白痴不是很合理?”
“你...”
屠苏看着山野间那个被自己随手打落天瀑的跳梁小丑,道心瞬间出现了一丝裂缝,先前为了钓鱼,他故意留着王琉不杀,甚至不屑去杀。
可没想到,临了竟被他摆了一道。
先前从天而降的大河剑意,竟不是陈知安斩的,而是王琉?
陈知安手握拂烛幽幽笑道:“屠苏,还有遗言么?”
“我...”
屠苏嘴唇张开,然而他还未开口,陈知安的剑意天地已至。
只见神庭之内忽然蝉鸣响起,风雨萧瑟,惊雷滚滚落下,陈知安持拂烛闲庭信步踏入神庭,平静看着那神色冰冷的金乌阴神,抬手,出剑!
“唳!”
金乌如火,展翅欲飞,那杆长矛更是倏然洞穿虚空向陈知安刺来,神火扭曲虚空,引起恐怖气象,将整个苍穹都映得通红,好似大火烧云。
然而拂烛最擅长的就是灭火。
剑光斩过长矛,斩过金乌,最后悄无声息斩过神庭。
剑光所过之处。
一切异象被如冰雪消融。
就连那猩红的苍穹,也彷佛一块幕布被撕开,露出一条灰线。
屠苏感觉颈脖间有些冰凉,簌簌风声在耳边响起,他惊恐地低下头,却见那金色衮袍上染上了一片金红色。
屠苏曾经很喜欢听这种声音,只要速度够快,剑刃抹过脖子的瞬间,像风一样!
他骄傲的头颅低下便再也没有抬起来。
好似瓜熟蒂落,骨碌碌从山巅滚下,然后顺着瀑布顺流而下,最后跌落深潭,彻底闭上了眼。
就在他闭眼的瞬间,雷鸣寂灭,落了半个月之久的风雪忽然停了,天空重新变成灰茫一片。
整座战场都陷入寂静之中。
厮杀停歇,万马齐喑,只剩下那拂烛剑鸣余音不绝,剑鸣清晰落入所有人耳中,轻若蚊蝇,却又重若大道雷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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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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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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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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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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