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妮妮看到那婴儿哭得十分伤心,小脸憋得通红,脖子也是粗红肿胀的样子,似乎是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她赶紧解开襁褓,发现婴儿的胸口有一股紫黑色的寒气正在四散开来。
这孩子是被妖气附体了!
孩子才这么小,根本承受不住妖气的反噬啊,如果不救他,他肯定会死。
她得救孩子!
她咬着牙,心里想着,毕竟这是妹妹留下的唯一骨血,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孩子不明不白死掉,否则妹妹泉下有知也一定会怪罪于她。
可孩子太虚弱了,那股妖气已经根深蒂固进入他的五脏六腑,如果用真气生生逼出妖气,孩子可能也会没命。
胡妮妮法力有限,沉思良久后她只得选择自断一尾,
将那股妖气暂且封印到孩子的左手腕处,形成一个闪电形状的胎记。
等日后这孩子长大成人,学习了道法心法,能护住自己心脉的时候,她或许能够再想办法救他。
胡妮妮讲到这里的时候,石剑愕然地抬起自己左手,掀开长长的道袍袖子,露出手腕内侧。
那手腕上赫然有一道闪电形状的胎记。
孙正一脸诧异地惊叫道:“天哪!石剑道长,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被妖气附体的孩子啊!”
无论是根据年龄推断,还是根据这个胎记,大伙都猜出了石剑的真实身份。
石剑自己显然是最懵的一个。
在他的故事线中,只记得自己出生在农户家,后来家中遭遇悍匪被洗劫一空,父母双亡,他不得不上山拜了月神宫的丘处鸭道长为师。
丘道长教他道法武艺,他算不上有天赋,但也比较勤奋,
在几个师兄弟之间,勉强属于中等水平。
石剑紧紧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那枚胎记,有点不敢相信。
一开始他全当听笑话似的听别的玩家讲故事,想不到最后竟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自己明明是农户家的孩子,跟这狐族的白狐,还有凤鸣教的前圣女,怎么会有瓜葛呢?m.xiumb.com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石剑摸着后脑勺,觉得脑袋里乱的跟浆糊一样。
众人见石剑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就继续追问胡妮妮:“所以,这就是你断的第三尾了?为了救那个被妖气附体的孩子?”
胡妮妮默默点了下头。
傅贵妃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不断尾救你妹妹呢?”
胡妮妮难过地叹着气说:“浅浅那时已经散掉了三魂七魄,断尾之法也救不回她了。但她的孩子还有一息尚存,而且是个凡胎,我自断一尾,便能暂且保住他的性命。”
傅贵妃又问:“那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我孤身一人生活在狐族,未曾婚配,带着一个男婴毕竟是不妥,索性我就将孩子放回竹篮里,放在大瀑布下的潭水边,还留了一张字条,希望好心人能把这孩子养大。”
最后李燕燕也出面证实了此事:“大约三十年前我曾在瀑布下的水潭中捞起一个竹篮,里面躺着个男婴,竹篮里的字条上写着:希望有缘人能带大这个孩子。”
李燕燕看向胡妮妮,“留字条的人就是你吧?”
胡妮妮愕然地再次点头。
想不到世界这么小,真可谓是缘分天注定。
胡妮妮疑惑的说:“既然孩子被高道长您给收养了,那您一定知道他的下落吧?他就是石剑道长?”
“是,也不全是。”
李燕燕一番话让大家摸不着头脑。
未免各位误会,李燕燕只得解释道:“我一个女道长,带着孩子属实不便,而且那段时间我师门发生了一些变故,我也因故离开了月神宫。所以我只能把孩子送到山下的一户农家了。至于后来孩子怎么样了,我就不清楚了。”
不管怎么说,石剑手腕上的印记已经说明问题。
他现在体内妖气尚未除尽,日后恐怕还会引来祸端,众人都愁眉不展看着石剑,只盼哪位高人能出面帮帮石剑,散去这股妖气。
傅贵妃:“我打断一下啊,现在有个问题,石剑到底是白狐跟吴渊的孩子,还是前世的凤小芙所生之子?这个必须得搞清楚一下啊,我系统里得回答这个问题……”
傅贵妃将她的任务直言不讳。
其他人或多或少也露出讶异的神色,有人还偷偷瞄了一眼老村长。
见老村长认真听着大伙讨论,没有发言,玩家们各自脸上浮现出不一样的表情。
这些人当中除了傅贵妃,也有其他人物是收到了同一个系统问题的。
胡妮妮就说:“在我的故事中那男孩是我妹妹胡浅浅的孩子,浅浅和我说过,她爱上一个凡间男人,跟他有了孩子,要和他长相厮守,如果不能厮守那就殉情。男婴也是我妹妹抱回来托付给我的,所以我觉得应该就是浅浅所生。”
凤小芙却说:“我自己怀胎十月产下的婴儿,我自己能不知道嘛?胡浅浅抱走的孩子就是我的,你们不是说有个竹篮子吗,那竹篮子就是证据呀!那是我亲手编织的竹篮子,生孩子那天就放在我屋里的,我的孩子出生以后也是放在竹篮子里的。”
“等一下,你说……竹篮子?”胡妮妮突然神色一凛,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紧紧攥着拳头,“我之前自断一尾救过一个被雷劈的孩子,难道说……”
傅贵妃作为一个女性角色,也开始站在胡浅浅的角度思考问题了,
她分析道:“如果我是白狐,爱上凡间男子,想和他私奔又怕家人反对,我肯定会跟家人把事情说的严重点,比如……我和情郎明明只是牵了个小手、偷偷私定终身,却跟家人说我和情郎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连孩子都生了,那样我家人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吧。”
几个男玩家几乎异口同声的说:“你的意思是,白狐根本没生过孩子?”
李燕燕也点头:“我觉得有这种可能!”
大家这么一分析,事情就明朗多了。
白狐爱上吴渊,向姐姐撒谎只是为了让姐姐同意自己跟吴渊在一起。
至于后面突然抱回来一个孩子,那很有可能是凤小芙的孩子。
凤小芙对她有救命之恩,她自己命不久矣,肯定想临死前托姐姐帮忙照顾恩人的孩子。
凤小芙也说:“我的孩子刚出生就遭遇天灾,白狐告诉我,孩子是她姐姐救活的。后来孩子就被人偷走了,你们觉得是谁偷走了我孩子呢?”
“还能有谁,肯定是鸟妖呗!”傅贵妃这次难得当了一回明白人。
凤小芙不解道:“可我跟鸟妖无冤无仇的,我一个凡人的孩子,鸟妖为何要偷走呢?”
傅贵妃“哎”了一声,长叹一口气,“你没听胡妮妮说嘛,那鸟妖阴险毒辣,最喜欢搞偷袭,这人有善恶,妖自然也有好坏,反正鸟妖就是坏蛋,专门搞破坏的呗!”
凤小芙听了感觉很无奈,气得牙痒痒。
这是不是就叫灾难来了想挡也挡不住?人倒霉时喝凉水也塞牙缝?
众人讨论到这里,关于孩子身份的故事基本清楚了。
有的人就坏笑着起哄,让石剑赶紧认亲。
石剑一脸窘样的瞅着凤小芙,一个比自己还年轻的“娘”,他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叫“娘”。
那凤小芙也识趣的很,并不打算难为他,
大概是觉得在现实生活中对方跟自己是同事关系,现在玩个游戏还得认个娘,双方都别扭吧,
凤小芙就很慷慨地朝石剑摆了摆手,“你也不用急着认亲,反正那是我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谁和谁是亲戚还不一定呢。”
“说的也是……”石剑自己赶紧找了个台阶下了。
大家又看向胡妮妮。
李燕燕问:“那你的第四尾是怎么断的呢?”
“这事说来话长了,那我就长话短说吧!”胡妮妮冷笑一下,说出了她妹妹死后,后续的事件。
原来这红狐狸继续修炼数十载后,一次下山游历时竟感觉到京城内有一股妖气流窜。
那是一股紫黑色的妖气,与几十年前她妹妹遭遇袭击的那股妖气十分相似。
胡妮妮觉得害死妹妹的仇人又出现了,此刻正躲在京城中。于是她便也悄悄藏匿在城中,暗中调查是不是鸟妖在作祟。
妖气先是在城中四处流窜,先后有不少青年壮汉离奇猝死了,之后妖气就窜到了宋氏医馆。
胡妮妮伪装成一个感染风寒的女子,前去宋氏医馆看病,在小厮的安排下住进医馆后,她无意间听到小厮们说悄悄话,
说是后宫有位胡贵人得了重疾,像是被人下毒了,躺在床上呕血了一天一夜不止,御医看了都束手无策,
皇帝派人贴了告示满城寻找厉害的大夫,之后宋明朗大夫揭了皇榜,进宫给这胡贵人探病,结果用两三味草药便吃好了这病。
胡妮妮前脚刚听着墙根的八卦,后脚那宋大夫就回医馆了,
宋大夫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厮脸上都是笑眯眯的,还在打听皇帝什么时候会下赏赐给他们主子。
谁知话都还没说完呢,宫中又传来消息,说是胡贵人又不行了,请宋大夫赶紧再进宫一趟。
胡妮妮故事讲到这里,所有人都转脸看向当事人——宋明朗。
宋明朗阴沉着脸,哀叹了几下,
“行吧,既然故事讲到我这里了,我就澄清一下。那位胡贵人的确是中毒了,而且是中了剧毒,据我诊治,应当是凤鸣山上生长的一种含有剧毒的蛛心兰花草所致。但你们应该明白,有些花草用量不当是毒物,用量恰当就是补品。而毒物的解药一般就生长在附近,相生相克。我之前正好曾带人到凤鸣山上采药,医馆中留有那些花草,我才歪打正着解了胡贵人的毒。”
胡妮妮追问:“那后来呢?那个胡贵人到底死没死啊?”
“死了。”
“啊?为什么呀,你不是已经给她解了毒吗?”
宋明朗低下头:“蛛心兰花草的毒确实是解了,但当我第二次被召入宫以后,胡贵人很快就死了。我检查胡贵人的尸体,发现她又中了另一种毒。此毒十分凶猛,无色无味,见血封喉,我和所有的御医都辨认不出这是什么毒素。总之,只能说后宫之中有人看胡贵人不顺眼,她命数在此,逃也逃不掉吧!”
胡妮妮:“那后来呢?皇帝查出是谁干的了吗?”
不等宋明朗说话,其他几个玩家都不约而同看向了傅贵妃。
这后宫最有权有势的就是傅贵妃了,除了她,谁还敢下这种毒手?
本以为骄傲自负的傅贵妃会马上甩手澄清,表示不关她的事。
谁知这傅贵妃竟然哑口无言,一点要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众人心里也就有了数。
宋明朗继续说道:“后宫之争,往往关系到前朝党派之争,甚至是储君之争。我一个平民百姓,自然不敢随便过问。其实当时皇帝是打算查来着,但御医们暗中跟我说,要我别多嘴,影响朝政局势,说不定还会动摇民心,引致更大的祸端。我当时一想,确实如此,所以我就只向皇帝秉明胡贵人得了不治之症,皇帝只能就此作罢。”
宋明朗说完,看向傅贵妃,用一种有些埋怨的语气说道:“相信大家心中都明白这事跟傅贵妃脱不了干系,傅贵妃在皇帝面前享受恩宠三十载,至今却未得一子,当今的太子殿下是已故的先皇后所生,胡贵人又素来和皇后党派之人亲近,傅贵妃一定使了些手段吧?”
傅贵妃撇过脸去,一句话也不说。
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吱声,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说不定傅贵妃也是有苦衷的呢!
胡妮妮就继续讲道:“自打这件事之后,我发现流窜在宋氏医馆的那股妖气慢慢向皇宫飘去,一直笼罩在东宫上空。原来是有一股邪恶势力在作法,想要生灵涂炭。”
李燕燕听了,神色微微一凛。
她当时也察觉到了那股邪恶势力,所以秉明师父之后,师父让她保护太子,她才登高山作法与那股邪恶势力对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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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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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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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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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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