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三人一起说是,李婆子斜眼看了下其他人,她越发觉得大奶奶不是个会管事的,嘴上说偶尔查看,也就是说说罢了。
云曦懒得去看三人的神情,反正规矩定下了,谁要是错了规矩,也就很好拿捏到错处了。
“张管事留一下,你们两个先走吧。”云曦道。
李婆子看向王婆子,想看看王婆子的态度,不知道大奶奶突然留下张管事做什么。
王婆子却没什么表情,听话地出去,李婆子也只好跟上。
云曦再去看张管事,“前院的事,有些时候,我不能太及时顾到。还得多劳烦下张管事,将军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人,若是有什么没做好,他是会生气的。”
“小人明白,一定尽力做好。”张管事只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大奶奶天姿国色,就算没什么表情,也是个一顶一的大美人。就是这样的美人,说话总是淡淡的,听得人心痒痒,不知这幅清冷的面皮下,是个怎样的性格。
张管事的心思这么一过,也就走了神,云曦叫他两句才回神,“大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云曦不悦地道,“没什么了,你下去吧,最近城里不太平,让大家夜里少出门吧。”
张管事道了一声是,出了主院就撇嘴吐槽,“什么语气,老子又不是做不好,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这天晚上,张管事同样去了花楼。
他有两个常光顾的姑娘,今儿来了后,老鸨却说姑娘被其他人点走,当即摔了酒杯。
“花妈妈,我在你这里也花了不少钱,我不是说了,我这个月要包了她们两个?”张管事已经喝了半壶酒,现在气性上来,捏着拳头发脾气。
花妈妈是风月场经历多了的人,以前看不上张管事这种人,现在张管事成了将军府的人,只好赔笑脸道,“张爷,您说要包,也没给个订金,奴家哪里知道您是不是说个笑。您今儿别生气,奴家给您找两个漂亮的来。”
“我不要,我就要水仙两个。”张管事态度强硬,花妈妈好说歹说都没用,只好过去找水仙。
只是今日点水仙两个的,是一群军爷,花妈妈同样惹不起。
几个当兵的,听说有人要抢他们的姑娘,当即过去找张管事。
张管事瞧着闯进来的一群人,有些被吓道,“你们做什么?你们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管你是什么人,今儿哥几个好不容易来开心一下,你倒是不要脸,不懂得先来后到吗?”说话的军爷拿着酒壶,捏住张管事的下巴,就往张管事嘴里灌酒。
花妈妈被拦在外面,心急又挤不进去。
张管事被灌得大醉,几个军爷拖着他,丢到了臭水沟里。
夜里路上没了人,天还冷,臭水沟还弥漫着恶心的气味,张管事吐了自己一身,哎呦地起不来。
不远处的巷子口,二顺还是有些担心,“来福哥,咱们这样做,会不会太狠了一点?”
来福撇撇嘴,“你怕什么,要不是大奶奶说先教训一下,将军都要扒了他的皮。”
二顺想到将军,突然打了个寒颤,“确实要给他一点教训,大奶奶都说了,让他别夜里出门,还是非要来逛花楼。他也是活该,嘴巴没把门,害得大奶奶被人传不好。”
大奶奶的意思,是让张管事先出丑,只有把人逼急了,才会做狗急跳墙的事。m.xiumb.com
最近这段日子,张管事仗着是将军府的人,在外面败坏不少将军府的名声。说是狗仗人势去作威作福也不为过。
王婆子和李婆子是内宅里的人,就算李婆子也是个话多的,但也不至于像张管事一样,甚至借着将军府的名头,强行让人卖宅院。
所以云曦要让张管事先吃个教训,也让百姓们看看,将军府并不知道张管事的所作所为,在张管事倒霉时,不会站在张管事这边。
二顺和来福盯了一会,等张管事爬出臭水沟后,两人才回去。
张管事弄了一身的秽物,四周又没有人,躺在地上睡了好一会儿,等他清醒一点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天亮了,百姓们就要出门干活了。
张管事是被几个小孩丢的石子砸醒,“臭小子,你们做什么呢?”
刚开口骂一句,张管事就被自己身上的臭味呛到。
他现在头晕脑热,还一身臭味,见好些人都认出他,只好花大价钱,让人抬他回去。
这一路上,经过的人,都被他臭得避开。
路上的人纷纷议论:
“这不是将军府的张管事么,他怎么那么狼狈?”
“谁知道呢,但他是将军府的人,打狗也得看主人,应该是他自己摔的吧?”
“我觉得也是,他不是爱去喝花酒么,想来昨晚喝得腿软,这才摔进臭水沟里。”
……
你一言,我一语,大家一个传一个,早就背离了最开始的真相。
加上有来福出去造势,甚至有人说张管事是出去偷情,被情人的夫婿给打的。
说的人多了,真真假假都有,真相是什么,也就不重要了。
而张管事还不知道外边人怎么说他,回到将军府后,让婆娘伺候他洗干净,又去请了大夫,说是发热起来。
跑了冷水,还在外面睡了一晚上,生病是肯定的。
张管事喝了药醒来,人还是迷迷糊糊,努力回想起昨晚的事,心里生气,又不敢去找主子做主,毕竟是他去花楼在先。
但他病得严重,只好让他婆娘先去和大奶奶说一声,最近几日,不能办事了。
云曦听到后,叹了句,“我都说了,最近夜里不太平,他干嘛还要出去?”
秋氏也恨夫君去喝花酒,但那是她男人,再怎么样,也不敢和主子告自己男人的状,只能憋下这口气,“回大奶奶,实在是有几个熟人要请客,才不得不出门一趟,这才喝醉了摔倒。”
她也不敢说是被人灌醉的,不然大奶奶让人去查,就什么也瞒不住了。
云曦听秋氏这么说,就当真是这么一回事,“那可真是运气不好,二顺,你去拿点药材,帮我去看看张管事。”
二顺带着药材,跟着秋氏过去时,正好遇到来福,来福说要一起,二顺和秋氏都没说什么。
他们刚进屋,二顺任然觉得张管事身上有一股臭味,下意识憋气。
来福倒是快快地走到张管事的床沿,叹了几声气,“张管事,你这运气也太差了一点。下次可别喝酒了,我今日去军营里还听说了一个事,昨晚有几个人为了抢姑娘,差点打起来,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样。有个人还说,好像在万花楼看到你了,你昨日不是在万花楼吧?”
“不是不是。”张管事头还痛,本来昏昏沉沉想睡觉,听到这话,连忙摇头。
“不是就好,将军可是和我说过,如果我敢去花楼,就直接阉了我,以前在贺州和幽州时的规矩都是这样,你以前不知道,现在可要记得。”来福说着,又去摸摸张管事的额头,“真烫啊,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忙了。”
等来福和二顺走后,张管事的后背全湿了。
是被那句“阉了我”吓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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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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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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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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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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