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顾不上在场的所有人,夺门而出,留下一群人满是错愕面面相觑。
朔风见南弋听后反应十分异常,紧接着跟了过去,怕她出事。
褚和见情形不对,嘱咐陆停云好好卧床休养,带着内门弟子也大步去了擂场。
一时间,只剩下江渡愣愣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他见床上的陆停云有些不老实,挣扎起身。
“动什么动!动动动,你给我老实躺着养伤,一个个净不让我省心。”江渡朝着陆停云道。
南弋到了擂场后,只看见众人围成一圈,三三两两互相交谈不断,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有些沉重。
她走上看台,到了慕修然和慕清绝身边,一边看着下面的情形。
“父亲,大哥。”
南弋透过各大宗门的人群,看见下面站着一群玄色衣裳的人,约莫二十来人,队列整齐,像是精心排列过一般。
这些人各个戴着铁制面具,遮挡了全部的面庞,只露出两只眼睛能够目视。他们的身上配置了弯刀匕首双刀等不下三四种武器,隐藏在衣裳里的暗器不知道有多少。
除此之外,这群人全部身着披肩铠甲束袖,心脏处更是有打造精巧的护心甲。
只一眼,南弋便觉得这群人全身的都是死亡的气息,那周遭的杀意显露无疑,就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活死人。
她干过那么多杀人的任务,怎么能不知道这群人的杀意到底是如何来的。
诡启,那是子霄谷收集情报以及培养死士的地方。
当初出学莫堂的时候,莫字辈的人可以选择当死士。可是让南弋一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有人想当死士。
所有人明明都想在子霄谷生存下去,当了死士和死亡之间便近在咫尺,一不留神便会丢了命。
据她所知,当初和她一批出学莫堂的人里,没有人去诡启成为死士。
死士的消息,在子霄谷里几乎不存在。
诡启之地和这诡启宗又有什么关系?
“父亲,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慕修然也看着下面剑拔弩张的情形,眉头紧锁,神色严肃:“江湖上新建立的宗门,以前从未听说过。”
连她大哥慕修然都没有听说过的宗门,要么是寂寂无名的小宗门,要么就是实力强大到一定地步,对外界掩藏了所有自身的消息。
可是她光看着,就已经觉得这群人来者不善,实力难测,尤其是每个人身上的杀意,尤为明显。
南弋看见那群人前面站着一位头发半白的人,身穿一身灰麻衣裳,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粗拐杖,年纪像是已逾六十,只不过她一见此人的面容便觉得十分厌恶。
野心,欲望,弑杀,算计,统统写在脸上。
“大哥,他是谁?”南弋意有所指。
慕清绝此时开口道:“江道渊。”
江道渊?他是谁?
只见那叫做江道渊的人上前几步,在各个宗门长老面前似闲庭信步一般。
“慕门主,许久未见呐。今日老夫前来,慕门主不会不欢迎吧?”江道渊声音微微沙哑,像是沙子一般粗粝。Χiυmъ.cοΜ
慕清绝未露半分笑意,“江长老现身宗门大会,到底有何指教。”
江道渊大笑几声,环视场上各个门派:“老夫今日来,自然是开门立派。以后的江湖宗门,会有诡启的名号。”
越阳宗一位长老神情颇为嫌弃道:“江道渊,当年你可是被踏寒逐出宗门的丧家犬,如今有什么资格同在场的宗门平起平坐?”
江道渊突然面色阴沉,转身看着方才开口的人:“老夫今日便告诉你,什么叫做有资格。”
南弋看向一旁的踏寒宗,只觉得这件事关乎陈年旧事,背后的关系看来很是复杂。
按照刚才越阳宗长老的说法,这江道渊以前是踏寒的人,还是被逐出宗门过的。此人看来,来头不小。
踏寒宗的三位长老神情严肃,一言不发看着台上的人。
“几位师弟,别来无恙啊?”江道渊目色沉沉,紧盯着踏寒的人,语气颇为不善。
踏寒宗里有一位年纪较长的万敬山长老开口斥责道:“你当年已被师父逐出宗门,踏寒如今和你再无关系!”
江道渊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声甚是可怖,“那老夫要多谢当年之事,这才有如今的诡启。正好,不如踏寒今日来与老夫手下的门徒比试一二如何?”
惊微程筎长老道:“江道渊,宗门大会可没邀请你来呀?你这不请自来,到底没有江湖规矩。”
江道渊冷哼一声:“规矩?以后的规矩由谁定,且不一定。”
越阳黄信长老嗤笑:“江道渊,你还是和当年一样,狂妄自大。还好踏寒掌门发现你这种人留在门内只会败坏门风,早日把你逐出了师门!”
“闭嘴!”江道渊话音刚落,他身后玄色蒙面的人突然射出一道暗器。
越阳的人眼疾手快,出剑挡住,那暗器下一瞬间便射在了台柱子上,深深嵌入其中。
南弋看见那玄衣人出手迅速,像是带着十分的力道,暗器直冲着越阳宗长老的喉咙而去。
随便一出手就是这般实力,恐怕和子霄谷夜部出色的影卫不相上下。
南弋静静站在慕修然身边,发现朔风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自己身后。
她看着眼下剑拔弩张的局面,恐怕是旧人寻仇来了。如今趁着宗门大会,各个宗门皆在场,一并了结清算。
南弋并不明白过去宗门之间发生的事,只能从每个人说的话里找出线索。
江道渊看着台下的众人,语气嘲讽不屑:“如今宗门人连上台应战的人都死绝了吗?宗门大会,我看就是个笑话。”
他看着踏寒的方向,眸色阴沉:“踏寒,我看到底都是一群废物!”
南弋一见这场面,心里想着,这人果然是来寻仇的。
如今这擂台,看来是不得不比了,就是不知道哪家会先出头。
这群玄衣人,实力到底如何,众人都没有底。
越阳长老怒道:“江道渊,你别太放肆!”
说完,那越阳长老授意门下一个弟子飞身上了擂台。
南弋认得这上台的这人,实力在越阳宗来的这些人里算是厉害的。前些日子还伤了踏寒的一个弟子,打赢了几个清元门的人。
江道渊见状,手里的拐杖重重点地,立马身后有一人上前,准备对战。
南弋微微皱眉,只觉得眼下形势不明。
这些玄衣人,恐怕哪个都不太好对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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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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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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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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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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