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的时候,他指着夜煞,轻哼一声,“你就站在这儿等着。福安,你看着他。”
夜煞听后不满,可当着君烨的面不敢发作。
这死老头子就会给他使绊子!
药王准备进清风堂,却没想到被福安给拦了下来。
“这个……这个后院有些乱,您在这儿喝茶就成!我给您取茶具来!”
药王有些疑惑,准备去后院换身衣服。
他现在还赤着脚呢!衣服上还有泥点子!
他这个老头子也要面子的!
“别动!”福安立马阻止准备进后院的药王,一脸惊恐。
药王:“???”这孩子今天有毛病?
君烨:“……”这孩子铁定有毛病。
福安默默吞了一口水,一心想着后院书房里……还有少儿不宜的事情呢!
药王上年纪了,可不能再受刺激!
*
夜煞一脸不爽地站在不远处的竹林里,踢了一脚刚长出来的竹笋。
“踢坏一棵,十钱银子。”福安站在夜煞旁边,满是防备。
“小鬼头,你咋不去抢!”
夜煞很想翻个白眼,他就知道玉鸣山没一个好人,个个反骨。
“老、叔、叔。”福安冷眼抬眸,一字一句蹦出来。
“老……老……老叔叔??”夜煞被气得舌头打结,火冒三丈。
“我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老?!我明明二十又八,不过三十!!”
福安看着他极力挣扎的样子,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小鬼,我可告诉你,你可以对我没礼貌,但是不能对那位贵人无礼。”夜煞警告着。
福安看着那容貌出色的男子坐在清风堂里,不知和药王说了什么。
这人的身份定不简单。
“……他是谁?”
“想知道?”
“……”
夜煞站直了身体,眼神也不再像方才那般随意。他看向君烨的方向,目光沉沉。
“他是一位贵人。”
“你年纪小,或许还不知道,药王和鹤惊寒当初被逼入绝境,是被这位贵人所救。”
福安蹙眉怀疑,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他到底是谁?”
“子霄谷真正的主人。”
没有君烨,便没有子霄谷。
*
窗外的竹影婆娑,清风穿堂而过,带走些许清冽扑鼻的茶香。
“一别数年,故人饮新茶,老夫尝着滋味却是完全不同了。”
君烨浅浅尝了一口,眉目舒缓柔和了下来。
“玉鸣山的景致,一如从前。”
“风景依旧,可眼前人却不同。”药王看着和自己印象里判若两人的君烨,神色复杂。
“盛京的风水到底不一样,老夫方才竟不敢相认。”
从前这人,身上是遮不住的杀意和阴晦,甚至藏着隐隐的疯狂。可如今一见,他只是素衣加身,行礼有度,眼神中都带着伪装。
现在的他,更让药王觉得深不可测。
君烨微微扬起嘴角,垂眸喝着热茶,对药王的话不置可否。
“今日来此唐突,实在因为有求于您。”
药王声音微冷,“老夫可不会随便应人要求。”
“有条件,您但说无妨。”
“老夫不过想得到一个答案。”药王抬眸看向君烨,眼神中带着威压。
“三年前,老夫那小徒儿被你调去了盛京。老夫虽想把她留在玉鸣山,让她安安静静地生活。可她到底是接受了你的调令。”
“她唯一一次从盛京回来,余小子听说后连他都让人送吃的过来。临别时我那小徒儿给我磕了三个头,可老夫竟然没想到,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她!”
药王说着,已然是发怒。
“老夫从未想过,最后收到的却是她坠崖身亡的消息!”
南弋是他真心实意收的小徒儿,寄予了莫大的期盼。若是留在玉鸣山,便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事。
可南弋那么机灵,能力出众,不可能就那么容易死了。
尤其是南弋最后离开玉鸣山之前,她一反常态给他磕了三个响头,那神情宛如诀别一般。他那时就感觉异常,却没有细想。
“你告诉老夫,我那徒儿如何就死了?”
君烨看着地上光影摇晃微微出神,却一字一句将药王的质问听了进去。
当初,君烨自己也不相信南弋死了。
“你想要的东西,老夫可以给。可你必须告诉我,我那小徒儿到底……”
药王最终还是没有将死字说出口。
“她没死。”
“她如今活得比从前更好。”
君烨眼眸清冷无波,神色淡然如水,可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些许笑意。
一时间,他似乎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没死?那她人呢?人在哪里?我那徒儿……”药王止不住地问着,满是激动。
他的小徒儿还活着!
“这里困住了她,所以她从头至尾,只想着如何离开。”君烨垂眸,掩去了眼中的失落,平静地道出口却清楚感觉到心底的酸涩。
他想留,却丝毫留不住她。
君烨感受到茶水的温度从指尖流逝,“如今她有疼爱她的家人,也得到了一心想要的自由。只是,她怕是不愿意再回来。”
“老夫早知我那徒儿不甘心久困深山,所以才同意让她出谷,去了盛京。”
药王带着打量的目光看着君烨,“可是盛京乃是虎狼之地,我那徒儿也不会甘心困在盛京。”xiumb.com
“如今的局面,老夫早该料到。知道她如今安好无虞,我这师父也就放心了。”
君烨忽地轻笑出声,眼中满是凉薄。
所以她一早就打算好了是吗?利用去盛京的机会逃走。
“你要的东西,稍后老夫便派人取来。”
“实不相瞒,这东西不是我需要,而是……南弋需要。”君烨道。
药王惊诧,“莘蓝乃是解毒之物,南弋那丫头可是……”
“她很好。”
药王听着君烨的语气,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心里不禁多留意了几分。
“关于莘蓝,老夫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告知。莘蓝如今绝迹人世,老夫所有也只是偶然得之,已有不少年岁。世人不知,莘蓝从前可是蛊虫所食之草。有莘蓝的地方,必定有蛊虫。”
蛊虫?君烨想起了万蛊宗。
如今药王特意提醒,不知这是告知他,还是借他告诉南弋。
“多谢药王相赠。”
药王看着君烨,神色复杂,“为报你的救命之恩,老夫避世多年。谷中一应所需丹药,老夫皆无所缺。老夫不求你什么,只是想请你别把图谋算计加在我那徒儿身上,不要伤害她。”
“这是老夫唯一的请求。”
“好。”君烨答应得干脆,没有思考一般脱口而出。
他哪里舍得算计她,又怎么忍心伤她。
杯中茶水早已没了温热,君烨起身朝着药王行了一个礼,随即大步离开了清风堂。
*
福安抱着东西,一脸不爽地领着身后两个人下山。
要不是老头子让他邻路带人下山,他才不干。
“小鬼头,你别把我们带错路了。”夜煞调侃道。
福安回头白了他一眼,像是在看智障。
“这院子是谁住的?里面还扎了一个秋千。”
夜煞抬头看了一眼门头,“念寻居,名字不错。”
福安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喋喋不休的夜煞,心里很是嫌弃。
这老叔叔真吵死人了。
再说了,姐姐住的院子名字当然也好听。
君烨闻话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匾额。那是南弋的字迹,他如何认不出来。
念寻居,念寻……
君烨猛地瞳孔微缩,整个人定在原地,一阵刺痛绵绵不休在心底泛开,继而是深深的无力和落寞。
念寻,她连住处都用了那叫做东寻的名字。
东寻既是她心底的人,对她如此重要,?他如何去争才能在她的心里有一块位置。
君烨兀地自嘲冷笑,只觉得牌匾上的字十分碍眼,提醒着他多么……可怜可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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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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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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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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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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