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帝兵神王藤洞穿虚空回到帝星之上。
陈阿蛮无视跃跃欲试的安岚,没有阻止祂离去。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帝兵有灵,作为唐氏镇族之宝,除非陈阿蛮也跻身准帝境,能只手磨灭准帝留在帝兵内的印记,否则很难让帝兵背叛。
安岚嫌弃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倒回返生棺躺尸去了。
她伤势比陈阿蛮重。
在陈阿蛮和姬元圣单挑时曾独战五尊圣人,被打爆许多次,要不是她修行仙魔造化功,现在都可以吃席了...
陈阿蛮见安岚躺回返生棺,低头看了陈知安一眼,也掀开棺材板也躺了进去,甚至伸出一只手拽住棺材盖将其合上。
须弥之后。
只见返生棺震荡虚空,消失在天穹之上...
随着返生棺离去。
这场圣人之战,彻底落下帷幕。
.......
后史载。
武德正统三百零九年、伪帝承定二年、十月朝。
圣墟开、帝族临,诸圣战于白玉京。
天地动荡,苍生跪迎。
陈留王登天擂鼓、聚人族气运,掌人族帝兵,述人间规矩,杀罪帝,诛未央,除元圣,屠十二部神将、异兽妖禽万余众...
是夜,圣人陨落,血雨倾盆,天地同悲。
是夜,大宗师黄老狗率陈留黑骑北上荒原,斩首北座王庭翰儿王,又与帝师秦魏先大军前后夹击,于拒北城一夜屠尽北座王庭三十万铁骑。
是夜,左相苏如集结镇南军、反王军、六十余万,于乌水畔埋葬南巫五十万大军,又只身南下,万里追杀巫族大元帅,将其斩首于巫国帝都城下,飘然远去。
十月初一,大荒天下杀声沸扬。
终结了大唐边境数十年纷争不断的局面,此后五十年无忧,天下安宁...
十月朝,寒衣节,承安帝登基,改年号为永安,称永安元年。
......
陈知安死了。
大战落幕后,帝兵登闻鼓破碎虚空消失不见,而他也终于忍不住彻骨疼痛,向满城百姓挥挥手后,华丽转身,一头摔死在了白玉京。
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此后的事和他无关,他也懒得管了。
武德驾崩、伪帝驾崩、二皇子归西、四皇子夭折,李氏只剩李承安一根独苗,不想当皇帝都不成了。
满朝文武又是三个权奸的门下走狗。
大腿们都做了乱臣贼子,对于皇帝的人选,他们自然不会有半点意见…
天上帝星刚刚隐匿,满朝文武就齐刷刷入了白玉京,赶在午时将至的时候,把李承安推上了皇位。
李承安接连引气运入体、早就不堪重负,一边吐血一边登基,等仪式走完,他也彻底晕死在了龙椅上。
要不是青丘老狐又替他送来一株圣药,他差点成为有史以来最短命的皇帝......
……
就在这边李承安忙着登基时。
圣墟,也悄无声息开启了。
不过令人诧异的是圣墟不是开在长安陈留侯府,而是开在了白帝城...
静悄悄开在白帝城一座破败小院里。
迈入小院,便是另外一座天下。
圣墟开启后,天上剑雨遮幕,异兽妖禽奔腾,就连刚死了老大和大祭司的北座王庭,都有修行者赶来。
只半炷香时间,整座天下大宗师境以上的修行者,齐聚白帝城...
当然,有姬氏的前车之鉴,天上血雨犹然未止。
无论是大宗师也好,圣人也罢,都显得极为低调。
大多只身前来,最多就是骑一匹异兽。
再没那金光铺道、圣兽拉车、吹啦弹唱、叫天下百姓跪迎的白痴了.....
收到圣墟开在白帝城的消息。
陈知安诈尸而出,一条条命令下达,柳七亲赴白帝城,筹备青楼开业。
而另一边。
差点死在龙椅上的李承安也一边吐血一边任命了柳七为白帝城城主。
柳七临危受命,手持圣兵道尺,挪移十万里出现在了白帝城。
他修为虽然不过通玄境而已,但他背靠青楼和新帝。
只要不是白痴,都该知道什么叫做天威浩荡…
所以他入主白帝城极为顺畅,青楼开的更顺畅,只半日时光,就已经把牌子挂上去,宣布营业了。
.......
“圣墟,又开了...”
大雪山之巅,尘封了不知多少年的宫殿缓缓打开。
一道虚无缥缈的身影负手站在殿内,遥遥看着白帝城:“总有人言,恨不能与太虚大帝并肩,恨不能与荒古大帝同世。
可只有我们这些失败者才明白,和一尊大帝生于同一个时代,是何等悲哀之事....
当年本座渡过三次圣劫,与荒古同境争锋,一招落败。
跻身帝境无望,自封于这雪山之巅...
今圣墟重现人间。
四座天下的天骄再次逐鹿。
不知这一次,又是谁踩着累累白骨登临帝位...”
言及至此。
那缥缈身影叹息一声。
回头看向大殿内躬身立着的雪山宗宗主道:“轩辕,恢复昆仑虚之名吧,当年本座自封,恐有大敌来犯,才让昆仑虚改头换面。
如今故人早已凋零,没有遮掩的必要了。”
“是,欧阳圣主!”
雪山宗宗主低声回应,待抬头时,大殿内已没了圣主的身影......
......
黑风山洞天。
柳七垒的坟茔内,忽然有两只枯瘦手掌从土里伸了出来,手掌胡乱在坟头薅了几下后,苍老的怒骂声响起:“无量你娘的天尊,哪个王八蛋把道爷给埋了?”
骂了一阵后。
手掌把土堆扒开。
只见一个身穿破烂道袍的老道士颤颤巍巍地从坟里爬出来。
倒在坟头大口踹气,好像只是扒开土,就用尽了全身力气。
老道士目光扫过坟头,待看到土堆前竖着的墓碑上那‘恩师酒疯子之墓’几个大字时,老道士嫌弃地咒骂起来,脱下道靴软绵绵地向墓碑丢去。ωωω.χΙυΜЬ.Cǒm
道靴砸在墓碑上,墓碑依然坚挺着,甚至道靴还被挂在了上头,随风荡漾,就像在嘲弄老道士无能。
“无量你娘的天尊...你个小王八蛋!”
老道士恶狠狠地咒骂一句,想要起身,奈何力气不够,只能躺在坟头继续大口踹气。
踹了许久后,老道士气息终于平静下来。
下意识朝腰间摸去。
摸到一个青色葫芦,手感微沉。
小心翼翼地拔开葫芦,一股子酒香溢出。
老道士顿时两眼放光:“是千年的仙人醉,乖徒儿,乖徒儿啊!”
拎起葫芦咕隆咕隆灌下几口酒,老道士脸色瞬间变得红润起来。
一股子神秘莫测的道韵流转,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一步迈出。
老道士消失在洞天内,临走前,顺手还把那墓碑给拔了。
与此同时。
天下各处。
山水之间洞天之中。
各有隐世宗门出世,一个个气息如渊似海的大能现世,钟声长鸣不绝于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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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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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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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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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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